顾染染住院的这段时间,顾境北再也没有来过,直到出院。成蓓蓓给顾染染收拾东西,顾染染拄着拐杖发呆。
成蓓蓓边整理顾染染的衣物,边说着,“房子我还没有找好,你先住到我那里去。”
顾染染望着窗外,浅浅地哦了一声。
枝头的小鸟在树枝上愉快地跳上跳下,嘴里还在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顾染染趴在窗台上,有时候她真的好羡慕这些小鸟,没有烦恼,可以愉快地在枝头唱歌,饿了可以外出觅食,还能跟自己的家人呆在一起。只是,它们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成蓓蓓提上收拾好的东西,对顾染染说:“我收拾好了,走吧。”
顾染染收回目光,将手边的拐杖拿好。
成蓓蓓腾出一只手去扶顾染染,又说着:“等下你在车上等着,顾境北家的东西,我去帮你收。”
顾染染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她真的要离开顾境北家了。
左手被人握住,暖意瞬间扩散开来。
顾染染望向成蓓蓓。
“傻傻,不要难过。”
顾染染摇摇脑袋:“我已经打扰他很久了。”虽然顾染染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任凭谁都能感觉得到她周身散发出的悲伤。
顾染染艰难地拄着拐杖进电梯,贴着冰凉的墙,想,等下顾境北看到她会说些什么?再见?
很快,随着电梯滴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思绪被打断,顾染染拄着拐杖走出来,抬头的那一瞬便看见顾境北靠在门边,那一瞬间,被施了魔法般被定住。
“傻傻,你怎么上来了?”成蓓蓓看见顾染染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连忙过去。
顾染染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她就那样望着他,不敢动,她真怕她一动,他的下一句话就是,怎么还不搬走?
“顾境北,我要走了。”她望着他半响,呆呆地。
他这才回过神,望向她,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嗯。”
这一刻,她多么想飞奔过去,抱住他的腰肢,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我不想走,顾境北,我不舍得离开你。
可是怎么办呢?你已经有了林晓蕾,我不过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顾延城靠着墙边站着,心里空落落的,看着成蓓蓓收拾顾染染的行李,他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一个洞,冷风飕飕灌进去,终究是少了一样东西。
你其实可以留下来的。
这句话顾境北直到顾染染离开,都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垂着脑袋,声音低低的:“可是怎么办,顾境北,我还是好喜欢你。”
那一刻,他的脑袋突然嗡地一声,反应过来,电梯的门已经关上。
她走了。
手上捏着什么东西,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张信封。
他似乎记得,这是刚刚她临走时塞到他手上的。
——顾境北,你的胃药,我放在电视机下最右边的柜子里,你胃疼的时候一点要记得吃。
——顾境北,饮水机的水反复烧过不好,你要记得喝热水,用热水壶烧,放凉再喝。
……
……
——顾境北,我还是好舍不得你,我还是放不下你。
不知怎的,一颗眼泪忽然就砸到了手背上,手背上只感觉到冰凉凉的,顾境北低头一看,唉,竟然是自己的眼泪呀。
她这才刚走,他就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