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有太多太多的变数,原本计划只是去林家堡学习林蜀庆武功的南宫翊,却不想在桃源镇被漂亮阿姨看中要教自己武功,原本只是每月初一十五的要去竹林学习特殊技艺的他,却被林大长老给直接带进了密道。
是的,此时在密道里的南宫翊,那张惊诧的小脸就一直没有变过,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小小的身影在密道里一直紧紧的跟在林长吉的身后,前看看后看看。林梦染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的表情却也不解释,只是身后的林小六似乎变得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觉得他不存在。
如果南宫翊冷静下来,他自是可以想到,这样一个密道,如果不是前有人挖,后怎么会有他的进入?
只是这挖的人自己是要想一番到底是谁而已。可惜,他没有其它脑力去思考,整个脑袋都被“原来他也知道这密道”这个观念占得满满的。
只是越走越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方向正是他想通过那个口子进入竹林的,现在林长吉带着他们居然也是走的那个出口。
这,不是在做梦吧,他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发现还是有些疼的,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人在那个出口只停了瞬,就消失不见了。南宫翊只觉得自己睁不开眼睛,只是感觉身边的空气以一种急快的速度在往后倒去。
是的,是往后,他非常的确定,不一会儿,一个无比熟悉的院落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洪老在圆桌前正摆弄着一株红蓝相间的奇异花朵,看见这么一行人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院子前,先是一愣,接着嘲笑道:“这就是你的转明为暗?”
林长吉没有理他,径直的走到圆桌前悠然的说:“没有什么地方比呆在这里更让我觉得安全,让圣主觉得放心的,不是么?”
洪老一脸的不可否认道:“那确实,不说联盟的人进不来,就是绝情那小子,也断然不会闯到这里。”
林长吉听闻此话,突然严肃了起来,他看了看还站在门口一脸呆楞的南宫翊小声的说:“莫非绝情?”他没有说完,因为他看见洪老点了头。
林长吉咳了一声,对着院子门口的南宫翊说:“还不进来?”
南宫翊如梦初醒,一溜烟的跑进来指着洪老和林长吉就是大声的疑问又是无比的肯定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眼睛里雾气腾腾的。林梦染向洪老行了晚辈之礼对着南宫翊说:“翊少爷,不这样,你以为你的安全,在林家堡就万无一失了吗?”
南宫翊不解的看着她,突然感觉眼前的这群人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多到他似乎有些抵触。
林梦染却严肃的说:“江湖,从你爹失踪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些你现在是不会懂的,我们之所这样,完全都是为了你,和你爹。”
林梦染想了想还是加上了他爹,因为她知道,南宫翊一切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寻找他爹。
南宫翊这句话听明白了,还是有些委屈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梦染朝他笑了笑,小孩子气的说:“不然,骗你,有糖吃,还是有衣穿?”
南宫翊笑了,他想起来了,为什么自己当初在昆山底下会遇见林梦染,为什么从桃源镇回来林梦染帮着自己对林蜀庆说了谎,为什么自己想要去竹林的时候,会好巧不巧的发现了密道,为什么联盟会使者看到自己后说要收自己为徒的事,他只告诉他林梦染,而当天晚上就被林大长老接走了。
也许更早吧,从自己第一次去林家堡的时候,照顾自己的却是眼前正一脸温和看着自己,犹如当初第一次遇见一般,从来也没有变过的林梦染。
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可是这一切,他都是遵从自己爹的想法而来的,那是不是代表爹的失踪和他们也有关系,也是计划好的?
他又有些愤慨,因为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在他还这么小,这么弱的情况下,自己的爹就忍心丢下自己而实施着某个计划。
他突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自己爹都要利用的工具,他现在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南宫飞卿的儿子。
林梦染见他神情不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林长吉何其聪明的人呀,轻声说:“如果什么都可以预料,可以安排,今天就不会如此的匆忙了。翊儿,如果你还记得你爹跟你说过什么,我想你就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洪老也是严肃的看着他,林梦染亦是如此,只是一旁的林小六如被定了魂一样,眼神迷离。
是了,爹说过,自己和别人不一样。那不一样指的又是什么?他看着众人,眼神变得迷茫。突然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
一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上前一把抱住正往后倒的南宫翊,在他的百会,鸠尾穴分别点了两下,然后轻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梦染自见到白衣女子早已双膝跪地行叩首之礼,自是圣主问话,也不是她一个卑微之人能说话的。
林长吉忧心的说:“我收到消息,联盟会内讧,人员松散,我担心林家堡多事之地,就带他来了这里。”
洪老接口道:“绝情出了圣宫。”
白衣女子思考了一会道:“也罢,他总归是要知道的,现在事态发展的太快,渐渐的已经不受控制了,如今把他安排在这里,也是无奈之举,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
白衣女子第一次在人前对着南宫翊露出担心的神情,众人皆是了然,分开了七年的骨肉,怎么会有不想念不担心之理,如今事情越发的严重,他们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洪老似是安慰的说:“圣主的儿子,当然能承受,何况南宫飞卿在世间,那也是枭雄一个,所以圣主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有我们呢。”
林长吉白了他一眼说:“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你最好是快些研究出来对策。”
洪老看看南宫翊,又看看林小六,觉得怎么看都是南宫翊最好,他有些不乐意的说:“要说医术,你在我之上,凭什么你可以教小翊儿,我却要去研究这个要人没有人样,要狗也没狗样的东西?”
林长吉也不争,只是阐述事实般轻声道:“这是圣主的命令。”
洪老无语了。林梦染有些惊讶,不是说事态严重,时间紧迫么,为什么这两个人看起来如此轻松?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子,依旧仙姿熠熠,不食人间烟火,亦是一脸的平淡,只这一眼,林梦染的心就无比的宁静,似是这天就算塌下来,在这样一位圣主的身边亦是无比的安心。
白衣女子注意到林梦染在看她,只是轻轻一笑,便抱着南宫翊进了茅草屋。
林梦染有些受宠若惊,呆楞的跪在那里,连林长吉,不现在应该说是徐青山,因为他正是当年的徐青山,因为要隐匿于林家堡取而代之的徐青山。徐青山喊她,她也没有反映。
林梦染亦也不是当初的林梦染,她是货真价实徐青山的孙女,真名徐梦。徐梦被人扶起还是一幅心不在焉的神情。
徐青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对洪老说:“如今这院子人多了,小翊儿要学习武功,你说那地方,他能进吗?”
洪老左思右想,最后才慢慢说:“不知道。”徐青山以为他会给出一个答案,话到是说了,可是确等于白说。翻了翻眼皮,有些无可奈何的说:“我们要对小翊儿说出圣主就是他生生母亲么?”
洪老又认真的想了良久,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徐青山终于发现了,洪老是故意的,因为让他去研究凤尾草而不让他教南宫翊的事情故意为难他的。
他笑了笑,心想,我也不着急,反正认不认母,说难听是圣主的事情,那地方小翊儿可不可以进,也不是他做主的事情,何劳在此看眼前人眼不对眼,鼻不对鼻,一幅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模样。
白衣女子带着南宫翊进入茅草屋时,却是进入了另一片空间一般,里面和外面简直不能对比。当南宫翊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又换了地方,房间清新典雅,大半的房间居然都被奇花装饰,各色的花朵,错落相临却毫不冲突,清清一闻,便是各种花香恰到好处融合后的清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无比宁静的感觉。
当看见白衣女子立在床边,正仔细的望着他。他立马翻身下床拉着白衣女子兴奋的喊了她一句:“漂亮阿姨。”南宫翊并没有发觉白衣女子的神情正在游离中,这一拉一叫,倒是把白衣女子给唤了回来。
“翊儿,你想知道的事情,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说完的,如果你想听,我便说给你听,如果你承受不了,我便不会讲一个字。”
白衣女子无情的说着这句话,便转身走到房间里那张石玉桌上,不知道按了什么,地上突然出现一个洞口。南宫翊这才发现,原来地是暖玉辅成的,他只看了一眼便发现白衣女子自己进了地洞,没有对他再说一个字。
南宫翊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可是当终于可以知道的时候,他开始担心他听到的,是他不愿意听的,他怕知道的太多了,自己真的承受不了,到时候失望的不只是众人,怕是连自己的爹对自己也要失望了。
就那样一直踌躇着,思索着,一想便是半天,洞口内依旧没有声音传出,屋外也没有人进来,这方世界安静的只听见南宫翊呼吸沉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