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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艺术部(595种)(1)

鲁迅对艺术有很高的鉴赏能力。这突出体现在中国绘画、中国书法、木刻方面。鲁迅对木刻(特别是黑白木刻)的喜爱,与他性格中凌厉冷硬的特点似乎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

鲁迅曾经从友人那里借阅日本人田口镜次郎编辑的《中央美术》。这是东京中央美术社发行的月刊,其中往往刊载有最前沿的美术理论(见《日记·1924/4/15》)。鲁迅很早就开始接触“现代派”艺术,譬如,法国著名超现实主义奠基人布勒东的《超现实主义绘画》(日人泷口修造译),鲁迅就在1930年间有过阅读了(见《日记·1930/8/1》)。事实上,阅读布勒东几乎可以看做一个事件——国人熟知这位现代派艺术家理论家,在上世纪80年代,比鲁迅几乎晚了半个世纪。这一事件可以印证鲁迅艺术鉴赏的先锋性。

可以说一个例子。

柔石曾编选有英国画家比亚兹莱(1872-1898)的绘画作品集《比亚兹莱画选》。鲁迅为这个集子作序推荐,他说:

“视为一个纯然的装饰艺术家,比亚兹莱是无匹的。他把世上一切不一致的事物聚在一堆,以他自己的模型来使他们织成一致。但比亚兹莱不是一个插画家。没有一本书的插画至于最好的地步——不是因为较伟大而是不相称,甚且不相干。他失败于插画者,因为他的艺术是抽象的装饰;它缺乏关系性底律动——恰如他自身缺乏在他前后十年间底关系性。他埋葬在他的时期里有如他的画吸收在它自己的坚定的线里。”

(参《集外集拾遗·〈比亚兹莱画选〉小引》)

这一段话的后面是深厚的艺术鉴赏修养和理论分析能力。没有领略现代艺术魅力的鉴赏者,不可能说出如此精辟的艺术“内行”话语。

但鲁迅并不满足于此。他与郑振铎合作自费印行《北平笺谱》,是又一个事件。

《北平笺谱》是诗笺图谱选集,有诗有画,木板彩色水印,共6册。

《集外集拾遗·〈北平笺谱〉序》中说:“北京夙为文人所聚,颇珍楮墨,遗范未堕,尚存名笺。顾迫于时会,苓落将始,吾修好事,亦多杞忧。于是搜索市廛,拔其尤异,各就原版,印造成书,名之曰《北平笺谱》。”该书出版后,曾遭到一些人的异议,认为鲁迅做这种工作,“提倡中国古法木刻,真是大开倒车,老将其实老了。”反对者的意见现在看,几乎就是一个类型——这种类型的孑遗似乎永远在场。有意味的是鲁迅的回应。鲁迅说:

“我已经确切的相信:将来的光明,必将证明我们不但是文艺上的遗产的保存者,而且也是开拓者和建设者。”

对待文艺遗产如此,对待其他传统遗产也如此。批判之际,还有继承,这就是真实的鲁迅。理解鲁迅这个姿态,特别容易理解鲁迅对待传统文化的真实的精神背景。

从鲁迅留下的文字中,尚未发现他对音乐艺术的评论。鲁迅的生活似乎缺乏音乐,这也是一个事实。

鲁迅读过的艺术部图书,目前可以统计到595种。本卷内分为“美术综合”、“中国书画”、“木刻”、“外国美术作品”、“其他艺术”五个部类。“美术综合”类,包括各种艺术理论专著、史传、画谱等。“中国书画”类,包括中国绘画与书法作品集。“外国美术作品”类,是除了国画、书法、木刻之外的其他美术作品。“木刻”类,包括各类版画、以及与版画相关的画集等。“其他艺术”类,则为绘画书法木刻等美术作品之外的其他艺术类型。

美术综合类(152种)

■《贝多芬》

[法]罗曼·罗兰著,[日]高田博厚译。艺术家传记。《日记·1926/2/23》等提及此书。

■《比亚兹莱的艺术》

[英]比亚兹莱(1872-1898)作。1918年美国出版,《日记·1925/10/6》提及此书。

比亚兹莱将色情艺术赋予了令人恐惧的观赏性,对艺术世界影响很大。

■《比亚兹莱传》

[德]小鲁道夫·迪波尔德编。画传。柏林勃兰杜斯出版社出版,丸善书店寄来,为鲁迅订购。见《日记·1924/4/4》。

■《表现主义》

[奥地利]巴尔著。艺术理论专著。内附18幅全页的铜版画插图。德国慕尼黑出版。友人张凤举赠书,见《日记·1926/1/4》。

表现主义,20世纪20年代先后盛行于欧美的文学艺术流派,在德国和奥地利流行最广。卡夫卡、斯特林堡等,是这个流派的优秀代表。表现主义不是一个统一协调的运动,其成员的政治信仰和哲学观点之间存在着很大差异。但他们大多相信康德哲学、直觉主义和精神分析学说。艺术家们强调反传统,不满足于对客观事物的摹写,而要求深入表现事物的内在实质;突破对人的行为和人所处的环境的描绘而揭示人的灵魂,因而作品往往具有荒诞性。

■《波兰美术》

英文版。《日记·1936/9/2》提及此书。该书为寓居莫斯科的德国美术家艾丁格尔所赠。此前,鲁迅曾赠艾丁格尔多种书籍。

■《布莱克研究》

[日]山宫允译。鲁迅藏书中现存《布莱克论稿》。布莱克,英国诗人、画家。《日记·1933/5/9》提及此书。

■《长崎美术史》

[日]永见清太郎著。见《日记·1929/1/21》。

■《超现实主义绘画》

[法]布勒东著,[日]泷口修造译。《日记·1930/8/1》提及此书。超现实主义,20世纪上半叶兴起的一个重要艺术流派,取自于“达达主义”的部分观念。在很多时候,与“达达主义”具有同一性。它最重要的哲学依据是弗洛伊德的潜意识学说。潜意识常表现为杂乱无章的反常规的幻境,正是这种不确定性决定了超现实主义的反逻辑及非理性的“反常”特征。譬如,将雨伞和缝纫机放在一起,就构成了某种意义的“反常”。布勒东是这个流派的重要代表。

■《从社会学上所见的艺术》

[法]吉欧著。日译本出版于1928年。《日记·1930/3/11》提及此书。

■《当代艺术》

[德]施密特著。柏林出版。见《日记·1932/8/30》。

■《道德的或非道德的艺术?》

[德]布雷特著。内有插图76幅。慕尼黑出版。《日记·癸丑/8/21》提及此书。

■《德国形式,对德国艺术之观察》

[德]富克斯著。文艺理论。德国出版。见《日记·1931/11/10》。

■《东洋画概论》

[日]金原省吾(1888-1963)著。《日记·1931/7/29》提及此书。金原省吾,活跃于20世纪30年代的著名艺术批评家、画家。他曾经是中国画家傅抱石在东京帝国美术学院的老师。傅抱石曾经翻译金原的《唐代之绘画》和《宋代之绘画入手》。

■《东洋美术史研究》

[日]泽村专太郎著。《日记·1933/1/25》提及此书。

■《俄国的新艺术》

[苏]乌曼斯基著。德文版出版于1920年。《日记·1929/11/19》提及此书。

乌曼斯基,当时为苏联外交人民委员部新闻司司长。鲁迅写过好几篇赞颂苏联、为苏联辩护的文章。其中最为用力、影响最大的,就是1932年5月6日写成的《我们不再受骗了》。该文刊登于“左联”刊物《北斗》上,后来收入《南腔北调集》。这篇文章针对当时各国一些媒体说:“苏联怎么穷下去,怎么凶恶,怎么破坏文化”,逐一作了辩驳,并且认为,这都是帝国主义的欺骗宣传。文章曾引证乌曼斯基提供的数字,说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举行了多少次美术展览,来证明苏联艺术事业的繁荣。鲁迅所论是有根据的,但这些“根据”有可能是装点出来的。鲁迅相信当时的苏联,但他没有实地考察经验。应当说,鲁迅在面对苏联这个当时几乎具有黑洞般吸引力的庞大国家机器时,不免失察。

■《佛教美术》

[日]小野玄妙(1883-1939)著。鲁迅购于北京东亚公司,见《日记·1926/8/10》。

小野玄妙,净土宗学僧。号二楞学人,俗名金次郎,神奈川县人。

14岁进镰仓光明寺出家,改名玄妙。日本佛教学者。其专长为佛教美术、佛教文献学,及佛教神话学。

■《佛教之美术及历史》

[日]小野玄妙著。东京佛学研究会出版。《日记·戊午/10/14》提及此书。

■《浮世绘六大家》

[日]野口米次郎著。传记。关于日本六个最著名的浮世绘画家的传记。见《日记·1932/10/25》。

浮世绘六大家指:铃木春信、鸟居清长、喜多川歌、东冽斋写乐、葛饰北斋、安藤广重。

■《革命露西亚的艺术》

[日]尾濑敬止(1889-1952)著。鲁迅翻译卢那察尔斯基的文艺评论6篇,集为《文艺与批评》,曾从尾濑文中译出若干片段,介绍卢氏。见《译文序跋集·〈文艺与批评〉译者附记》。

尾濑敬止,翻译家。十月革命后曾两次去苏联游历,著有《俄罗斯十大革命家》、《革命俄罗斯的艺术》等书,并翻译《工农俄罗斯诗集》等。

■《革命艺术大系》

[日]尾濑敬止著。鲁迅购自上海内山书店,《日记·1927/10/10》提及此书。

■《格列柯》

[日]黑田重太郎著。传记。关于西班牙著名画家的传记。《日记·1929/1/5》提及。

黑田,曾在日本关西美术学校洋画科执教,弟子众多。

■《葛饰北斋》

[日]野口米次郎著。传记。见《日记·1931/1/13》等提及此书。葛饰北斋(1760-1849),日本六大浮世绘师之一。

■《工艺美论》

[日]美术专著。《日记·1929书帐》提及此书。

■《鬼怪奇觚图》

[德]米歇尔著。又称《艺术中的鬼怪》,艺术评论。1册,周作人寄阅,见《日记·癸丑/3/2》等。

■《汉斯·巴卢舍克》

[德]文德尔著。艺术家传记。《日记·1931/12/2》提及此书。巴卢舍克(1870-1935),德国画家。

■《荷兰派弗朗德勒派四大画家论》

[德]博德著,[日]关泰祐译。《日记·1929/6/7》提及。弗朗德勒,包括比利时西部和法国北部的地区,此地画家辈出。格勒兹(1725-1805)、华托(1684-1721)、梵·迪克(1599-1641)、特尼埃(1582-1649)等,均为这一地区的著名画家。

■《黑白画中的动物》

[英]达格利什著。美术丛书。6册。伦敦与多伦多的登特出版社出版。《日记·1929/4/29》等提及此书。

■《画征录》

[清]张庚(1685-1760)撰。画史。即《国朝画征录》。该书为清代画史著作。3卷,续录2卷,2册,3角购得,见《日记·癸丑/2/12》。张庚,字浦山,号瓜田逸史、白苎村桑者、弥伽居士,秀水(今浙江省嘉兴市)人。他精于史地,善画,曾遍游各地,遇图画可观者,即考其人而录之。原书3卷,乾隆四年(1739年)初刊,后又补成续录2卷,成书时间约在作者去世前。书为清代第一部断代画史,共收入清代画家450余人传记。传记内容包括姓名、字号、略历、擅长、师承、画法、成就、影响、名论精言、著述目录、有关评论、作伪代笔、款识特征乃至受西方绘画传入的影响等。其修史方法,仿自《史记》,讲求体例,注重征信。书中“白苎村桑者曰”,系作者之点评,持论大体公允,时有精义。

■《机械与艺术的交流》

[日]坂垣鹰穗著。艺术评论。见《日记·1929/12/26》。坂垣,日本近代美术史家、美术评论家。蔡元培曾主张以美育代宗教,因此主张引入西方美术。受其影响,鲁迅从辛亥革命后就开始介绍欧洲近代美术思潮,20世纪20年代末曾翻译坂垣鹰穗的《近代美术史潮论》。

■《机械与艺术革命》

[日]木村利美编译。艺术评论。见《日记·1930/10/25》。

■《阶级社会的艺术》

[苏]普列汉诺夫著,[日]藏原惟人译。见《日记·1928/10/10》。

■《近代法兰西绘画论》

[法]皮埃尔·库尔台永著,[日]税所笃二译。见《日记·1933/11/17》。

■《近代锦绘世态史》

[日]浅水勇助著。8册。锦绘,彩色浮世绘。见《日记·1935/10/17》等。

■《近代美术十二讲》

日文本。东京出版。鲁迅于北京东亚公司购得,见《日记·1925/12/30》。

■《近代美术史潮论》

[日]坂垣鹰穗作,鲁迅译。《三闲集·鲁迅译著书目》等提及此书;鲁迅又为校订,指出编辑印刷错误多处,见《集外集拾遗补编·致〈近代美术史潮论〉的读者诸君》。

■《近代中国的学艺》

[日]今关天彭著。见《日记·1932/5/6》。

■《近世画人传》

德文。慕尼黑出版。周作人寄阅鲁迅,见《日记·癸丑/5/18》。

■《近世造型美术》

[波兰]斯特瑞果夫斯基著。德文本出版于1907年。见《日记·壬子/8/11》。

■《康定斯基艺术论》

[俄]康定斯基(1866-1944)著,[日]小原国芳译。《日记·1929/12/5》提及。

康定斯基,著名现代派画家,其思想与创作影响画界甚深。

■《科克多艺术论》

[法]科克多著,[日]佐藤朔译。《日记·1930/9/12》提及此书。

■《理论艺术学概论》

[匈牙利]马察著,[日]外村史郎译。《日记·1931/9/26》提及此书。

■《立体主义》

[德]屈佩尔斯著。文艺理论。莱比锡出版。《日记·1932/8/30》提及此书。

立体主义,以塞尚的绘画语言和毕加索《亚威农少女》(1907年)为先锋,开创了新的视觉语汇。亚威农是巴塞罗那市红灯区的一条街名,其中的人物应为底层妇女。这对传统学院派以贵族和平民美女为肖像的画法是一个巨大冲击。画中那种物质化的实在空间,也是塞尚想追求的东西。若干年后(1913年)诗人阿波利奈尔的《立体主义画家》发表,成为第一个现代艺术的宣言。画家莱热、杜尚和毕卡比亚,都是立体主义的代表人物。在立体主义看来,世界上所有的物体都可以归结为圆柱体、锥体和圆球。立体主义后来更走入分析阶段,有人甚至称之为“分析立体主义”。他们将物体分解重构,以不同的视角来观察表现物体。

拼贴技巧是立体主义最重要的表现方式。

■《六朝时代的艺术》

[日]梅泽和轩著。该书为《阿尔斯美术丛书》之一。见《日记·1927/11/18》。梅泽和轩,美术史学家,对魏晋隋唐艺术有深入研究。他还专题研究过王维,写有王维的艺术传记《王摩诘》(傅抱石译),主要介绍王维的绘画。

■《马克思恩格斯艺术论》

[苏]共产主义大学文学艺术研究所编,[日]外村史郎译。《日记·1935/6/26》等提及此书。

■《马克思列宁主义艺术学研究》

[日]古川庄一郎等著。《日记·1932/8/6》提及此书。

■《马克思主义美学》

日译本。《日记·1931/8/18》等提及此书。

■《马克思主义艺术理论》

[苏]卢那察尔斯基著,[日]外村史郎译。《日记·1931/4/11》等提及此书。

■《马克思主义艺术论》

[苏]卢那察尔斯基著,[日]升曙梦译。《日记·1928/9/3》等提及此书。

■《马克思主义与艺术运动》

[日]田口宪一著。《日记·1928/7/23》等提及此书。

■《美术百科全书(西洋篇)》

[日]佐藤义亮编。见《日记·1935/1/24》。

■《美术丛书》

日本岩波书店出版。鲁迅藏有多种单行本。见《日记·1929/6/7》。

■《美术论》

德文本。《日记·壬子/8/7》提及此书。参《美术与国民教育》条说。

■《美术史的根本问题》

[日]坂垣鹰穗著。《日记·1930/11/10》提及此书。

■《美术的探求》

[日]大类伸著。《日记·1928/1/5》提及此书。

■《美术概论》

[日]森口多里著。见《日记·1929/3/28》。

■《美术史要》

[德]格劳尔著。附有插图1054幅。莱比锡出版。见《日记·1929/1/17》。

■《美术与国民教育》

德文本。据《日记·壬子/8/7》,该书为周作人寄阅鲁迅。同时寄赠的还有《美术论》。

■《墨林快事》

[明]安世凤著。12卷。《集外集拾遗补编·吕超墓出土吴郡郑蔓镜考》等提及此书。

安世凤,明末人,评论家。书中多有艺术作品辨伪问题讨论。譬如,关于当代祝允明书画艺术,他就认为自从祝氏去世,社会上就出现了题为祝允明的伪造作品。又如,关于宋代四大书法家“苏黄米蔡”之“蔡”,时论往往以为应该是蔡襄,但安世凤以为应该是蔡京,只不过因为蔡京是“奸相”,所以后人才将四大书法家的美誉赠给蔡襄。

■《南宋院画录》

[清]厉鹗撰。画史。1部4册,朱希祖赠送。见《日记·癸丑/11/16》。

■《南薰殿图象考、国朝院画录、西清札记》

[清]胡敬(1769-1845)撰。丛书。即《胡氏书画考》。有嘉庆年间刻本,3种合刻1部4册,购于琉璃厂,见《日记·壬子/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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