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就被拉上贼船了。那可是秦济上的一帮大能啊,去跟他们抢东西是嫌命长啊!”
东启无奈的靠在温泉边,他狠狠地搓着一身的污渍,自从在山脉外的小溪边洗了次澡后他就基本没碰到水了,对于他这个爱洁净的人而言浑身汗臭真是恶心。
他们现在来到那大湖中心的一处小岛上,那小岛远看着不在意,近了才发现着实不小,上面有山有池,有花有草,有谷有林,在阳光照耀下山壁一半金黄,大地翠绿,和大湖外的雾矇相比,一种活气应然而生,东启在跟这缘婆婆飞进来时,还看到草林间,山岩上盘旋着不少奇珍异兽,个个都不像善类,不过他直接被缘婆婆带到最高峰的一处温泉,这老人不知从哪拿来了一套衣服,叫东启洗干净换了。
在得知要帮缘婆婆去那秦济上取回那八柄利器,东启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他不是没见过他们的本领,早在两个月前,在沿海山上,那些势力齐聚过海的时候,那种震撼就给东启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而且缘婆婆也给他看了他们之间争逐的景象,以他这样的小人物,再来一千个人家举手间就让你覆灭。
“缘婆婆是哪来那么大的信心?就算师傅是一代大神也不能肯定徒弟也有这本事,”他捧着温水洗着脸,那温热的水温叫他舒服得想睡觉。
天慢慢暗下去,抬头已经能看到在浅红色天幕上出现的星星,这个世界上的星系好像非常多,以前天黑的时候,东启就喜欢在院子里眺望星空,有时自己一个人,有时和常伯一起,那明亮的月色普照大地,月光撩人,苍生多了另一幅景色。
已经不能回头,东启也不想走,每当他心里想起不明不白就死去的常伯,还有那个为了救自己而死的华叔,对力量的渴望就如雨后春笋般的茁长。
这种时候,和他们抢夺神器又如何。
东启站起来,换上了新的衣服,往他人生中另一个起点出发。
岛中央的是一处处于山间的平地,地上历经年月,杂草纵生,平地的地势在岛上很高,向四方望去,刀尖般的山头像护卫般的环绕着这块土地。缘婆婆带着东启来到一块大山岩前,说道:“这里就是主人洞府的入口。”
东启瞪大眼睛看着:“这里面有啥机关?”无论他怎么观摩,那就是一块普通的大山岩。天空已经暗了,皎洁的月光把这里照的通明。
缘婆婆呵呵两声,前面的山壁忽然浮现诡异的纹案,漆黑的光把山体照得苍白,它们顺着那山体上突出的石岩连成线,交接成形,慢慢的,那纹路的形状开始变化,东启心里咽了口水,在他面前,一道由黑光做成的门浮现在山壁上,好似一道水墨色的门。
那门开了,东启看到门中的景色,一条通往深处的走廊出现,似乎没有尽头。
缘婆婆在前面带路,东启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像主人这样的圣王,仙逝后的遗迹中可是保留着他们集平生所制的阵法,到处都是危机四伏,像你这样的小毛孩,走不到两步估计就没气了。”
“那样的话那些家伙是怎么打进来的。”
缘婆婆一皱眉,“唉,那帮畜生个个神通过人,就算虎也架不住狼多,要不然怎么会被他们如此轻易的破开阵法。”
“你以为以你这身子骨就能闯进这山脉?你这纯粹是运气好。”
东启:“运气好?”
“是啊!不然你以为外面那漫天白雾是怎么来的,那只是阻碍俗人误入我主遗迹的第一道法阵而已。”
那掩盖了大片群山的白雾竟然是一道法阵!东启惊叹,果然那道雾墙是无法用自然来解释的。
“那雾中会迷惑人的视野,让人产生错觉,制人迷失方向,无法走到这中心的大湖上,不过之前那群入侵者闯进之时,将法阵的根底破坏了,使法阵失去了作用,这才让那些凡人有机会走到此处,不然你以为凭着一张地图就能走到这里吗?如果没有我的妖宠把你带进来,你恐怕就要饿死在那迷雾中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如果不是缘婆婆在他进来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他,那么他的结局不过是某天而死荒野或是落入兽腹。
但他在进山的一刻就被缘婆婆发现了么,这婆婆有千里眼不成:“缘婆婆是怎么知道我进山脉的。”
“靠他们。”缘婆婆伸手一招,走廊远处一只凤鸟朝她飞来,那鸟飞近竟像幻境般的变化,身上一阵彩光琉璃,光芒褪去后已化成一至巴掌大的小鸟,扑哧扑哧得落在她肩上。
对了,东启想到,那些凤凰般的鸟禽也是缘婆婆的妖宠,所以他的行踪才会被她探知。
忽然视野开阔了,一切事物清晰的落入东启的眼瞳中,在这个没有光源的地方,却可以看到所有的一切,这个地方应该是建造于地下,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地上竟有着一处宫殿,
因为实在太远东启都没能看到挖掘后地墙,处理专门修建出的一条十丈宽的大道,其余的地表或多或少的长出了植被,在地下生长的植物,毕竟千年过去了,再坏的土壤都能变质,唯独那庞大雄伟的宫殿似乎一如既往,石柱上发着轻微的光,以至于这座雄伟的大殿不会沉寂在黑暗里。
上方的石壁里似乎镶着发光的玉石,充当了光源,使这里像白天般的明亮。东启他们站在这里就像湖池上的一叶扁舟。
“这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刚才也没走多远啊。”
缘婆婆淡淡的笑:“那种事就不要在意了。”
她领着东启踏上那条大道,不停的往前行,渐渐的,大道两边开始出现并列而站的人身石像,它们身高五米,手持各种利器,目光如炬,东启从下方走过都有种被审视的感觉,一千年来,它们都在默默的守着这片赤土。
东启的好奇心上来了:“是不是其他人进来了,这些石像就会动了。”
缘婆婆嗯了一声,“这些是普通的傀儡,如果入侵者不请自到的话,法阵将会催动它们清除敌人,不过也就只能对付上皇之类的天师而已,作用不大。”
“上皇……”东启低头轻喃。
“这里有着好几处宫殿,每一处都设有大型的阵法保护,这样一步步的走太麻烦了,”缘婆婆说着,纵身飞起,东启在后面也不受控制的飘起来,被她带着往前飞。
他们飞在一块法阵上,东启像皮球一样的在空中滚了滚,缘婆婆单手触地,嘴里轻念着几句咒语,圆形的法阵腾起一道光,东启只见眼前一片白芒,下一刻两人便消失在阵型上。
“哎呦。”失去浮力的东启摔在地上,疼得他嘶鸣了一声,他赶忙爬起,这里是哪儿,他正站在一座高台上,这里应该是某处宫殿的内堂,四壁和水玉般的梁柱上皆镶着发光的玉石,空荡荡的大殿上什么都没有,倒是留下了不少残痕,不是墙上多了几道大口子,就是地上破开几处大坑。
缘婆婆从身后走出来,看着眼前一切,叹息道:“原本主人的八柄神器就是储放在这里的,可惜,可惜。”
哦!怪不得这里荒净的很,原来东西都被人抢光了。
缘婆婆看着这一切发呆一会儿,又往里走了,东启不敢多说话,紧跟在她身后。
他们来到走道的尽头,打开了木质的门,眼前的事物总算不再死气沉沉,一侧琳琅满目的书籍落在书架上,另一方则有着生活用的床铺、书桌茶具。
这是什么?缘婆婆还是个知识丰富的学者?
但他想多了,缘婆婆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需要什么东西跟我说,我准备一下,没时间要跟你耽误了,修行可不是一朝一夕,你休息下我们就可以开始了,还有。”
她把东启拉到墙下,那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中的人手抚长须,身着白衣立于山巅。这就应该是盘图古圣王了,“你既要拜入我主门下,基本的拜师礼仪还是要有的,去给主人磕上三个响头。”
东启点头,这时候可不能出差错,老老实实的在地上磕了三下,又拿上缘婆婆递来的敬师茶往地上一倒,过程简单易行,连东启都觉得会不会太容易了。
“东启,从此时开始,你就是我主门下第一个弟子,你也别想太多,之所以要给你这个名分,是我等传授神通必要的规矩。”
东启哦了一声,然后小心问道:“既然已经拜师了,那我是不是还要遵守什么规矩,有什么婆婆您早点说。”
缘婆婆像是颇感以为的沉思了一会:“唉……你就别管这些了,我主人又没收过徒,他有多少规矩我也不懂。”
敢情你根本就不在意,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么,我怎么觉得好像拜不拜师对你而言都无所谓的样子。
东启左右看看,只感觉好像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茅厕在哪里?”
“茅厕?”
“我吃喝拉撒总要个地方蹲吧。”
缘婆婆冷笑挥手:“我从诞生开始,便已是傲视群雄,居身尊位,哪会被凡人俗体的五谷杂粮所惑。”
东启说你倒是大气,可我还只是个靠吃米饭才能活下去的小人物啊,没吃的喝的怎么过,还有,我已经憋了一路了,婆婆你赶紧给我找块地方解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