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东启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要收其为徒的意思吗。
说到这,老婆婆脸上还带上了得意:“你所说的圣域内的金色巨人,”拇指指了指自己,“其实就是我。”这消息令东启眼眶睁大,又慢慢放小。
“老婆婆,就算您要骗我,也得编个好一点的理由吧,不要看我身体小,但我还不傻。”东启一听她是在骗人,虽然她是个身份不凡的人物,但实在不能和那通天巨人挂上钩。
忽然间,东启的心脏好像被人抓在手心,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像是窒息了,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他摇晃着发抖的身子看着老人,原先慈目笑脸已不在,她变了一个人,模样没有变化,但已经判若两人了,她琥珀色的眼瞳放着强烈的光芒,照亮了东启的惊慌的脸,无境的威压宛如黑暗吞噬了天地,吞噬了眼前的东启。
巨大的身影包裹了老人,那是金色的,带着片片甲叶,满面金光,眼眶和口中发着白光,就像一座金山,在他面前东启变成小人,脆弱为力。东启浑身软弱无力,他的意识已经瘫痪,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夺走,但他没有倒下,背后似有个人在托住他,支撑着他,让他不至于软倒,一道从深渊里传来的声响响彻天际,“凡辈,吾乃盘图古圣王座下死帧,何敢放肆!”
风把他给吹醒了,东启瘫坐在地上,双腿不受控制的抖动,呼呼的大口呼吸,他摸一摸脸,全是汗渍,刚才那一下也就没有几秒,为何有几年的沉积感,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身心累得荒。
他抬起头,还是在那圆台上,四周远方仍是云海,石缝长出的野草倾的弯腰,刚才一切似乎没有发生,那只巨大豹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刚才……那是什么。呼……”
“没什么,我只是释放了一点威压而已,为了打消你的疑惑,我觉得应该这么做。”老婆婆笑脸盈盈。
她真的是那个金色巨人!那巨人还是个女性,正身居然是个年迈的老人。东启惊讶得不行,这种情况就好像在大街上卖草鞋的小贩某天被证实是某家大户的老板,东启开始激动了,他意识到老婆婆说的话是真的,他也想到能被这样的人物要求拿的东西也绝对不是凡品,但这也是交易,他能得到无上神通,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得到力量的吗?
东启立即拜道:“婆婆,请您受我为弟子吧!”
“不是。”老婆婆摇摇头:“你要拜的人并不是我,来,我带你去应该去的地方。还有你以后就叫我缘婆婆吧,这是主人给我的名字。”
“是,缘婆婆,但我还有想问。”
“说。”
东启把心中的疑惑掏出来:“为什么要找我这样一个人来帮你?”从头到尾东启都觉得运气未免好了点,他本以为这里的仙人脾气会像石头一样硬,他还得跪上半年时间以真心诚意打动某人才能进得了山门,毕竟宗派收人苛刻他听说不少。
“你这孩子疑心挺重的,走吧,我会告诉你的,你也恰好是个合适的人选。”
一股无声的力量将东启托起,东启发现他竟然飞起来了,缘婆婆已经双腿离地,径自向那滚滚云海里飞去,身后东启身体不听使唤,随着她也飘走了。
风啸声在耳边回荡,饶是心有准备,骤然处于高空,东启还是忍不住开始发抖,口齿都在咯咯打颤。他下面距离地面不知有多少里,摔下去可就死定了。
两人像沙粒般的投进了如牛奶般的云烟里,东启的视野顿时是一片朦胧。
呼呼声不知过了多久,习惯了飞行的东启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那如海般粘稠的云雾变得淡了,光线循着缝隙四下透进来,那托着他的手加速了,东启只听得耳边的风声腾腾,下一眼便金光万丈。
东启便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巨大的湖泊盘踞了整座山脉,水波流着荧光起伏,映得沿岸的森林草木发亮,他往周围看去,之前看到雾气像墙一样的围着大湖,那仑海山脉里的积岩楸木,虎兽鸟禽全被隔离在另一个地界,在这里,只有天与池,现在时光是黄昏,夕阳在西,一切都是金灿灿的,东启心中不住惊讶,四方都是浓厚的云雾,这里看下去简直像在天空上有了一座天池,到底是怎样的地形才有可能形成这样的景象。
鸟禽的鸣叫回应着底下的流水声,一群群飞禽围着他们飞舞,它们碧色狭长的翅羽映成金黄,“这些不都是凤凰吗?”东启看清楚了开口说道,他之前在山脉见过许多次,想不到在这里竟能看到一大片,难道这片大湖是它们的鸟巢。
缘婆婆一伸手,一直羽色最为拔擢的凤鸟来到她身下,任由其抚摸,“它们是我养的妖宠。”
宛如飞进了一个桃源胜境,东启的心慢慢舒张,这样子好像是在空气漫游,绝美的景色和未来的希望让他苦涩已久的身心产生了开心的情绪。
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东启闭着眼感受,嘴角不禁上扬。缘婆婆在他身边讲话:“很喜欢是吧。”
东启不由点头。
“当然,当初为了搞这片地方我可费了不少神。”原来婆婆还有成为一个优秀的工艺师的天分,东启想着。
忽然他记起来之前她所说的,“缘婆婆,您说到过需要我帮您拿点东西,……我想问问那是什么?”
缘婆婆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伸出手来,在空中一挥,明明只是随意一挥,但他们眼前的景色似乎在某种力量下翻转了,空气中一丝丝金色的光晕不断产生,东启吞着口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外放着的元气,一阵炫光交织,面前的顿时换成一幅图,他们处在一片虚空,天池和凤鸟不在,整个世界就剩下他和缘婆婆。
“你竟然成为主人的门下,那么盘图古圣王的来历你就要清楚。”
东启提着十二分精神细听。眼前的景象变换,无数文字漂浮在空中,作为一个成熟的人东启马上理解了,这是一份大型又清晰的地图,里面的山水平原多得让他眼花缭乱。
“这是我们身处的世界,至今仍没有人给它一个完整的称呼,远古时代常言神苍源,中古时期混乱复杂,如今,大部分人称其为秦济大地,当然,少部分地域还是有保留着他们各自的称呼……”
东启举手提问,这头一句就听不懂了,看来他可能就是那少部分之一,“秦济?但我们这里是叫图皇大陆,而且我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地方有不同的叫法。”
缘婆婆无声咧嘴,她苍老的模样露着这样的表情有点吓人,“图皇陆?呵呵,你想多了,不,应该是眼界小了,图皇充其量也只是个图皇岛。”
“岛?”东启喃喃。
眼前的画如同活了一般的环转,一个利于茫茫大海上的岛图便出现在他面前,他仔细看着,身体不由得抽搐,真是,那岛的轮廓确实和他见过的图皇地图一样,甚至比其还要精准。
这个消息让他惊讶无比,他这两日流了不少汗了,都受到惊讶紧张而流,但这一次却是被震慑到了。
它过去曾经估算过图皇陆的大小,细算下有着半个北美洲大了,可现在在这片地图里,却只能算一个岛国。
“秦济大地上生态万千,物种无数,自然,纷争也是无数,在其中,众生所向往的,就是修炼至巅峰,不断突破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修炼?平凡过一生不好么?”
缘婆婆抚了抚他的后脑:“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东启瞬间想起自己,双手不由紧握,他不就是为了给亲人复仇和欲想消灭自己的软弱才来的么。
“更何况,”缘婆婆看着他,“当人突破到一个次元,便可保颜长生,这种诱惑又是谁能抵挡得住!”
东启明白,别说是长生,光是青春永存就足有极大的吸引力。
“能够越于众生之上,握有翻天覆地之能,进可破除万道劫难,退可独坐云台观万生之变。这等大能被世人称之为圣王,我主人便是一代圣王,人称盘图古圣王。”
一个高台凝形呈现,东启看到那仿佛建在云端上的王座,一个身形伟岸的人正双手平握着一柄手杖,俯视众生,傲于天际。东启好像听到海潮般的朝拜声,这就是我要拜的师傅,世间的一代王者,想到这里,东启倒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是要拜他为师吗?”
缘婆婆轻声答嗯。东启连呼几口气:“那现在师……师傅在哪?”
当说到此处时,东启发现那个似乎没有感情的眼瞳竟流着一丝哀伤,“……主人早以仙逝多年。”
东启呆了呆:“什么时候?”
“……一千多年了吧。”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的紧张似乎都被缘婆婆流露出的悲情冲淡,过去这么久,她还能如此,看来缘婆婆对她的主人感情很深厚呀。嗯!东启突然想到什么,一千年?对,就是一千年,原来他身边的这位老者竟然已经活了一千年,东启惊讶的张着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