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漆黑的虚空中,蓝色的光门犹如一点蓝星,它照亮了一朵朵巨大的三笑鬼母魔花,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一道曼妙的人影勾勒出浓墨虚线,她在魔花簇拥下虚空踏行,身后跟着一长队的兕魁尸王,头前一人满身红衣,在它惨白的脸上,有一双宝蓝色水晶之目。
吕永智张着大嘴,他可以透视黑夜的眼一眼认出,那红衣人正是驾仙,只是他不明白,在红衣驾仙身边的那曼妙的女子是谁?为什么背影看去那么眼熟?难道在哪里见过?
殿天南看不透黑夜,他只是朦胧的看到虚空中有人影,而且非常多,凭着本能他预感到了不妙:“永哥,我怎么好像看到在咱们头顶上有好多的人影?该不会都是兕魁尸王吧?”
吕永智神秘的笑了:
“不不不,天南,你眼花了,咱们头顶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嗯,除了一座半垂下来的铁索桥,还有桥上数量可观的鬼痌人。”
一听是鬼痌人,殿天南松了口气,他拿着吕永智的强光小手电,打到了虚空夜幕之中,这才看到铁索桥一端垂落,正巧就耷拉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山涧里。
那山涧所在正是孤耸的悬崖,铁索桥的末端悬垂在悬崖底部大约三五米的高度。
光秃秃的悬崖绝壁绝对不好攀爬,但以两人的身手,多花点力气,这点高度也是可以勉强爬上去的。
吕永智和殿天南相视一眼,不明白铁索栈道怎么突然就断了?两人都觉的有些古怪,可既然来都来了,那无天神迹说什么都要看上一看,并没有多想,一同向着近处的断崖游去。
等来到断崖下,吕永智这才注意到,这儿根本就没有落脚地,黑色的水漫到了崖根的石壁,年头久了,那黑色的石壁上长满了湿滑的红褐色苔藓,又像是刚发芽的青蒿,一条条黑色的长虫在苔藓中扭曲着,怎么看怎么瘆人。
殿天南靠的近了一点,他好奇的伸手去摸那苔藓,突然啊的一声怪叫,直甩手,吕永智清晰的看到,就在殿天南的掌心里,多了一条黑色吸血虫,这虫子叮在殿天南的掌心一个劲的向里面钻,疼的殿天南惨叫不停,无论他怎么甩手,可虫子就是不下来,眼瞅着黑色的线条变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殿天南的掌心。
殿天南脸色煞白。
吕永智一字一顿道:“此路不通!撤!”
在这个节骨眼,两个都看明白了,有湿漉漉的苔藓,再加上叫不上名字的吸血怪虫,想要从这里爬上去实在是万难。
殿天南顾不得去细想吸血虫钻进体内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带着恐惧的心理,他和吕永智一起扭头就撤,悔不当初。
眼望两侧齐天高的断崖,如洪荒猛兽,如封古战神,洒落斑驳的血影,吕永智游着游着,忽然,他心有所感,急忙回头向后张望,瞬间睁大了瞳孔,就在他和殿天南身后的水面上,不知道何时漂浮着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少年头,表面遍布血红色的水藻,一坨一坨的水藻就像是刚才两个人在悬崖底部看到的那种苔藓的放大版,又好像是巫婆的长发,极细,一根一根的还会在水中扭动。
殿天南在二十多度的水里竟然冻的瑟瑟发抖,牙齿打颤,一个劲的向前游,仿佛失了神志,以至于差点撞上河心上凸出来的黑色巨石,结果被吕永智硬生生拽住,夹着他二话不说上了这块巨石,躲避棺材的撞击。
两个人刚爬上巨石,耳闻身后嘭的一声巨响,那棺材像是长了眼睛撞上了巨石,爆碎,成千上万的黑色水蛭吸血虫大大小小炸了锅从碎裂的棺材里游了出来,有的被河水冲走,但更多的,正好吸附在巨石的边缘。
殿天南、吕永智看的清清的,头皮发麻,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一团团的吸血水蛭爬上了巨石,向着两人扭曲着爬行。
“这是——大巫王手下的冤魂恶鬼来索命来了。”
殿天南的意识有些紊乱,说着话都一惊一乍的。
吕永智气的给了殿天南肩膀一拳,摸了摸他体温,全身冰凉,他有些担心:“天南,你冷静冷静,不就是一些吸血虫子吗?永哥当兵野战训练课就有专门对付它们的办法,来,一起给小弟兄们开开胃。”
殿天南咧着嘴刚要苦笑,却看到吕永智解开了裤腰带,照着巨石边缘的黑乎乎一大团就是一顿水银泻地,还别说,真格冲跑了不少水蛭,剩下的吸血虫像是闻到了烈性杀毒剂,仓皇失措,不到半分钟全都掉下巨石被河水冲远。
一声得意的大笑,吕永智高兴,殿天南朝他挑起大拇哥,还没等他夸夸而谈,忽然脚下巨石震颤,从中心处裂开了一道缝隙,这缝隙的直径有六七十公分,直接将吕永智连同殿天南一起吞了……
噗通一声。
吕永智摔了个七晕八素,满身都是恶臭的泥浆。
他不知道掉进了什么地方,四周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刚爬起来想要站起,结果一双腿直接插进泥浆,还不到一秒钟就没到了大腿根,就像是陷进了沼泽地里。
吕永智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搁的他直吸凉气。
作为训练有素的退伍兵,吕永智的反应速度极快,一动不动,下沉之势暂缓,他从防弹背心里掏出来军工小手电,点亮了手电筒,借着手电光,看到此地是一片泥潭,就在不远处,还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有一面石壁,一道古门就在石壁之下,石门内铺了一层青石甬路。
就听从石门之内传出殿天南的惊呼声:“我的天!这里是——地葬真魔的坟冢!永哥?永哥你死没死?”
吕永智气的直哼哼,回了一声:“你家永爷爷福大命大造化大——”
还没说完,四周的岩壁颤了颤,岩石崩落,在吕永智头顶的虚空中,吱呀一声响,十分突兀,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从上而下摸在吕永智的脸上。
“啊!”
吕永智吓了个半死,一激动,沼泽水淹到了腰眼,脚下有冰冷的钝器顶着他的脚掌,身体不再下沉,吕永智一动都不敢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仰首——一对血红色的怪眼正在他头顶不到四十公分的距离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