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知道当他们陷入债务中时,他们已为自己制造了多少麻烦。债务是如何产生的倒没有什么关系。债务象挂在人们脖子上的磨石,直到解脱为止。债务就象一个噩梦,妨碍家庭的幸福,破坏家庭的安宁。
即使那引进定期有着巨额收入的人,处在债务的噩梦之中,历经数载,也会感到吃不消,这一切使人忧心忡忡,那么一个人能做什么呢?如何为了妻子儿女的未来经济节俭地生活呢?一个陷于债务危机的人无力保证自己的生活,无力保全他的房屋与财产,不能在银行存钱,不能购买房屋或不动产。他的所有净收入必须用于清偿债务。
即使那些拥有巨额财产的人、有很多地产的大贵族面临巨额债务时也经常感到意志消沉、处境悲惨。他们或者是其先辈养成了挥金如土的恶习——好赌、赛马或生活奢华——以不动产作抵押借人金钱,挥霍无度,从此债务缠身。除非是法律严格限定之不动产——因为上层社会早已有所图谋,以使他们去世时债务可以一笔勾销,这样他们就可以在花销民众财富的基础上满足自己挥金如土的奢侈——法律限定的继承人继承这些不动产时可以不承担债务。但是只有极少数人享有这种特权等级的地位。在大多数情况下,继承不动产也就是继承债务,而且债务经常要比不动产数额更大。
最伟大的人也曾债务缠身,曾有人断言伟大与债务有着必然的关系。伟大的人才有巨额债务;他们信用很高。伟大的国家也如是;她们受人尊敬,享有信誉。无名小卒没有债务,小国也是如此;没有人相信他们。
个人和国家一样,有债务就要支付利息。他们的姓名出现在很多书上,有一些是猜测他们是否已经清偿债务。没有债务的穿过世界无声无息,默默无闻;而姓名列在每个人的书本上的人引起所有眼睛的关注。他的健康状况常被询问;他一去外国,就有人焦急地期盼他的归来。
债权人总是被描绘成面目丑陋、苛刻吝啬的人;而债务人则是慷慨大方,随地愿意帮助和款待每一个人,他成为普遍同情的对象。
然而,无论债务获得了多少赞美,毫无疑问它都令人十分难堪。债务缠身的人为了生活被迫采用难堪的权宜之计。他受到催债人和治安官的不断纠缠。
债务人随着敲门声的响起,脸色就变得煞白。他的朋友变得冷漠,亲人也疏远他。走出国门他则感到羞愧,呆在国内则如坐针毡。他变得暴躁不安、心情忧郁、怒气冲冲、失去了生活中的开心欢乐。他想要获得通向欢乐与自尊的通行证——金钱;但他唯一拥有的是债务。这使他遭到猜疑、被人蔑视、受到冷落。他生活在绝望的沼泽之中。他感到在他人和自己的眼里他都低人一等。他必须服从无礼的要求,这些要求他只能以伪造的借口来推辞。他不再是自己的主人,已失去了作为人的自主性。他乞求人们的怜悯,恳求延缓时间。当一位严酷的律师指控他时,他突然之间就感觉已落入债务之魔的手掌。他乞求友人与亲人,但得到的只是蔑视或冷漠的拒绝。他又乞求债权人;但即使成功,他也只是从一个火炕跌到另一个火炕。很容易看出结局是什么——无耻地躲避或不断的采用权宜之计,或许还会在监狱和囚犯工厂度过他的余生。
一个人能够不负债吗?有没有可能避免因债务引起的道德堕落呢?在确保人的独立自尊的同时,就不能清偿债务吗?要做到这些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之有度”。不幸的是,在现代这一点做得太少了。
我们举债时,总相信未来的偿债能力。我们无力抵制挥霍金钱的诱惑,有人想拥有高档的精美家具,住在租金极高的公寓里;另一个人想品尝美酒,要包下歌剧院的单间;第三个人要举行宴会与音乐会——所有这些都很不错,但倘若无力支付就不要沉溺于此。宴会事实上是由屠夫、鸡贩子、酒商提供的,你从他们那里借钱无力清偿,那么举行宴会难道不是表现了穷摆阔气的寒酸相吗?
一个人不应该以入不敷出的方式来生活,也不应该为了今天的奢侈生活而花掉下周或下一年度的收入。整个债务本身就是一种错误,通过债务我们可以预见未来。债权人与债务人同样应受到谴责,前者提供贷款并鼓励客户贷款,后者获得贷款。
一个人如果避免借债就能把握自己的确切状况。他的支出以收入为限恰当地分配他的收入,并留有积蓄以备不时之需。他总是能做到平衡有余。如果他购置任何物品均以现金支付,那么家庭账户必能做到年年有余。但是一旦他的账单开始不断增加——一张是裁缝的,一张是服装商人的,另一张是屠夫的,还有一张是杂货商的,等等;他从不知道他如何承担。他逐渐债务累累。而这个过程不知不觉,他仍然春风得意,进到这里的物品好象不用付钱,但是这一切都记在账上,年末要款的账单一到,他只能无奈地感到沮丧。他这才发现,蜂蜜之甜难敌受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