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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万马之王

妖族。某条幽幽的林间小径上,碧落漫步于此。踏着厚厚的落叶,发出“咯吱”的响声,偶尔也会有异色的树叶从他的面前飘下,他伸出手轻轻的接住,碧落凝望手掌上的落叶,他的思绪仿佛融入到了其中,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一一的从他的脑海中闪过,他本来想将心事对着天空诉尽,但是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决断之意,他将手中的树叶揉碎,快步向前走去。这已经是他在妖族之中的第三日,他之前给出妖族之主随他一起回到北方的建议,但是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妖族之主考虑良久,便提出给他三天时间考虑,而碧落此时便是去找妖族之主询问考虑结果。

碧落径直走进妖族商议事宜的大殿之内,见妖族之主以及妖族众长老都坐在殿内,碧落走到妖族之主的位置旁坐了下来。

“我希望你经过反复斟酌的结果不会让大家失望。”碧落首先开口道。

“你要知道去说服那些不愿意离去的同胞们是多么令人头疼的事情。”妖族之主意味深长地看了碧落一眼,继续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整个妖族的利益。”

“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初衷,我想他们也是如此。”碧落微笑道:“不管你做出了什么决定,我都会表示理解与尊重。”

“我们跟随你们去北方,我也知道没有事情会如计划般的那样顺利,我并不是在质疑阁下的为人,但我得听到阁下的承诺。”

“而我将再次以我的生命起誓,我一定会保证妖族在北方占有一席之地。”碧落的表情严肃无比,听过这三日在妖族之中的逗留,他也逐渐的开始了解这个种族,在妖族之中,他们无比的重视誓言,纵使是为了一个承诺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嗯。”妖族之主点了点头,“天黑之前我们会集结完毕,到时可得劳烦阁下跟我们一起赶行夜路了。”

“对了,我还有一事相求。”

“嗯?说来听听。”

“在不周山有我的一些部下,但他们被弱水困于其中,所以我需要一些乌木用来载他们渡过。”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妖族之主脸上的神情猛地放松,“反正那些乌木我们临走时也会毁掉,绝对不会留给那些蛮妖,你正好需用,如此也是一举两得。”

“那自然再好不过。”碧落感激道。

天色已至暮色,妖族们已经基本在林间大道上集结完毕,他的脸上的表情又兴奋,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惆怅与无奈,若非必然,谁也不想去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一首妖族语言的歌曲从队伍中的一个人口中唱了出来,曲调凄婉而悲凉,逐渐地更多的妖族之人也跟着唱了起来,声音飘荡与整座森林之内,就连落叶簌簌,似乎也想要跟随着他们而去。

此时碧落也因为他们的影响,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于是强打起精神,从妖族的队伍中间一直走到最前面。

“’勇气’跑到哪去了?”碧落向一旁的玄懿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太注意,要不我去找找?”

“没事,它总会自己跑回来的。”碧落此时心里想的并不是“勇气”,而是萧蕊,或许在这种悲凉的气氛中只会让人想起一些伤感的事情,他幻想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此时就在他的面前,当她回眸望着他时,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又是怎样一种情形?可是所有事情总要回归到现实,碧落低下头,随着妖族的队伍缓缓的向前行着。

穿过来时走的路,但碧落竟一点却对此感到没有印象,可能是此时的心境不同了吧。随着越靠近不周山,周围的天空也渐渐的开始暗了下来,虽然此时已经是暗夜,但不周山的夜色却与别的地方不同,那里的夜色中像是夹杂着一丝亮光一般,将整个不周山照显的诡异无比。

“前方就是让门所在的地方了。”碧落对着一旁的妖族之主说道:“不过我建议让其他你的同胞在此地休息,直至我们归来。”

“也好,他们此时或许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妖族之主一摆手,一小队抬着乌木的妖族之人跟随着他们一切进入山谷之中。

“那个地方……”妖族之主的脸上闪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

“嗯?”

“我们曾经到过那里,但那里似乎游荡着一些东西,我们虽然说不上它们究竟是什么,但是它们的身上有着一种邪恶而且强大的力量,这也就是为什么近百年来我们从来不涉足于此的原因。”

“难道你们从雷没有想到过拥有这种力量吗?”碧落反问道。

“我们是不会轻易尝试那些未知的事物的,它们往往让事情变得更糟。”

“但也说不定,万一要是会有惊喜呢?”

妖族之主摇了摇头,对于长期以来逆来顺受的妖族来说,碧落口中所说的“惊喜”,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想去染指的。

“你怕了吗?”碧落笑着问道。

“又何谓怕不怕,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恐怕是硬着头皮也要进去的吧。”

“不会让你失望的。”

处于弱水对面的那些人,准确的说他们此时已经称不上人类,是一种谁也说不上来的奇怪生物。他们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碧落拔出“破晓”,他们的眼睛突然闪耀出深蓝色的光芒,周围立马变的更暗起来。他们齐齐转过身,面对着碧落。准确的来说,是碧落手中黑色的“破晓”。在妖族之主诧异的目光中,碧落笑道:“可以了。”

那些抬着乌木的妖族之人他们将乌木横于弱水面上,碧落一挥剑,对面的那些人,有序的踏上乌木走了过来,在离碧落约有一尺的距离时,他们停了下来,。从近距离来看,他们脸上原有的肤色已经被布满的黑色血丝所取代,眼睛如同冰蓝色的宝石一般纯净透明,黑气从他们的背上散发出来,在他们的肩头上升腾而起。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妖族之主震惊的问道。

“他们就是我的部下,如同手中的剑一般对我忠诚。”碧落并没有直接回答妖族之主的问题,他的嘴角挂起常有的弧度。“走吧。”

碧落转身向前走去,那些生物便紧跟在碧落的身后。完全无视还滞留在此的妖族之主,以及那些妖族之人。玄懿见此赶紧示意跟上碧落。

倒是那些妖族之人见到突然多出了这些不明的生物时,他们对此反应极大,似乎有些抗拒他们,但在妖族之主的安慰下,他们才相勉强的接受了于这些对于他们并没有任何危险的生物们前行。

也不知道他们前行了多长时间,因为这里的天色永远都是如此。但疲惫与困意席卷了每个人,于是他们便决定再此暂且休息一番。当那些妖族之人都坐下,或是躺下时,碧落的那些部下却是一直不动的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般。碧落收起长剑,他们眼中的深蓝色的光芒也随之熄灭,身上的黑气也消失不见。

“关于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如果没有我的指令,他们是不会做出任何动作的,更别提像一些会伤害到你们族人的事情。”碧落无奈地解释道,他一个劲的在解释,以消除妖族之主的疑虑。

“我只是希望……”

“我能理解你的处境。”碧落不耐烦地打断道。

“好吧。”妖族之主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碧落,转去他们族人那里,再一次的安慰他们。

碧落深吸一口气,长长的舒了出来,目光飘向远方。苍茫的草地,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脉,以及迎面吹来的冷风。

“前面是什么地方?”碧落问道。

“应该就是胡族之地。”玄懿答道。

“他们是一个怎么样的种族?”

“他们是一个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

“我的意思是他们看起来怎么样?对外人的态度。”

“不和善,甚至有点不讲理。”

碧落不再说话,他迈出步子,一步步向草原深处踏去。

“你要去哪儿?”见碧落不说话,玄懿只得跟上。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草原深处,他们处于四周都是起伏山脉的盆地之中,在天地之间渺小之极。

“什么东西?”碧落听到一个响声,急忙拔出“破晓”,玄懿也跟着拔出长剑,目光警惕地望着周围。

一头身形巨大的狼出现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之上,它慢慢的迈开前腿,向两人逼近,他的身后,从山坡后面数百只狼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两人的眼帘之中。

“是苍狼。”碧落内心道。他知道这种身形比一般狼大,而且喜欢成群结队的凶猛残忍的物种。

“我们该跑吗?”

“不,我们跑不过它们,而且它们最喜欢围捕奔跑的猎物。”

“那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碧落确实此时想不出一点办法,他开始后悔贸然闯入这里。

苍狼们越逼越近,它们在离两人约十尺的距离之时,它们从围绕着两侧挪动着,直至将两人包围。而包围圈也随着它们的移动而逐渐缩小。

终于一只苍狼率先发起了攻击,随后有四五只同伴同它一起向两人扑来,但碧落也绝非等闲之辈,他敏捷的躲过那些致命的攻击,“破晓”在苍狼们喷溅的鲜血中似是跳舞一般,但玄懿就没那样的得心应手了,他的脸上因闪避不及多出几道鲜红的爪印。

率先攻击的那几只苍狼的尸体躺在两人的脚下,但他们的神色并不是那样轻松,尤其是玄懿,他那长剑的手颤抖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就在苍狼们准备在一次发起攻击之时,大地轻微的颤抖了起来,如同千军万马到来一番,碧落向前望去,数以千计的马匹以极快的速度奔腾而来,还没等那些苍狼反应过来,马群已经冲进了它们的队伍,闪避不及的苍狼们很快被马群撞翻在地,随后无数的马蹄将他们的身子撕裂。剩余的苍狼见势不对,立马逃之夭夭。

在碧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勇气”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马群以他们为中心打着圈,场面极为壮观。

“勇气”!

碧落心中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虽然这匹马一路上给他了不少惊喜,但是从未有像今天这般带给他的震撼。

“马中之王。”碧落轻抚着“勇气”黑色浓密的鬃毛,他此时对这匹马也感到无比的尊敬。

而不远之处,一群黑夜之中深蓝色的光芒也向他们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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