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兰,走了。”崔泽生关掉电视,站在门口,催促阮艾兰。
阮艾兰匆匆戴上一顶棒球帽,“来了。”
然后两人关好并锁好门窗,出发了,两人各自拿着简单的行李,行走在康庄大道上。
他们虽然去的地方不远,但是崔泽生是计划在游玩之地住一晚,再继续前行一直走的,不坐需要身份证的车,所以一路走走停停的话还是会走得挺远,就带上行李。
“我们先去刀宝山。”崔泽生打开电子地图,看着只需要坐二十分钟班车就能到的一个旅游景点。
“好。”阮艾兰什么也不知道,说去哪都一个样,只要跟着崔泽生走就是对的。
刀宝山是崔泽生所住的这个X城市的最有名的旅游景点,此山总高两千五百零二点五零米,其上装有游览车,陡崖上装有铁索,缓坡上道路还算宽阔,景色迷人,山脚以刀斋湖最有名,山顶以刀满寺最有名,山腰则多千奇百怪植物,使人目不暇接,恨不得把手机,相机上的所有内存都花在其上。
于是崔泽生和阮艾兰两人来到车站牌处,查看哪一班车可以去到那或者去到那的附近。
运气非常好的,刚看完车号,就有一辆巴士来了,崔泽生拉着阮艾兰上了车,给了两人份,然后选了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两人都背着一个书包,书包里装着换洗衣服等东西,不算太重,也不算太大,就都把书包抱在自己的腿上。
一路上,巴士走走停停,陆续上来几个人,慢慢地巴士就要满员。
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刀宝山旅游区的门口,买好票,两人携手进去。
一路上,阮艾兰看着这些景色,频繁讲起自己以前的风光事迹,听得崔泽生都有点向往侠客生活了。
其中经过一个人工湖,湖周围种满玫瑰,还有一些凉亭,草地上坐着几位旅客。湖水清澈见底,湖面上一片叶子也没有,周围却有很多高大的树木,偶尔有风吹来,激起湖面层层波澜。想必这就是刀斋湖了。
越往上走,就越感到越来越寒冷,风吹过都只听到树叶“沙沙”“哗哗”的声音,风经过树木之间的狭管效应,吹在身上的风劲更强,更冷。阮艾兰此时已经冷得慑慑发抖了,即使现在才开始艳阳高照,太阳也很难照下来。因为两人都是走路的,所以不走大路,选择走进这些林子里,太阳才照不到他们,他们也就觉得寒冷了。
幸亏带了一两件外套来,崔泽生打开书包,取出两件,给一件阮艾兰,自己穿一件,并让阮艾兰靠近点自己走,这样自己的体温可以传一些给她。
“阿生,这片林子比我见过的都美。”终于觉得暖和了不少,阮艾兰也来劲讲话了。
当然啦,这些可都是人工种植的,用尺子量好距离才钟的,还要请专家来检测土壤的肥度等,有没有专人来照看就不知道了反正很用心地做了以上那些是知道的。
“我记得我跟师父一起走过一片竹林,那时候的景色也挺美,满眼都是绿色与周身的清新空气,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不由得身心放松起来。”阮艾兰停顿了一下,“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遇刺了,却没有反应过来,害师父受伤了。”阮艾兰说完眉眼垂下,似要落泪。
崔泽生赶紧手足无措地安慰道:“都过去了,你不要难过。”
然而阮艾兰听了更难过了:“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虽然明白这种感觉,但是崔泽生还是觉得非常不爽,莫名的不爽,崔泽生隐约觉得,阮艾兰对她自己的师父含有一种不明的情愫。
崔泽生没有猜错,自阮艾兰逃婚出来,一直都是被她的师父收留抚养,她的师父也不算老,只比她大三四岁,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以阮艾兰当时情窦初开的年龄,想不喜欢上自己的师父都难。
阮艾兰有一个当侠客的舅舅,小时候经常来往,久而久之阮艾兰就对侠客这个身份充满了瞎想,便不愿单纯嫁人生子就这样过一生。她曾与自己的亲哥哥说过自己的理想,然而却被告诉了母亲,母亲震惊地把她找去问话,训斥了一下午,还把她打了一顿,罚她不许吃饭一天,禁足一周,她在这一周里闷得慌,也明白了这种事还是自己心里憋着就好,自那以后,她有什么事都埋在自己的心里,表面装作乖巧听话懂事的样子,其实已经在计划着如何逃出家去。
机会很快就来,在她十二岁那年,母亲将她许配给了一位在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财阀的次子,父亲也表示对这门亲事很满意,阮艾兰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虽然会对不起对方,但是两人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是母亲父亲硬要把他们绑在一起,她没有赴婚约的责任。得到阮艾兰的同意后,两家就欢天喜地地开始筹备婚礼。
婚礼开始时,拜完公堂,便进入洞房,阮艾兰趁新郎还在外面陪人喝酒的间隙,跟守门的人说要去小解,便跑到茅厕把衣服换了顺利逃了出去。逃出去后阮艾兰因为怕被找到,不敢住客栈,连夜跑出了老远跑到隔壁镇子里去了。没有地方住,走在漆黑的林子里,遇到了同样赶路的未来师父。之后的事就不用多说了,无非就是男子收留了阮艾兰,然后阮艾兰请求收其为徒并教以功夫,一同流浪当侠客。
崔泽生不爽的当儿,并没有说话,阮艾兰便东张西望,想看看景色以缓解一下自己悲伤的情绪。
两人一直走,走到了一个连地图都没有标注的地方,崔泽生只好拿出手机查看地图,但是地图只显示他们现在所在地是刀宝山,并没有显示景区的路线。有点糟糕呀,这里连一个游客也没有,他们又是第一次来这里,压根就不认识路。
崔泽生看看天空,乌云很不合时宜地凝聚过来,四周围都是一模一样的树,他一个高中生,也不知道什么野外求生技能。阮艾兰以前都是跟着师父走的,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如果有太阳,或许她还会看一些路,然而现在是乌云密布。
“我们迷路了吗?”阮艾兰察觉到了。
“是吧。”
两人已经来到快山顶的地方,然而这里连游览电缆车也看不见一辆,是说这里很偏僻,没什么看,不是重要的地方是吗。
阮艾兰看了看周围,这时一群小鸟“扑棱扑棱”从她面前的树飞出,飞过她头顶,猝不及防被吓到了,阮艾兰惊叫一声,往后退去。但是现在在山上,到处是小石子,阮艾兰一不小心踩上一颗小石子,小石子在她脚底被踩着滚了两圈,阮艾兰就像踩着一个轮子一样一个不稳往后倒去。
另一边的崔泽生听见叫声,往回看就看到了阮艾兰要倒下,快步跑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是阮艾兰倒下的地方眼看是个斜坡,阮艾兰已经顺着倒下去的重力滑了下去。崔泽生迅速抓着附近一颗小树,险险抓住了阮艾兰的手,不幸的是,小树承受不住巨大的抓力,被连根拔起。
怪不得那里有个斜坡,原来那里是个悬崖,阮艾兰和崔泽生看出来了。崔泽生暗叫“不好”然而已经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刚才的地面越来越远,旁边被扯断的小树与他们一同坠落。
阮艾兰看着自己掉下去,记忆瞬间回到了一开始,她掉下悬崖的时候,她的师父就在山顶上,绝望地看着她,却救不了她。阮艾兰此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如同那时,眼泪不由自主滑下,如果这次她真的要去阎王那里了,她希望她能见她的师父最后一面。
但是那怎么可能嘛,阮艾兰轻笑出声。
没想到来到这里居然这么轻易就又要死了……
崔泽生此时的心里活动:Whatthe【哔——】老子到底干了什么要掉下来啊!英年早逝啊我!爸爸妈妈弟弟来生再见!——什么鬼啊!就没有个树叉把我们接住吗!我才刚考完高考,人生道路还很明亮呢!
可惜上天听不见他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