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门一考结束,老师们也评讲完试卷,学校破天荒给学生放了一天假,其实只是周日上午的自习不上了而已,因为下午本来就不上课,所以就算是放了一天假。崔泽生便利用这天,回爸妈那边办点事,所以一大早,就从车库里推出了他那辆顶高级的飞鸽自行车,骑上了回老【本】家的路。
来到家门前,崔泽生发现忘记带钥匙了,只好摁响门铃,摁了很久而且过了很久,崔妈妈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踢踏着拖鞋出来开门。
“妈,你不会现在才起床吧?”
“现在才多少点,九点!”崔妈妈怒视崔泽生,接着问,“So,干什么回来了?”崔妈妈右手撑在门框上,样子极为霸气。
崔泽生挑眉,“不欢迎?”
“不是,您请进。”崔妈妈立刻放下手,做欢迎状,笑脸相迎。有这么个妈其实也挺累的。
崔家是一栋五层的普通楼,外面用天蓝色瓷砖装饰着,每层两个阳台。位置挺郊外,风景也不错,山清水秀。一二层用来租给别人住,还能收取月租,崔家则住四五层,两层的楼梯在屋里,所以算是私人的两层。
进到屋里,看见崔爸正坐在饭厅里吃早餐,崔泽生洗了手也坐过去,“爸,泽伦呢?”
崔家做早餐的一向是崔爸,崔爸做完早餐吃完就去上班;做午饭的是崔妈,所以可以晚起床,做完午饭还可以在家玩玩电脑、看看电视等,悠闲得很;做晚饭的是崔弟,崔弟现在读初三,下午放学顺路买菜回家做饭。真是任务分配合理,每个人都出一份力,感觉挺好。但是,崔泽生毕业后暑假回家,该不该让他做夜宵呢,这个问题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崔家人的脑里。
“还没起床,昨晚三更半夜都能听到他房间里传出打游戏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看着崔泽生手中的牛奶杯,“话说,那个是你弟的早餐。”崔爸说完喝了一口牛奶。心里不免感叹,都快中考了还玩游戏,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崔泽生手不停,一口吃掉一半鸡蛋,才说到:“等他起床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哥,你要做给我吃吗?”崔家辈分最小的孩子出现了。崔泽伦住五楼,现在已经穿戴整齐正从楼梯上走下来。
崔泽生赶紧把最后一半鸡蛋吞进肚子,拍拍手,那一瞬间感觉自己被打脸了,没想到弟弟居然不赖床,几年没回来都小看他了。
崔家人在吃饭礼仪上教得挺好,但也不是那种吃饭不说话,说话不吃饭那么严格,大家都是吃完才说话,或者说完才吃。
崔爸看了一眼崔泽伦,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虞顺,做个特别的早餐给他。”递给崔妈一个很酷的眼神,但是白虞顺只是白了崔爸一眼,“怎么个特别法。”崔爸顿时觉得寒风吹,老婆为何不配合。
一家四口又聊了一会,崔泽生就大手一挥,掏出在来的路上顺便买的粽子,“你哥我赏你的。”
崔泽伦伸手接过,白了他一眼,“谁稀罕。”这不是乖乖拿去吃了么?
办完了事,崔泽生挥挥手告别了崔家一家老小,虽然小的不算小,老的也不算太老。但是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壮少(壮年少年)?成青(成年青年)?什么东西,崔泽生可不认识这些拗口的词语。
骑着几年前买的自行车,又上路了,崔泽生奔驰在回自己那间单身公寓的路上。现在已经中午,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不仅因为现在是中午睡午觉的时间,更是因为现在中午温度升到最高。崔泽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为何自己要挑这种时候回去,为何一开始自己不带条毛巾来,而且现在还是上坡路,他真想骂一句脏话。
似乎骑了很久很久,终于太阳躲进了云里,当然不是白云,而是乌云,崔泽生暗自啐了一口,不是要下雨的节奏吧,南方的夏天都挺闹心,崔泽生只好加快了脚步用力骑着他那辆有点老旧的自行车。他用力地骑着,第一次觉得这是一条生命攸关的上坡路,为何他当时下坡的时候感觉很爽呢,那是因为当时的是下坡路啊。崔泽生一共在心里问了多少个为何他根本没时间计算,他不想狼狈地变成落汤鸡,很麻烦呢。
乌云滚滚,却丝毫不见要下雨,是阴天。阴天从夏天的角度来看,是很讨人喜欢的,不会下雨,也不会被热死。凉风吹来,吹去了崔泽生背上流下的汗水,也带来一阵冷意,感觉再这样下去,就要感冒了,但是为了享受一下下,崔泽生仍然选择慢慢骑。明明上坡的尽头就在眼前了,硬是被他骑了几十分钟,但是也没骑完。
他觉得舒服极了,却不想接下来的一瞬间,他的眼前一黑,哦不是他的眼前一黑,是他前面一黑,就这样被吓了一大跳,他即时把脚放下来撑住自行车。一瞬过后,他又重见光明了,但是他的车轮怎么也使不上劲,有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看了一眼车轮前那块异物,强忍住要扔下自行车跑路的冲动。那是一个人……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撞死了人怎么办!再怎么淡定的外表内心都要哭瞎了。
他的道德底线告诉自己,要冷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他的道德底线而不是他的大脑或者其它跟让他冷静有关的器官或功能。他停好自行车,走到那个人的旁边。
那是一个穿着奇怪的女子,该说是古装吧,复杂的一层一层,就是古装的最大特点。女子脸上有几道划伤,衣服上有很多泥印,手上也有泥土、碎石子。因为是趴在地上,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上,还有一些散在地上,头发上还有一些树叶树枝。
看着这个趴在地上身上各处有泥土的女子,崔泽生渐渐变得冷静。
一、这是在哪个草丛堆滚过来的吧?可是这附近并没有可以让她滚的草丛,自己的车轮也是顶干净的,哪儿来的这么脏,应该不是自己撞到的。二、事发前完全没有撞上东西的感觉,眼一黑后自己的车才感觉到有异物。而且她身上并没有被撞的痕迹,还有,我就一辆自行车,至于把人撞倒还不知死活吗!还有还有,自己撞上前方圆五百米内一个人都没有她又是打哪里滚出来的!?
好了,理清了这些思绪,崔泽生蹲下来拍了拍女子的脸,“小姐你没事吧,醒醒。”但是女子毫无反应。
喊了半天,就差拳打脚踢了,女子仍然丝毫不动。一滴冷汗从崔泽生脸上流下,看着因为自己而自动从大老远跑过来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这不是网络上很流行的不明真相的吃瓜喝水吃瓜子等吃一堆东西的围观群众吗?仔细看还真有一个小女孩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围观,还拉着妈妈的手问大哥哥在干嘛。
崔泽生为了避免等下可能引来电视台或者报纸采访或者围观群众想起来要拍照等一切会暴露在更多人眼下的情况发生,只好把女子扛上了自己自行车的车架上,然后自己坐上去,抓手把时刚好可以环住女子不让她掉落。这下他不敢再继续享受这阴凉的风了,以这生中最快的速度骑回租屋。
放好车,崔泽生想了想还是用公主抱把女子抱回自己的屋子,轻手轻脚放在了床上,才叹了口气,今天是不是有点不顺心?真是阴天,怪事,题目一点没起错,等下也要把这句话发到网上去,感叹下人生中什么怪事都会发生,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话说到现在仍然想不通的就是她是从哪里出现的?感觉……就像从天空中掉下来的,话说,自己如果骑快点是不是就不用碰上这种怪事了?如此云云。
崔泽生敲了敲隔壁楼的房间的窗,不一会儿窗开了,探出了古泽的脑袋,“什么事?”
勾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古泽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跑了过去,一进屋就被崔泽生拉着进了他的房间,古泽一阵慌乱,脑里不断闪现班里女同学谈论的……实际上完全是他想歪了,大家都是正直boy。
他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一个女子,什么都没想,就惊讶地看着崔泽生,“你小子,去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妹子,吃干抹净了还通知我来围观?”我还以为你是忠诚的单身好伙伴呢。
“我说,好歹问下这是谁。”崔泽生无语了,这家伙的脑回路有问题。
“那好吧,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相信他不是这种人,毕竟从没见过崔泽生跟哪个女生很要好或者笑容相对的。
崔泽生把来龙去脉简单明了地讲给古泽听,古泽顿时有点兴奋,这不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还真穿着古装。
“所以,我要怎么办?这人身上没有一样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
“你摸过人家了?”丧心病狂。
跟这种人沟通无能,“……她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件是有口袋的,我摸不了。”
“她腰间有一块玉佩你看过了吗?”古泽指着女子腰间的一块翠绿的玉佩问。
“兰?”崔泽生拿起来看,“或许是她的名字。”
“嘛,等她醒了问她不就行了。我以为有什么好事呢,我走了。”古泽表示毫无兴趣。
好吧,问他怎么办也没用,突然蹦出一个大活人还捡回了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就等她醒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