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立夏已经过去大概十天,天气渐渐变得炎热,大部分人纷纷越穿越少,或者待在家里吹着空调不愿出门。而需要工作的人仍然不得不穿着整齐地去上班,忍受着炎炎夏日、汗流浃背,他们只在办公室里享受到一时的清凉。
在人流熙攘的街上,有一栋办公楼,叫“云易游戏股份有限公司”。
现在在董事长办公室内,董事长正坐在办公桌前,吹着风扇。
“崔泽生,一九九七年生,现年十九岁,多罗软件公司董事长长子。”一名男子念念有词,在他眼前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的个人资料,资料中的男子也是本书的男主角。
“浩辉,把他找来。”那名男子即吹着风扇的董事长,名叫薛楷文。他声称年纪大了,经不起空调的摧残,便花了大价钱买来一台高级风扇。此时他把资料随意放在桌上,双脚搭在桌上,一手摇着扇子,对站在身旁的一名叫作“浩辉”的男子这样吩咐。
浩辉的脸上早已布满汗水,西装的里面早已湿透,衣服紧贴着皮肤,难受极了。但他丝毫不敢擦拭脸上的汗水,只得假装不经意间点头,让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并且大声应了声:“是。”这样,声音也会震动汗水的滴落。
待他出了门,赶紧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从西装的里袋里掏出手帕,细细地把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和自来水统统擦干,才去办事。这下,他总算觉得舒服多了,只要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外面都是空调的味道,作为一个自认还没很老的壮年,他更愿意吹着空调生病,也不愿意健康地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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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边的五月中旬,高三二班,最后一次模考结束了,头顶上的电风扇把纸张吹得“哗哗”响,还有刚扫成一堆的垃圾也要被吹得东奔西跑,打扫卫生的人不得不暂时把风扇都关闭。前几分钟,学生们在最后一声考试铃声结束后发出了欢呼,大家交完卷回到本班,纷纷收拾被弄乱的桌椅,和为了布置考场而搬走的书本。
古泽推着自己的桌子,对崔泽生说:“阿生,等下收拾完了去喝一杯吧。”
“说得好像去喝酒一样。”王寅扬扛着自己的书本接话。
被唤作阿生的男生边收拾东西,轻笑出声,“好!”
崔泽生,十九岁,至今单身,刚才经历了人生中的高考前的临门一考,现在准备高考。
收拾完毕,三人正要走出教室门,一对情侣从他们身边走过,古泽惋惜地看着崔泽生,感叹道,“你说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从没谈过恋爱呢?”
崔泽生只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只是他不想,他觉得完全没必要花心思在这些事上而已。干嘛长得帅一定要谈过恋爱,拒绝这种定论。
撇开这些不谈,他们来到了一间奶茶铺,三人叫了三杯不同的奶茶,便坐下来聊天,聊刚才的试卷,聊接下来一个月后的高考。
古泽,崔泽生的现居所的邻居,另一个叫王寅扬的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加上崔泽生,三人在班上是前三名。因为崔泽生上的高中离学校比较远,他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没想到开学第一天碰上了同班而且是邻居的古泽。两人住的不是同一栋楼,而是隔壁楼,而且彼此住的房间恰恰就是旁边,高兴之下两人互相来往,成了好朋友。而王寅扬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足球队的,三人在一次体育课上互相切磋,俗话说的,不打不相识,就这样三人成了好朋友。
喝完奶茶,聊完人生,便各自回家,古泽和崔泽生同路。一路走着,古泽想了想,还是问到:“你给我说说吧,我都谈过一次恋爱,你说你怎么就不谈呢?要说真话啊。”
“太麻烦了。”
“真话?”
“嗯。”
“喂,对话框都要成递减阶梯式了!”
“白痴啊,只是不想而已。”崔泽生把双手枕在脑后,注视着天空。
应该说,崔泽生是一个性冷淡的人,对什么都起不了劲,对待好朋友也是,无论多要好,都不会热情相待。
夏季的天空说变就变,此时乌云聚来,欲雨。
两人在楼梯口处分开后,一群人从阴暗处走出来,像极了黑帮,其实他们不是黑帮,他们只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们停在崔泽生面前,对他说:“薛董找你。”
“我现在就去。”崔泽生乖乖就范,一股阴谋的气息弥漫开来。
其实,阴谋论是不存在的。崔泽生的爸爸与薛楷文是很好的朋友,崔泽生也跟随爸爸一同出席过一些两家公司合作的酒会,经爸爸介绍,两人也熟识了不少。薛董一再强调崔泽生有做生意的头脑,崔泽生则表示不想继承老爸的衣钵即使自己对那方面感兴趣,但还是说等自己读完大学再做打算。
崔泽生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对待薛楷文这种老顽童,不能这么客气,否则他会不高兴,因为薛楷文觉得自己是一个和蔼的人,但其实他不知道,全公司的人都怕他。
崔泽生瞟了一眼那个牛角扇,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级风扇吗,不是在大排档里见过?但他是不会说出口的,“薛叔,找我干嘛?”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继承你爸的衣钵么,我想啊,你可以来我公司上班啊,反正我跟你爸的公司合作。”薛董越说越眉飞色舞。
崔泽生想了想,正视着薛董,“薛叔,我考虑过了,我想要学的专业跟你公司的差不多,我觉得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
没等崔泽生客套完,薛董就迫不及待地说:“好好好,等你毕业了,就过来吧,大学毕业后也可以直接来上班了!”
崔泽生想学的是软件开发,薛总的公司就是做游戏的,而他爸爸的公司是做软件的,两家起码是有关联的。崔泽生不想去老爸的公司,赚老爸的钱,那就去老爸朋友的公司,拿老爸朋友的工资。崔泽生既巩固了爸爸跟薛董的朋友和合作关系,又解决了自己的就业问题,可谓双赢。嘛,虽说二人的友谊不需要他来巩固就是了。
薛董拉着崔泽生聊了半个钟头家常,才放他回家。
出了公司门,乌云密布,雨来,大雨瓢泼,如瀑布般“哗哗”倾下,抬头间,雨珠降落。行人无伞的四处奔跑,有伞的纷纷撑开伞。立夏刚过没多久,夏天的雨就已经来了不少。崔泽生撇了撇嘴,他想如果没被拉住聊家常,此时应该已经在家里看电视了。
高三最后一次模考结束了,第二天老师们纷纷评讲试卷,大部分学生在昨天晚上自修时间就已经得到答案并对改了,并且还估算了分数,现在纷纷向老师喊太难,不会做。崔泽生无视掉这些总是在考完试出现的抱怨声,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就说试卷难,这种想法是不行的。他默默拿出红笔,等着老师的官方答案。
古泽坐在崔泽生的右手旁,此刻倾身过来问,“你第一题对了多少?”崔泽生看了他一眼,“我还没对答案。”古泽只好坐回座位,也对,阿生没有一次考试后是自行对答案的。
讲台上数学老师把答案写在了黑板上,并问同学们有多少人全对,并没有人举手。古泽看了一眼崔泽生的试卷,再看一眼本人,对方并没有要举手的打算,想了想,还是不帮他说了,他一定会说这么做没意义,因为老师很快就会忘了。古泽不是第一次觉得崔泽生对待一些事情积极不起来了。
放学后两人一同回家,王寅扬被足球队叫去了。社团活动啊,真是丰富的高中生活呢,都高三了还不放过。古泽感叹着。
“要下雨了。”
“哈?什么意思?”刚才在感叹别人丰富的高三生活的古泽以为这是一句含有其它意思的话。
从书包拿出雨伞,无语地看了一眼他,“只是要下雨了。”
古泽才反应过来,这时已经滴下了几滴大雨滴,他赶忙从书包里拿出雨伞,“又下雨?这是天天要下雨的节奏啊,怎么都是这种时候下。”还不忘吐槽一番。
根据学到的地理知识,这个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我们可以称这种雨为对流雨,一般在午后出现,更深入的研究就算了,因为一定会复制粘贴一堆连作者都看得神烦的地理术语。只要知道这些就可以了,没人会问你很深的,如果真有人问这种雨怎么来的,你一定要大声地批评他上课不认真听讲。嘛,不过也不难,无非就是热空气升空,要知道,天上是很冷的,不然怎么月亮有称号为“寒宫”呢,而且诗也有曰“高处不胜寒”。所以无论你多热,都会被冷到,冷到了当然不高兴了,这样就形成云,云是干嘛的?当然是用来下雨的!懂?其它就不说了,因为我累了。
在雨中,两人各自撑着伞,小心翼翼地行走,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避开水坑和疾驰的车辆,终于顺利回到家。两人在各自的家门口脱鞋进门时,发现鞋子湿了不少,但是不碍事,一对鞋子湿了,还有千千万万对鞋子站出来……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