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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回首

安雅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帐幔,想起昨夜的遭遇,甚感悲凉。可幸的是遇到叶浩扬,看了眼房间的摆设风格,应该是叶浩扬府上,他家她很熟悉。放心地起身下床,脑中记起晚上做了个甜美的梦镜,她羞红了脸。

听到推门声,她抬眼看见叶浩扬进屋,他换了身装束,依然随性优雅。只是眼中多了丝她看不懂的情愫。她笑着向他道谢,谢他收留她一晚。叶浩扬站在安雅对面,戏谑地说安雅是他顺手捡回的一条流浪小狗。煞有其事地说狗毛都乱了,到桌上拿了把木梳,要帮她理狗毛,还问安雅的狗腿好些了吗?

安雅愤愤地想,为何他老要当她是动物,以往就不说了,今儿个她穿的可是经过环儿精心挑选的衣裙和妆容,虽过了一夜,有些凌乱,刚刚她稍作整理,也不失是种凌乱的美。居然说她是狗,她的头发是狗毛,她的腿是狗腿。太没眼光了,安雅决定不和没眼光的叶浩扬一般见识。

他看她神清气爽的与他说笑,不再是昨夜痴傻得让他心疼的模样,拿起木梳娴熟地梳理她的长发,自然到他都觉得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好似重复过千百遍,没有半点逾越之感。

安雅以为帮她理狗毛是他在说笑,未曾想到叶浩扬真的在帮她梳理长发,动作熟练到没有扯疼她,他应该帮心晴常常梳理。转念想到,男子帮女子梳头应该是夫妻间的闺房趣事,她和他虽然很熟。但……瞟了眼他的神情,那般自若,真像在给狗理毛发。如果阻止,好像不妥,如果不阻止,好像也不妥。在妥还是不妥之间,他梳完了。

然后她又陷入该怎么出门的冥思苦想中,以前,她可是安公子,想怎么出门都可以。如今,这身打扮,而且,还过了一夜。看他在衣柜里拿出一件斗篷,还帮她亲手披上,确定看不出她的容貌,才示意她可以走了。等等,她刚看他拿斗篷时,衣柜里都是他平日穿的衣衫,这不会是叶浩扬的房间吧。

今日的叶浩扬各种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她也没解出来,甩了甩头,把他丢在脑后。因为,她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午时要去知府大人府上。她要赶在上午整理一份赈灾方案。时间紧迫,叶浩扬给她备了一匹马,他拿出一叠纸,她莫名地打开一看,惊喜地发现正是按她昨晚说的赈灾详细方案,里面还添加了他的建议。

“你昨夜没睡觉?”安雅问道。

“你霸占了本公子的床。”叶浩扬故着嫌弃地说“不赶走你,我怎能安心去补觉。”

安雅哑然,只好驱马回府,清晨的风有些冷冽,但她的心很温暖,也扫去昨夜的许多阴霾。回到西院后,环儿问她为何会留宿知府府邸,安雅想到必然是林泽宇说的,咬牙暗道,真是个无情的人。也不好说实话,扯了个借口蒙混过去。

一院子的下人对她的表现均显失望,安雅觉得好生为难。

……

天已经大亮,寻找安雅一夜未果的林泽宇疲惫不堪地回到林府,被门房告知少夫人已经回府了。林泽宇有些恼怒,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还没走到墨香居就被管事妈妈挡住去路。略胖的管事妈妈拿出一个小本,一脸古板的对林泽宇说;“少爷,今儿已经是本月的十九了,按老爷夫人的规定,您这个月一天都未去少夫人房里过夜,您给个话,老奴好回禀老爷夫人。”说完,眼睛定定地看着林泽宇。

他从小就怵这个管事妈妈,别的妈妈凡事都可以商量,唯独她,办事一丝不苟,铁面无私,以老爷夫人的话唯命是从。关键爹和娘极端相信她。今日,不给她个答复,他怕是睡不成觉。林泽宇只好答应今晚去西院过夜。顺便问问安雅跑哪里去过了一晚。

.....

知府大人的府邸花园,一群夫人聊得分外热闹,可能是没有男人在场,真性子都露出几分。话题的主要内容还是围绕在,谁家男人又纳小妾,谁家又添了几个孩子,哪家的衣料质地上乘,哪家的首饰精美,当然少不了昨晚林泽宇的小妾有孕……

安雅和知府夫人商谈已久。下人来禀报,说人数已到齐。紧急印刷的号召全民参入灾民救助宣传稿也及时送来。她便吩咐下人分发到各位夫人手中,然后,知府夫人按照安雅的提议,对夫人们的善举大肆表彰了一番,知府夫人本是能说会道的伶俐人,气氛被渲染得分外高涨。商人都想和官场攀点关系,知府又是杭城的父母官,这些夫人加入赈灾本意就是和知府夫人熟络起来,以后好走动。当然是会想尽办法在知府夫人面前露脸。安雅笑了,有了这些人的鼓动宣传,那些灾民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回到林府已是晚上,安雅看院子里气氛喜忧参半,看来有事情发生,环儿,春来,秋来三个闷闷不乐,刘妈妈和苏妈妈却是乐呵呵,林不凡和林笑语都撅着小嘴坐在凳子上,看到娘亲回来,林不凡迅速地关上门,小身子抵在门上,一脸防备之色。

“怎么啦!林不凡,关门做什么?谁要来吗?”安雅蹲在他面前问。

“我不要天佑的爹进来。”林不凡小脸愤愤,他想要的爹,是像玉林爹虎子叔叔一样。玉林每回骑在他爹脖子上时,像大将军好威风,那个时候他也好想要个爹。

李琪儿有身孕了,他不得好生陪伴照顾。来她这里做什么?不会来找她的茬吧!昨晚把她丢掉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少夫人没回来之前,管事妈妈来告知,少爷今晚要在西院歇息,要老奴们准备准备。”刘妈妈抿嘴笑道,说着就拉着苏妈妈上楼收拾床被。

安雅愣了愣,虽然知道早晚是有这么一天,他会来西院。但是,以林泽宇昨晚对她的所作所为,怎么也不会是今晚。估摸又是父母在里面掺和。

安雅抱起不凡,在他脸上亲了亲,笑语跑过来抱住她的腿,仰着小脑袋,泪眼朦胧,她心痛地弯下腰,搂入怀中。

“娘亲,他会来打哥哥,我不要他来。”

安雅有些难受,林泽宇对她的无视,安雅可以忍受。可林泽宇对两个孩子视若无睹,要怎么办才好!伤脑筋!

“没事,有娘亲在,你们早点去睡觉。”她悲哀地抚慰两个如临大敌的孩子。

“娘亲,他是坏人,会欺负你的,我是男子汉,要保护你和妹妹。”不凡眼神竖定地对她说,像个威武的小狮子。

“恩,你还太小,让娘亲来保护你们。等你长大了,再保护娘亲。好吗?”摸摸他的头,对春来和秋来说:“带他们去睡觉吧!”

两个丫头领命,带着孩子们去浴房清洗。

……

环儿看两个孩子走远,气恼地说:“小姐,您知不知道,李姨娘有了身孕。”

“恩,我知道。”安雅淡然回答。

“姑爷今天吩咐大厨房专门为李姨娘开小灶,说但凡她想吃的,都必须满足,安胎补身子的应有尽有。还特的安排几个丫头日夜贴身的伺候。”

安雅听着,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环儿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小姐这是怎么了,好似听到的是别人家的事情,毫不关心。再这么僵持下去,他们西院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现在是有老爷和夫人帮衬着,以后呢!

小姐自小在蜜罐子里长大,哪曾受过这般冷落,心气颇高的她绝对不屑去讨好姑爷。除了拿小姐的软肋做托词,兴许还有可能。于是,她便和两个妈妈商议,要在暗中协助小姐和姑爷和好。

“小姐,环儿知道您不愿低头讨好姑爷,但为了小少爷和小小姐。”环儿顿了顿,“您还是好生对待,早点挽回姑爷的心。”已经是妇人的环儿深深的为她们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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