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封斯兰见伊势顿真的动了气,也只好不再说话,来到几案前坐下。韩兴赶紧走上前,端着满满一碗酒,道:“封大人,刚才小的还问伊大人,您为何没来,既然来了,先恕在下不敬,我们没等您就先开始了这酒宴,因此,在下先自罚了这一碗酒。”说罢一饮而尽了。
封斯兰一见韩兴,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斟满了一碗酒,道:“韩先生客气了,刚才言语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先生海涵,我们匈奴人说话直,有啥说啥,我这里也先向您陪个罪。”也陪着干了酒。顺便问道:“韩先生,原来这店里有个小二哥,姓孔的,这些天怎么不见了?”封斯兰问完了,自己都想笑,那天他把孔如兵和婉儿点了穴道,想以此为要挟,让孔有说出实话来,但没想到回来时这两位小朋友已经自己跑掉了。如今还想知道他二人的线索,只好顺便问一下韩兴了。
韩兴一笑,“怎么,这孔如兵不知是否得罪了封大人?”封斯兰道:“那倒是没有,不过我见这孔家后生手脚伶俐,后来在店里见不到了,有些好奇。”
韩兴道:“哈哈,原来如此,这孔家小子也有些造化,听说是卷入了一个叫什么青衣会的组织,现在正在金日殚金将军府上坐客呢!”封斯兰也笑了,但他也想弄清楚这青衣会的情况,便道,“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造化。不知这青衣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韩兴道:“听说是个手艺人的组织,听说先秦时便已经有了。但具体情况,在下却是不知道了。现在生意难做,我也懒得去管那些江湖中事了。”
封斯兰又道:“这孔家小哥既是青衣会中人,来到您这酒店里来当个伙计,却不知是为何,”韩兴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也许与他们青衣会不一定有什么关系。”封斯兰便不好再问,但至少他知道了孔如兵的下落。倒是也有了一丝线索。
他便又对众人道:“我们匈奴人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见这高大的长安城了,我们再敬上韩先生一碗酒吧。”一些人本来已经喝多,这时更是豪情万丈,大家又喝了起来。只有韩兴和封斯兰还都清醒,他们也相互琢磨着对方的底细。韩兴是久历江湖之人,轻易不会让封斯兰抓住破绽的,但又想,这封斯兰与伊势顿的想法原本不同,而那伊势顿却又轻易不敢把他如何,他肯定是有另外的背景。于是,又上前敬酒道,“封大人,您这汉话讲得这样好,想必是多次来过汉地了,不知是做生意还是有别的渊源啊?”
封斯兰听了这个倒是一时语塞,“兄弟倒是第一次来汉地,不过以前听人说过一些,家里有些亲戚会讲些汉话,从小也听得多了,就会了一些。”韩兴一听,明知他这是扯谎,如果他这汉话不是从小学过的,哪能讲得如此流利?但也不便说破,便道,”那在中原没有什么亲戚的吗?好不容易来得一次,倒是可以找来相聚了。”
封斯兰一听,便道,“小人还真的有个亲戚,听说原本住在河南洛阳一带,如果时间许可,倒是真的想去走访一下,韩老板行走四方,不知有何建议?”
韩兴道,“这洛阳离长安还真不算远,路上倒是极方便,但不知先生的亲属姓甚名谁,如果有线索的话,我倒是可以相帮。”
封斯兰道,“我这亲戚叫做封林,比我长三十岁上下,曾经常去匈奴贩卖些草药,后来就与我家姨母成了亲,后来回了汉地,便无消息,不知韩老板能否帮着打听一下他家住何处?”
韩兴听了一惊,封林他虽然不算熟悉,但名字却是知道的,而且知道这个小小的封林当年与与匈奴战争有着极大的关系。但他知道封林当年死在了匈奴,没听说他回了汉地。他以为,封斯兰的匈奴名字本来是谐音,并不觉得这姓氏上会有什么联系。想了一下,缓缓地说道,“真是巧了,我还真的曾经与你这姨丈有过一面之缘,还略知些情况,但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家乡了。”
封斯兰一听有父亲的信息,便急切地问,“还请韩先生不吝赐教,您知道这封林住在哪里吗?”
韩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曾经和他有过联系,你可以去问他。不过他最近不在长安,去了敦煌。”
封斯兰一听,两眼差点冒出火花来,“那人是谁,我可以去敦煌找他。”
韩兴一笑,”那人姓郭,叫做郭野王,是在下的好朋友,你可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