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霍府密室
封斯兰哪里能想到这两个宝贝此时正成了将军府里的上宾。只好沮丧地恨自己太不小心了。一想到现在没法要挟孔有,但还得想其它的办法才是。便想到,现在小单于交办的几件事情都没有着落,切不可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大事,今晚霍光不在,正好可以去霍府里再探一探那份西域的驻军图了。于是,换好了衣服,奔霍府而去。
他对于霍府比皇宫里要熟悉,来了几次了,霍府也没有皇宫那么大,霍光等人都不在,他便继续从霍光的书房查起。有了皇宫里的经验,他想到,那图本是极其机密的东西,不可能摆在一般的地方,尤其可能的是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这次他更是留心查找各类的机关。他想霍光的这些东西一是在书房里,二是在卧室。这次不如去卧室看看,今晚霍光不在家,正该是好机会。他来到了霍光的卧室,只见四处无人,便自溜了进去。他不敢点灯,只能在黑暗中借着月光尝试着寻找,这次他留心去找各类的机关。他已经从外面用脚大体上丈量好了步数,进去之后,再估测哪里可能有空间。果然,她发现一面墙明显短了一截。他相信,那面墙肯定会有问题。他便在墙上一点点地摸索。在他摸到了一块桌上的石砚的时候,竟自推不动,他试着向上掀了一下,只听到卡达一声轻响。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他便又向墙上摸去,他发现百宝格有些松动,轻轻一推,果然出现了一道缝,而且里面竟有微弱的光亮。他不敢直接进去,站在外面先侧耳听了一会儿,里面竟然传出来了发个女人的声音,“你还不快点儿,再磨蹭,一会儿老东西要回来了,”然后是一个男的的声音,“早着呢,宫里的事儿,快不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每个人讲上三五句,你想那宴会得什么时候才能开席啊,然后再这个敬酒,那个敬酒,”里面的女人道:“别那么大意,你可是得小心一点儿的好,今天听说陛下进城时遇到了刺客,”里面的男人道,“告诉你吧,我就在场,那刺客的武功稀松平常的很,倒是便宜了那金大人了,那刺客要是能有我这功夫啊,金大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女人咯咯地笑了,“你那功夫?你也就床上功夫好吧!”男人一听,生气道,“夫人。我这可真不是和你吹的,当年我也是拜在古岳道人的门下正经练过几年的,他老人家也说了,我也算是他弟子里天份最高的一个了。”女人道,“好了,好了,别再扯别的了,一会儿他们就要回来了。”接着传来了两个人的喘息声。
上次封斯兰到霍府上盗取西域的布兵图,在房梁上和窗户外曾经见过显夫人,听声音那女的像是显夫人,男的他却不知道是谁了。但想起来堂堂的大将军夫人净是和人在偷情,自己也吃了一惊。他想不管那人的武功高低,这布阵图怕是今天没戏了。悄悄地掩上了门,跳了出来。他想虽然今天盗不得,但估计布阵图在这密室里面的可能性极大。估计这个密室应当是个机要的所在,以后还可以等再有机会再来。刚要离去,却听到后面又有人说话,他赶紧躲到了黑暗之处。只听见一个人轻声地,“我们就等在这里吗?”另外是一个女子的气音,“对,宴会之后,他再晚也要回来睡觉吧!”他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人埋伏在了窗下,他心想,这下可糟了。里面外面全都有人了,自己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得,这可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密室的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托着油灯出来了,后面跟着的正是显夫人霍显君。两个人一言不发,看看似乎左右无人,进了里间卧室,把里间的灯点亮,封斯兰趁他进屋的功夫,赶紧滚到了一张案子的下面,又把上面的布帘放了下来。那男人又来到了外间,把外间的灯也都点亮了,然后站在外间,故意大声道,“奴才冯子都这就按夫人说的去办,奴才告辞了!”封斯兰在帘子后面不禁发笑,“原来这就是霍府上大名鼎鼎的冯子都、冯大管家。“
冯子都刚一出门,就听得身后传来了三支飞镖的声音,他一个翻跃,躲了过去,大喊了一声,”是谁?“一个白衣人提剑便杀了过来,冯子都虽然身体没带武器,但斜身躲过之后,便一掌击向了那人的前胸。紧接着,又是两柄剑刺到,冯子都左挪右闪,几剑都落了空,冯子都近身用拳掌向前抢攻,四个人战在了一起。霍显君听到了门外有刀剑之声,便从里屋走了出来,朝窗外一看,只见几个黑影正你来我往地斗在一处,迅速地关上了门,在里面用横木斤两插上,然后跑到窗口大叫道,”来人哪,有刺客!”却见一支金镖飞了过来,打得她满脸是血。她吓得赶紧又跑回了内室,然后又跑回来外间,把里面的灯给吹灭,又跑进去,再把里面的门也给插上了。封斯兰一想,现在得赶紧借机逃脱,于是来到窗口,轻轻推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这时,已经听到府里开始了人声吵杂,已经有开始向这边奔来了,而封斯兰看到三个白衣人在冯子都的掌下已经捉襟见肘,难于应付,看他们再过不了几招,肯定会有人伤在冯子都的掌下,他反倒对几个白衣人多少产生了一分同情。
没想到这时,忽然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棍子加了进来,这人一边抡着棍子就打,一边还大声喊着:“大胆逆贼,敢来大将军府上撒野,我杜延年豁出去命也要跟你们拼了!”原来是这杜延年近日自觉受到大将军的重用,便有事儿没事儿总往大将军府里跑,时间久了,府上的家人也不拦他,他没事儿时也在府中闲逛,想遇见大将军夫妇持时候,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再讨他们的欢心。没想到今天在后面闲转悠,却听到霍显君大喊捉刺客,一想这正是讨好霍府的好机会。便拾了一根棍子跑了过来。他是世家子弟,从小倒是也粗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便自以为是武林的好手了。
但封斯兰却发现,他来了之后,其实反倒帮了倒忙,本来冯子都一个人可以很快制服其中的一个功夫弱的,这场争斗便会以冯子都的胜利告终,但那杜延年用棍子横扫一通的打法却一方面让冯子都施展不出手脚,而他那没有章法的棍子对白衣人却难以构成任何的威胁。冯子都刚要用擒拿手去抓一个汉子的左臂,冯子都的棍子便到了,如果冯大管家继续去抓,杜公子的棍子肯定会不会轻重地打下来,冯子都赶紧换了手形,一掌去斩另一人的脖颈,杜公子的棍子又向那人的头颈扫了过去,那人为了避棍,连冯管家的手掌也自避过了。冯子都气得在心里大骂这个不知好歹的杜公子。
封斯兰看了觉得十分的好笑,但听着霍府里的人众就要赶到了,不如早点儿脱身。于是翻身上前,一拳直逼杜延年的面门,杜延年哪里见过这个,手里的棍子又收不回来,躲又来不及了,心想糟糕,只好一闭眼,但没想到封斯兰并不想伤他性命,他只是感觉自己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睁开眼时,早已看不到封斯兰了手掌了,吹风封斯兰已经和冯子都对了一掌。封斯兰的这一掌硬把冯子都的招式给接了下来。几个白衣人见冯子都与封斯兰斗在了一起,几剑都刺向了杜延年,杜延年脸上还犹自发烧,只好拖着棍向冯子都背后窜去。白衣人还要持剑想要向上冲,封斯兰喝了一声,“还不快走?”三个人领会了他的意图,其中一个女子问道,“请教英雄大万?日后在江湖上也好报英雄大恩,”封斯兰心想,这问的真是多余,这时节自己哪能当着冯子都说出来自己的姓名,“快走吧,只是顺路相助而已,你们想要行刺还是得认准人,二也得先练好武功才是,”封斯兰一边和冯子都对招,一边随意地向几个人说道。倒是杜延年见已经躲到了冯子都的身后,大声喊道,“大胆蟊贼,就凭你们这点儿功夫来敢来大将军的府上,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几个人惭愧不已,抱拳谢过,趁着霍府的其它人还没赶到之前,跳墙出去了,但一想这个杜延年什么功夫都没有,只是敢讲大话,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临走前一个飞镖出去,正好打在了杜延年的上唇上,杜延年立刻血流满面,而且觉得自己嘴里全是腥味,用舌头一舔,好像门牙也跟着掉了下来。冯子都与封斯兰对拆了几招,觉得招式怪异,自己也有些吃不住,尤其是封斯兰掌力刚猛,自己不敢硬接,便问道,“英雄夜闯大将军府第,不知是前来讨教,还是要与大将军为难?如果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转达,小的尽可以与大将军和夫人去说,免得伤了和气。”冯子都是问,他到底也是来行刺的,还是有其它事情想要找霍光的,如果有其它事情的话,都好说。封斯兰见几个白衣人已经走远了,便道,“冯先生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大将军府上修得豪华壮丽,过来参观一下罢了。但今天见霍府倒是威严,但人却是草包。”说完,也不再与冯子都纠缠,虚晃一招,趁着冯子都躲闪的功夫,自己已经纵身跳上了院墙,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了。冯子都看家人们都赶来了,心里也踏实了一些。但没有想到的是杜延年倒是不顾自己失了门牙,大声道,“贼人已经被我和冯总管打败逃走了,你们还不赶紧去追?”他当然知道,连他自己都追不上,家人们哪里能行。冯子都想也好,至少能让显夫人听到了知道已经安全。这时,冯子都整理了一下衣服,去敲门道,“夫人,贼人已经被我打败,您可以安全地出来了。”显夫人赶紧开门,把冯子都等人迎进屋里,故意大声道,“子都啊,真亏得你来得及时,挡住了贼人,要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一会儿大将军回来,我可得好好给你请赏,”没想还没等冯子都说话,杜延年倒先说道,“小的保护大将军和夫人全是本分之内的事情。哪有什么功劳可言!冯总管的武功倒是不知道要高出那几个逆贼多少辈了。”冯子都看了他一眼,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为好,仔细看了一下屋内,怕有什么不好的痕迹,忽然看到了窗户开着,心里一下明白了,刚才封斯兰当是从这窗户里跳出来的。当时他只顾和白衣人搏斗,没有注意封斯兰是从哪里来的。这下明白了,他出门的时候,封斯兰是在藏在屋子里面的,那么,他一定知道了,但不知道这杜延年知道什么没有……
冯子都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希望永远再也见不到封斯兰。故意大声说,“对了,夫人,刚才贼人就是从这窗户里向您偷袭的吧?来人,把医生请来,赶紧把夫人脸上的伤口处理好!”一个仆人下去请医生了,冯子都随手把窗户关好。过了一会儿,霍光带着人马终于回来了。显夫人和冯子都赶紧把来刺客的情况和他说了,当然,冯子都只说了白衣人,另外把封斯兰也说成了他们的同伙。霍光倒也奇怪,想这几个白衣人,白天时去刺杀皇上,这晚上又来霍府捣乱,那么肯定是既与皇上为仇,又与自己有仇,自己这些年辅政,得罪人是免不了的,但对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仍然是一头雾水,弄不明白。但想想这几个白衣人显然是有着巨大的冤屈,才来刺杀皇上,然后又来刺杀自己,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但肯定与自己的一些事情相关。所以他自己也有些担忧,怕他们真的虽然行刺未成,但仍然躲在暗处,也自己也是不利。显夫人也不想在这刺客的事情上太多纠缠上,随即问起了霍光今天的晚宴如何,霍光一笑,“没想到杜延年这个点子还不错,今天果然皇上借机把广陵王,顺带着燕王都给斥责了一通,看来他俩都没戏了!”显夫人也笑了,“你这老家伙看来是又得逞了,不过他俩要是都不成了,那可就剩下刘弗陵啦,可你别忘了,刘弗陵还有个妈在那儿呢,那个赵婕妤可不是盏省油的灯,现在就整天在陛下前面说什么民间疾苦,她要是做了太后,小心你们可就官不聊生啦,你可也得事先做好了准备。”霍光冷笑道,“忙什么!皇上本来对那个勾易夫人也不太满意,最好啊,就是皇上谁也不立,”显夫人眼珠一转,“你是说,到时候,皇上一死,你就可以想立谁就立谁了?看来你是在盼着皇上越早死越好,晚了,那老头儿已经向天下宣诏立定太子,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可真是忠心!谁也算计不过你。你就差没给皇上下药了,”霍光眼睛一瞪,“你胡说些什么!让别人听见,可是死罪!”显夫人哼了一声,“要是别人知道你干过什么,怕你都该死多少回了,哈哈,”霍光扭过头去,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