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渊走出屋来,恰巧太阳收了最后一缕光,沉沉西去。他看了看暗下去的天,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转身离去。
赵霖渊并没有离开西面的厢房,而是转身进了邻院。
红叶山庄虽说是个山庄,却是人员众多,产业众多,也算得上是家大业大。
说起来红叶山庄,有谁不知秦家世代经商,走南闯北的打下不小的名气,到了这一辈,秦家却只剩了秦弦歌秦轻音两个女子,人丁凋零。秦父近些年来身体渐弱,再也无法打理家业,秦母便带着秦父四处求医,留下秦弦歌支撑偌大的家业。
赵霖渊是在一个月前来的,赵家与秦家是世交,秦父与赵父更是交情匪浅,这次赵霖渊过来,一是秦父托他照料一对女儿,怕让人欺负了去;二是,秦家双珠现下年纪已是不小,嘱他前来难免没有撮合之意。
赵霖渊是没有什么关系,向来流连花丛的他,觉得妻子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只要不讨厌娶谁都一样!就这样他在红叶山庄一留就是月余。
赵霖渊进了秦轻音的小院,远远的就见秦轻音黑了一张脸。赵霖渊看着眼前这个骄纵美丽的女子,再次感叹,秦家双珠虽是双生,性子却是南辕北辙,大不相同。
“霖渊哥哥,姐姐怎么总是这样?我都受伤了,她还这样罚我!真是的,不都说了,当时真是个意外。”
赵霖渊看着秦轻音气愤不满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笑笑,神色莫名的看着秦轻音。
秦轻音被他看得发毛,赶紧扯着他说伤口痛。赵霖渊看了看她的伤口,微笑的抚了抚她的头。心里却想着:秦弦歌可是帮她当了大部分的飞羽针,她受的伤不及秦弦歌的三分之一重,就这样喊痛?
他又想起今天在前院看到的事情。秦弦歌急忙赶去的样子,丝毫没有下人眼中那么的冷漠无情,也没有轻音说的目中无人。倒是秦轻音,也不知她是不是无意,竟在飞羽针射向她的时候猛地扯住了秦弦歌的手腕,把秦弦歌扯了一个踉跄,不然秦弦歌也不会伤的这样狠,更不会让唐瑜伤了眼睛。要知道唐瑜可是使暗器的高手,从他手中射出的毒针怎会失了准头?若不是飞羽针刺中了秦弦歌攒竹穴,毒入血太快,秦弦歌又怎会.......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秦轻音,突然说道:“弦歌她......眼睛......看不见了......”
只见秦轻音愣了愣,低头道:“是吗?”
她的眼睛里有着不可名状的哀伤,满满的,缠缠绕绕,纠结一团,万分痛苦却又无处可解。
气氛安静了下来,良久,赵霖渊突然笑了笑,抚了抚秦轻音的秀发,“轻音也不要太过在意,这便是命数。”
秦轻音应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也不知听进了几分。院子里安静而又静谧,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屋外太阳早已落下,鸿雁打高高的围墙上飞过,一个转身便消失于天际,不知踪影。天色渐渐昏暗,巨大的山庄恍惚间竟成了巨大的牢笼,人在里面挣扎、哀吼,却怎么也挣不破!逃不出......
邻院,秦弦歌仰着苍白的脸颊,体会着冰凉的风,神色无奈而又哀伤。弄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个看似坚强,其实柔弱的女子。都说女子生来就该是被疼的,可人与人,命是不同的。有的人好命,自小到大都有人护着,而有的人则是自小到大都是靠自己的。明明是一样的出身,明明是一样的血缘,明明是一样的年龄,你说,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同的命?
弄琴望了望那片已经暗下去的天,雨后的夜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明亮,却孤孤单单的挂着几颗不甚明亮的星。还真是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