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昏昏沉沉后,杜若感觉几乎站立不住。尖锐的刺痛袭击着杜若的大脑,刺痛直直地刺激着大脑处的神经,杜若简直不能忍住即将从口中泄露出去因疼痛发出的呻吟,好像几十万伏特的电流变成了钢针袭击着杜若脆弱的大脑。
难以忍受的剧痛后,是对疼痛的麻木,杜若的脑海里几乎是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精力都拿来抵挡那势如破竹的疼痛。
好像过了这几个世纪那么长,痛感终于逐渐减弱,从尖利的刺痛变成了酥酥麻麻的痛感,最后终于偃旗息鼓,慢慢地消失不见。
花了几分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杜若,这才有精力,便打起精神来看她所处的环境。
她敏锐地看向周围,四周漆黑一片,黑漆漆的屋子里好像潜伏者吞噬人的猛兽,周围的墙壁上的残破的砖块,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的酒精、腐臭和血液的味道,几欲让人作呕。
杜若察觉到此次任务的环境一定是极其糟糕,便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令她惊讶的是,她的手竟然直直地从身体里穿了过去。惊讶之余,她连忙低下头来看,结果发现自己居然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灵魂体。
杜若暗叫不好,这次的任务如用这副身体该如何完成,连忙在脑海中呼叫系统。
“系统!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系统!——”
杜若在脑海中呼唤了半晌,她的呼唤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系统的回应。一会后,她便歇了心思,不再尝试。
这倒是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她自虐地想到,以前还没有做过,这样没把握的事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这间小破屋中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声音极其细微,如游丝一般。若不是因为这间屋子过于幽静,杜若又十分警惕,怕是根本不能察觉。
杜若听到这声音,便下意识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仗着灵魂体的便利,轻飘飘地飘向这屋子深处那显得更加昏暗的角落,这才分辨出一个蜷缩在较阴暗的墙角的瘦小身躯,在这粘稠而沉闷的空气和阴暗的房间中,他显得更加瘦弱不堪,杜若又凑近了一点,借着微弱、渺小的一点光芒打量着那人的面貌。
他的黑发混着血液和一些状似恶心的呕吐物,脏兮兮地紧贴在头皮上,头上的新伤正涓涓地涌出暗红色的血液,杂而脏乱的头发遮挡住他大部分的脸庞,徒留一个有些斑驳的青青紫紫伤痕的下巴,下巴的肌肤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
细瘦得只有骨头的胳膊死死地抱着双膝,把那颗脏兮兮、毛绒绒的脑袋埋入两腿之间,他衣衫褴褛,不用细看就可以知道他遍体鳞伤,显出一种毫无生机的、羸弱的、绝望压抑到无法呼吸的画面。
杜若对面前的画面微微有一丝惊讶,她父母双亡,在孤儿院中辗转挣扎的痛苦,比面前的人所忍受的痛苦也差了几分,杜若眼睛一眯,心中不禁浮起了一丝怜悯和同情,让一个三观严重扭曲的人去同情别人,这稀罕程度能媲美鳄鱼的眼泪。
其实杜若的同情并不只对他,其中包含了对小时候自己的同情,遇到比小时候的自己还惨的自然也会多几分同情。当然这同情只是稍纵即逝,并不能维持太久。
正当杜若在空中飘荡着胡思乱想时,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杜若静静地听着便听到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外面的刺眼的阳光透过空气从木门那里倾泻进了屋子,——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