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宝玉!”黛玉睁眼一看,只见房子里有好些人,有王夫人、宝钗、紫鹃、袭人还有祝艳香,屋外的天空已近黄昏,她们正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满脸泪痕的她。
“林妹妹,你终于醒了,睡了一整天,一直在说胡话,是不是梦见什么了?”宝钗边说边用手巾替黛玉擦去额头上的汗和泪珠。
“什么?我睡了一整天?”黛玉非常惊异,自己竟在梦中渡过一整天。
袭人应道:“是的,姑娘!你足足睡了一整天,我们怎么叫也叫不醒,并且在梦中你还一直在叫二爷的名字,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黛玉暗觉奇怪,此梦竟是如此的逼真,不知自己以前是否真的与宝玉有过这样不同寻常的感情经历?梦中自己交给宝玉的琉璃日光灯,正是那日宝玉拿给自己看的那盏灯,还有宝玉给自己送旧帕时,自己所作的《题帕三绝》如今是记忆犹新,好似自己真的曾经作过此诗一样,难道自己真的与宝玉曾有过什么感情纠葛?现在房里又这么多人,一时间难以启口,偏偏在这时紫鹃变得痴痴呆呆的。于是说:“没什么,做梦而已。”
大家见黛玉如此,也不便追问下去。于是各自回房。
下午黛玉正在家中思绪着梦境中事,家人进来说道:“小姐,城西玉佛寺的玄悲大师前来找您。”
“玄悲大师?”黛玉感到奇怪,自己向来没和玄悲大师有过交往,为何他会来找自己?但不管怎么讲,人家既然找上门来必然是有要事找自己,于是便请玄悲大师到中堂叙话。
“林小姐,贫僧此番造访是受无碍大师之托给林小姐送几样物事。”玄悲大师见到林黛玉后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无碍大师是谁?他送来什么物事?”黛玉更感到奇怪。
玄悲大师从包袱中拿出一封信和一盏灯两份诗稿。黛玉接过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在梦中送给贾瑛的那盏琉璃日光灯吗?再看那两份诗稿正是自己在梦中所作的《葬花吟》和《题帕三绝》,并且字迹正是自己的字迹,看来自己的确曾经做过这两首词,可是这些诗稿怎么在这个大师身上?
黛玉心中有疑,于是打开那封信,只见信上写着:“林妹妹,我的心曾经死去,因为当时你已不在人世,庆幸老天爷有眼,让你有再活一次的机会。可再次见到你时,你我已形如路人,我万千苦水无处可以倾诉,这些天来浑浑噩噩中发生了好些事情,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你现在记不起我来,说再多都是徒劳,等你记起我的时候,我的一切的冤屈便随之化解。好妹妹,我走了,我会坚强的活下来,因为我坚信总有一天你会恢复对我的记忆的,我不会自寻短见,也不敢寻短见,因为我怕哪天我如果不在人世,那个时候你又怎能活得下去呢?这世间,唯有我最懂你,也唯有你最懂我。所以当你恢复对我的记忆的时候,你只要知道世间之中宝哥哥在另一个角落默默的看着你,切记切记!余下的话我不想多说了,这盏琉璃日光灯原本是你之物,如今就当是完璧归赵,这盏琉璃灯是我在四年前的一个雨夜去探望生病的你,回来时天还在下雨你担心天雨路滑,便将这盏琉璃照明灯借给我做照明之用,本来这盏琉璃灯是你留给我的唯一信物,可如今我是何去何从?都不知晓,故将此灯完璧归赵。这两份诗稿《题帕三绝》和《葬花吟》是你是你内心感伤的真实写照,是你亲笔之作,当年我误中了凤姐的偷梁换柱之计以为娶的是你,你却误以为我是变心娶宝姐姐,你在悲愤之下将这两首词写了又烧烧了又写,紫鹃在不忍之下将其中这两份留起来,在我出家之时交给了我,如今借玄悲大师之手交还林妹妹你,今后的我随遇而安,心安乐处则是身安乐处,妹妹勿以我为念。”
林黛玉看完,泪也随之下来,她深知贾瑛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自己记忆中竟然没有半点关于他的印象,有的只是这零星散碎的梦境,她知道这梦境肯定是个事实,否则不至于如此机缘巧合,而对于袭人的话她已经完全怀疑了,只是不知袭人为何要陷害宝玉?此时她隐隐的感觉到在她与贾瑛之间有人在刻意的制造着某种阴谋,于是她强将内心的情感收起。
然而林黛玉轻微的表情变化怎能瞒得过算尽机关、攻尽心计的祝艳香呢?她的心里在暗暗打鼓:“糟了,是不是黛玉想起了什么?这样对我二弟很不利。”
是夜,祝艳香来到祝府找到祝火融,然后便将黛玉梦见宝玉还有自己的疑惑说与他知。
祝火融大惊:“这可怎么办?姐姐,林小姐可能想起了贾瑛。”
“不会,我想现在黛玉只是有了些零碎记忆,否则以黛玉对宝玉的感情,如果她真记起了宝玉,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事不宜迟,我们要在她完全恢复记忆前,再加一剂‘药’让她彻底对宝玉绝望。”
“姐,有什么计策?”
“急什么?姐要没有想好记策,会来找你吗?”
夜越来越深,祝府内室只剩下狠心祝氏在低声商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