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吗?”林墨白的眼中有惑人的光芒,可以软化一切如硬壳般的防备,虽不再微笑,却更令人心动,不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于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她答应了,等程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林墨白的车上。
程雪没有想到四年后居然还会和林墨白来到这个地方,四年前她爱上了一个人,刚萌芽的爱意总是蓬勃的,她热情冲动,总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勇敢就一定能够感动那个人,于是她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地向前冲,结果却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后来,为了保护自己,她逐渐学会了伪装,笑脸迎人,左右逢源,可悲的是,面具戴的久了就再也摘不下来了,她丢了真心,再也找不到那个最初的自己。
纯真的,懵懂的,率性而为的那个自己。
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了一段美好的往昔,也只是往昔了。
所以,她不禁感叹,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包括感情。
再浓烈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消耗与摧残,这四年时间与社会上的人情冷暖,让程雪对爱的憧憬和幻想磨灭了大半,只余心头那一点点名为不甘愿的火花还在忽明忽暗。
他们站在巨大的摩天轮下面,那糖果色的摩天轮就像一个个有着甜蜜素的糖果,诱惑吸引着人们去向往追寻他。
“林墨白,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林墨白没有回答,反问:“你相信吗?”
这句话从林墨白的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辰楼,触不到,摸不着。
四年前她曾经问过林墨白相同的话,四年后,它穿梭了时光,又一次脱口,只是这一次的说的人换成了他。
当年程雪倒追林墨白,无所不用其极,女追男的事轰动校园,有人讥她傻,有人讽她蠢,但是漫天的嘲讽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程雪是第一个成功约到林墨白出来的女生,当然,也是最后一个。
她记得当年自己满心欢喜地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林墨白上了摩天轮,等到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程雪做了一件足以被载入史册的事情。
她强吻了林墨白!
摩天轮的传说:如果恋人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接吻,那他们的恋情就会受到爱神的保护,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程雪的目光里有着一丝难得的羞涩,她目光炯炯地看向林墨白:“你相信吗?”
然后还没等到林墨白有所反应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蛮横地拉下他的衣领,然后强硬地吻上去,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胸腔里那轰鸣的心跳声和唇上柔软的触感……这是他们的初吻。
“林墨白,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你正式的女朋友,但是我发誓我一定会追到你,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做我的男朋友,而且总有一天我会让我的名字出现在你家的户口本上。”
程雪面红耳赤地睁开眼,林墨白却依旧冷静,一如初见那般沉净澄澈,丝毫没有程雪想象中的那般或意乱情迷,或是尴尬不安,程雪慌乱不安的心逐渐冷下来。
气氛近乎死寂,尴尬沉默毫无顾忌地蔓延着…
“第一,你的这个吻没有丝毫美感。”
“第二,我感冒了,你会被传染,回去以后记得喝一杯感冒灵预防。”
“第三,不得不说,你的吻技太差了,我的嘴角都被你弄破了。”
这是程雪倒追林墨白以来的最大收获,原来,林墨白温润如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张毒舌。
四年前,他拒绝了她,于是她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退出他的世界。
程雪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对他死心,他却再次,以这种暧昧不明的方式接近她,诱惑她…她对林墨白的抵抗力很弱,弱到她沉寂了四年的心又开始死灰复燃蠢蠢欲动。
林墨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墨白无奈一笑:“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
程雪磨了磨牙齿,心说林大医生你自我感觉挺良好的呀。
林墨白给人的印象一贯是是沉静的,淡漠的,恍若巍峨的雪山,水火不侵,而此刻他眼中燃着一团热烈的火,带着一种热烈的,不可逆转的力量,就这样烧尽程雪的心里……
“我林墨白喜欢程雪,不管用什么方式,坑蒙拐骗也好,不折手段也罢,总而言之一句话,我要让你的名字出现在我的户口本上,我要你冠上我的姓,我要让我的儿子女儿喊你一声妈。”
林墨白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纯黑色的瞳孔闪耀着冷静睿智的光芒,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古剑,不出则已一出则一鸣惊人。
而此刻,这双眸子正含情脉脉地看着程雪,林墨白带着他一贯的云淡风轻的表情宣布:“程雪,你听好了,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
从此刻起,天地已失了颜色,万物寂静,程雪只有眼前那双如火的眼眸,漆黑如墨,犀利迫人,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说“现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现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林墨白的杀伤力果然惊人,自从一个星期前他在游乐园对程雪告白之后,程雪这一星期过得那叫浑浑噩噩,魂不守舍,与她平时精明睿智的模样很是不符。
“程姐,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花都连续送了一个星期了,可是偏偏没有署名,也不见有人来接你上下班……”
助理申笙是个人美嘴甜的小姑娘,刚刚大学毕业,为人风趣古怪,没有心机,程雪看着她总是会想起四年前的自己。
申笙笑嘻嘻地把花插好后,仍赖着不肯走:“程姐,这回是什么类型的男人呀,是那种深情腹黑的还是邪魅狂拽的,或者是温柔阳光的。”
程雪:“……”
申笙双手相握做了个经典花痴姿势,可爱的小脸上写满了憧憬与期待,好像收到花的人是她不是程雪。
程雪看到她这幅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小腐女,少拿你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意银我的事,这年头哪来那么多深情款款又对你情深不悔忠贞不渝的帅哥。”
程雪想起林墨白那张温文尔雅,斯文俊逸,大学时蝉联了四届校草称号的俊脸稍稍顿了一下,然后开始毫无压力地扭曲事实,欺骗无知小妹妹:“他才貌双无,性格差劲,而且特别喜欢动刀子”。
“啊,动刀子,难道他是黑道老大!”
申笙凭着她强大的想象力,果然不负程雪期望地将林墨白幻想成了一个满脸横肉,品味恶俗,动不动就让属下砍人的黑社会老大。
程姐好可怜啊,难道人长得漂亮也是种过错吗?,为什么会惹到这些无妄之灾,怪不得有句话叫红颜薄命呢。
申笙的神情一下子从羡慕变成了同情,她自告奋勇:“程姐,要不要我帮你把花处理掉,免得你看到不开心。”
程雪心中一急, 脱口而出“不用了。”略有些高的音量吓得申笙一僵,她眼露疑惑,程雪感觉到申笙打量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欲盖弥彰道:“先放着吧,我打算以玫瑰为灵感设计一款婚纱。”
申笙哦了一声转身离去,边走边嘀咕:“程姐画设计稿什么时候需要对着实物了。”
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个,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程雪的耳朵里,她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她这两天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