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迦孤身一人进入教室的时候是刚刚下了第一节课,大半的学生已经跑了出去,曾经的记忆中与他相熟的同学也仅仅只是打了声招呼,并没有什么亲近的意思。他就好像一个孤僻的转校生,无人理会的走向自己那靠近墙边的位置。
桌子和椅子都还很新,清洁的光泽给人感觉是每天它的主人都会打扫它,但夜迦却很清楚,世界一直将一个幻影投掷到这里来维系因与果的平衡,世界仅仅是让他“存在”,却不会耗太多力气将一切演变得和最初的一切一样……
背负着心中四年的压抑和时光灰尘的吐息,夜迦不知是数年来第一次还是再一次的坐到自己座位上,书本整齐的排列成行,文具也规规矩矩的放在那里,就好像它们在等待着它们的主人回来。
翻阅着熟悉的课本,看着里面写满的字迹,时光柔润的将经历在它们身上刻下,所以它在等待,等待着写下字迹的人回来。
夜迦魔怔般向着四周望去,时空间似乎荡起了一丝涟漪,微波席卷,他看到有个身影坐下,然后对他点头,随后又笑着离去。就好像这个世界都在等待着自己回来…
而且等了如此久……
“原来我…还是属于这里的啊。”
夜迦轻声呢喃着,将自己的所有的东西收入书包。
离开的时候到了……
在我们青涩的年纪,想到异性的笑容便会恍惚而眠,会有砰然心动却低头无言的时候,甚至会有在某个春去秋来的光芒下扬起憋红的脸,对自己心中的初恋告白的时光。我们会在将来对自己的妻子或丈夫,并不坦然的提起记忆中的她……
青春就像前座的她坐在那里——
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清澈的面庞稚嫩而没有一丝化学药剂涂抹的痕迹,耳的轮廓边际还会有细微的绒毛,她在看着教科书皱眉,也会因同桌女生的言语而轻笑。
她叫——牧千秋
“牧千秋,我喜欢你。”夜迦站立在她身侧,阳光从窗外穿过落在她斜转的面颊,她惊讶的张开嘴巴,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古板的语文老师从门口进入班级很清楚的听到了夜迦的表白,皱着眉头向夜迦走来。
“牧千秋,过去的我喜欢你很久了,这些过去的东西就送你了,请善待它们,”夜迦将书包放到了她的桌子上,完全不理会乱成一锅粥的班级还有那个呆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转身便向教室门口走去。
“再见。”
夜迦在门口回身轻轻冲她点了点头,决绝的将过去留在了这里,他不应该再如陌生人般翻出过去的诗歌,嘲笑当年的岁月青葱,过去的夜迦不喜欢,所以现在的夜迦也不会那么做,将所有过去的东西给予过去心中珍藏的人,无论何种,它们都是过去了,只有过去才有资格对过去进行处理。
战场原诗音从身侧插入,拦住想要过来的老师,并没有动手却态度决绝,身为一名普通的语文教师,哪里见过杀气,顿时不敢靠近。
“主人,刚刚我在学校门口看到一个曾和尤拉斯有接触的女人进来了,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只能赶快过来报告,要不要我现在去搜索一下。”战场原诗音并没有受到整个班级学生杂乱对话的影响,只是低头等待着夜迦的回答。
“方为枫可真坑人啊,原来那家伙并不是为了参观才来学校的。”
夜迦缓步走出教室门口,静静的感受着什么,目光随意的看向三层楼下的操场,成百上千的少男少女们相互间嬉戏而行。
“世界是痛苦的,世界是战斗的,在痛苦中战斗,亦在战斗中痛苦。所有人能够存在,有的时候就是受到一种庇护,你觉得我说的对吗?瑞艾特女士。”夜迦表情沉冷,口吻熟稔的向刚从楼梯口转过来的人影打着招呼。
“弱者之所以没有成为强者的食粮可不是因为庇护,而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脑后的木钗将莞起的长发束住,清眉淡描,凤眼狭长,尖尖的下巴抬起,神情冷漠而高傲。
“还有,我不叫瑞艾特,吾名东应白!”
“这里是学校,可不是你这种人应该来的地方啊。”夜迦不做任何的辩驳,只是紧盯着对方的双眼,那瞳中皆是轻蔑,战场原诗音似是感觉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向后退了几步。
“我来找两个人,一个叫夜迦,一个叫牧千秋,他们应该都是高三二班的学生,把他们叫出来吧。”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找牧千秋吗?没有理由我可不想叫啊。”
“只是一个朋友的宠物丢了,想看看能不能从她那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问题…真的是很好的词汇啊。”夜迦低沉的垂着眼睑,身体转行到她的面前,很失礼的嗅了嗅。
“你身上的味道并不是远远就可以闻到的血腥味,反而是更加恶心人的福尔马林味儿。那么,你听过尤拉斯·盖米尔这个人吗?”
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失去,骤然间就好像由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木偶,双眼死死盯着夜迦,浑身肌肉开始紧绷。
“我想你一定听过NO。4千变皇:尤拉斯·盖米尔这个人,世人都以为他封号的由来是因为他可以千变万化,可其实大家都错了。千变皇真意是指尤拉斯可以操纵基因,把自己变得猪狗不如或者****不清。但世人想的理由却也有对的地方,那是因为尤拉斯把自己四肢通通砍下来进行了猪狗不如、****不清的改造,其中的右手最是神奇,它虽然是一只手,却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样子,简直是最方便的五姑娘。你说我说的对吗?万千之右:瑞艾特·尤拉斯;女士。”
“你是谁!”
“所以说你现在的变形弱爆了,连你要找的人都不认识,呵呵~
吾名NO。100红刃皇:夜迦!瑞艾特,你假扮成东应白吸引方为枫的注意,推迟他去日本支援酒声歌的时间,同时为东应白制造不在场证明,你们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没想到一个随处可见的孤儿竟然都有着成为皇者的天赋,我们……”
“这种无意义的拖延时间…”夜迦轻叹着摇了摇头。“还是死吧…”
跑!
瑞艾特想都没想,身形一弓,如一只迅豹般窜向楼梯,整个人连楼梯踏板都没踏上,直接从楼梯间的缝隙钻下,直向一楼坠去!
“现在你本体来了都打不过我,区区一只右手还想跑…”
夜迦右脚一踏,如烟如业的血刭渗出,水泥钢筋等混成的地面如豆腐般碎成渣土,夜迦身影直坠,又是一踏,碎裂的硬块崩得漫天都是,噼啦噼啦的声音响彻在教学楼的下半身,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恐慌着躲进教室,操场上的学生则跑得远远的,有的甚至翻墙离开了。
当瑞艾特卸力一挣落到一楼地面正打算顺着楼道离开时,夜迦刚好降落到地面,流动着战斗气息的红色烟辉在他身上笼罩盘旋,漫天的碎石无一可以靠近他一米之内,自认为战斗力已经是世界前排的尤拉斯甚至想都没想过刭力可以如此凝集,自己本体刭力稀疏得不如对方百分之一。
夜迦右手向前一抓,磅礴的刭力喷出瞬间困住瑞艾特,又是一提,那人影已经被夜迦扼住脖颈,可怕的刭力从她身体表层毛孔渗入,无形的破坏着她身体内所有活着的细胞,掠夺着某种存在于血肉中的能量。
“认为仅靠一只右手就能自由行走,尤拉斯你真是愚昧无知啊。”
“我……”刚想说话结果张嘴就被许多刭力进入体内的瑞艾特立马闭嘴,不敢在言,只是浑身无力的挣动着。
“主人…”
“哟~诗音,她就是尤拉斯的右手哦,虽然就算把它泯灭尤拉斯也可以再恢复过来,不过最近一个月他战斗都会下降两成。”夜迦微笑的看着脸上写满恐惧的瑞艾特,眼神中似乎催促着什么。
“未来的你可是要变态的多的多哦,瑞艾特·尤拉斯。”
手——脚——小臂——手肘——脖子
瑞艾特身体开始不自然的膨胀、巨大鼓起,就好像什么东西在激烈合成一般,然而还未等身体更多的转化某些物质,血红色的刭力猛然一盛,将所有的生机从她体内抽出。随后从她体内抽出鲜红的能量渐渐凝聚出了九枚半个手掌大的微红的晶石,晶体有浅红色的光晕,中心旋转着金色的脉络。夜迦不知时手心又出现了一枚同样的晶体,十枚晶体相互吸引,开始融化缩小,最后变成了一枚比之前大小一样但是颜色更深的晶体,它中心的脉络已经变成了一个印记。
“果然,开始自爆后能抽出更多的血能,这次不亏。”夜迦看了眼地上已经干瘪收缩的尸体,随后一挥,那尸体化成灰白的尘土,眨眼间四散飞失。
“东应白做事一向随心所欲,这次她竟然会瞒着方为枫,明显要搞什么大动静。尤拉斯右手突然消失,也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寒夏那头在日本也不知状况如何,夜琰这头也不能说万无一失,林知的保护时间无法太长。
唉~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主人…我什么都帮不上忙,真是太无能了…”
“你无能什么啊,现在你没事卖个萌就行了,以后你才厉害呢!”夜迦阴霾的心情呼的消散了大半,揪着诗音的小脸,将她严肃的表情拉扯得面目全非。
叮咚!
夜迦拿出手机,看了眼新来的短信,面部表情嘭的一下变得很……精彩。
“呃……好吧,诗音,我们现在又要赶路了,东方烟雨那头有点状况。你去把牧千秋抓过来,我们带走她,需要尤拉斯亲自前来,牧千秋那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解决问题…真的是很好的词汇。”
战场原诗音上楼后,夜迦一脸坏笑的看着躲得远远的学生们,他冲着离的比较近的几个大胆、好奇、脑残同学招了招手。
夜迦大喊道:“你们去告诉校长,就说我因为咱们学校禁止早恋很是不爽!我现在绑架牧千秋!如果他不把校规改成允许早恋,我下次来就绑架他全家!如果他敢改完在改回来!我就把他从八层教学上扔下来!告诉他我叫夜迦!不听我的就死定了!”
“不谈恋爱怎么学习好!怎么能有青春!怎么拯救世界!擦,要不是学校禁止早恋我能现在还是单身!”
夜迦坐在台阶上看着那蔚蓝的天空绵延至无限的远方,白云如过去青春而稚嫩的自己一般整天晃荡,不禁哈哈一笑。
“反正大家都要死,殉情总比单身死去要好的多吧。”
“我…不想殉情……”
听到接话,夜迦愕然转身,看到牧千秋恐惧得皱巴巴的脸庞,夜迦恶狠狠的一瞪。
“不想殉情哪里有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