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逛街是所有女人的天性,两人在灵都街头逛了整整一天,临近傍晚时才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酒馆吃饭。
“呼,累死了。”郑贵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皱眉道,“千暖,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今天玩得够晚了,如果夜不归宿——”
她还没说完,突然见千暖扯了她一把,两人立刻蹲了下来。“怎么了?”郑贵人看向千暖。
“嘘——看。”千暖指了指楼梯,正好从楼下大堂上来了几个人。
郑贵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揪紧了千暖的袖子。两个人看着祁昱和另外几个人一起走上了楼,在她们的这张桌子边停住。
祁昱先开了口:“今日还要多谢太子款待,晚上这顿饭,便由朕做东吧。”
“庆帝说得哪里话,子辰受父皇所托,接待二位。远来是客,庆帝还是不要和子辰抢了。这边请。”说话的是站在中间的一个少年,看起来和祁昱差不多大,不过看上去未及弱冠,已是一身的皇家气度了。
龙子辰,南越太子,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千暖和郑贵人躲在桌子底下,打量了另一边的两个少年。这两个少年看起来年纪更小,比千暖大不了几岁。
略高点的一个穿着一身锦蓝的长衫,绣以精致的银白色云纹,腰悬古玉,朗眉星目。最靠边的一个少年一身月白锦袍,唇畔是一抹微浅的笑容,五官并不是那种一见就令人惊艳的好看,却是越看越有味道。
这两人,谁是那个大宛国的太子呢?
正想着,最靠边的那个锦袍少年却朝着千暖这桌走来,边走边道:“诶,这边有一桌空着,我们在这里吃吧。”
千暖确信,她看到了那个少年眼底的狡黠。
祁昱朝这边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了。千暖知道她们已经暴露了,只好和郑贵人一起站了起来,低着头行了一礼:“皇上……”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祁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千暖扯了扯郑贵人的袖子,郑贵人远目,你不是说出了事你顶着吗?“咳。”见郑贵人装死,千暖只好开口了,“回皇上,臣妾只是……路过。”
“那这些东西……”他看了看一边的几个盒子,眉峰微皱。
“这些都不是臣妾的。”千暖果断撇清关系。
祁昱点了点头,道:“过来。”他转头对着龙子辰道:“这位是朕的苏嫔和郑贵人,多有冒犯了。”
龙子辰看着千暖,忍着笑意道:“苏嫔娘娘和郑贵人都是倾国美色,庆帝好福气啊。”
祁昱指着那位锦蓝长衫的少年道:“这位是大宛太子,还不来拜见?”
千暖和郑贵人哪敢造次,乖乖地行了礼。不等祁昱再说话,千暖便道:“皇上忙着,臣妾,臣妾先行告退了。”两人灰溜溜地逃出了酒馆。
龙子辰终于笑了出来,凤席然和苏寒祎相视一眼,也都笑了。
“庆帝,我看今日还是算了吧,这么晚了,两位娘娘自己回去也不安全。你舟车劳顿,今天就早些休息吧。”凤席然开口了,“今日商议之事,我会与少傅商量一下,呈于大宛长老知晓的。”
祁昱心里也确实放心不下两人,便点了点头:“那便有劳二位太子了。”说罢,和苏寒祎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祁昱追上了千暖两人,凤席然转头看了苏寒祎一眼:“你也真是……”
苏寒祎优雅地笑了笑,道:“一整天听你们扯来扯去的,真是烦死了。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当然要好好玩玩。”
龙子辰摇了摇头:“走吧走吧,吃饭去。”
“你请客啊。”苏寒祎率先进了房门。
……
夜深的时候,千暖住的房间内响起了她的一声轻笑。“我怎么知道呢。我也只是猜测,她的样子,和害喜没什么两样。”她说着,喉头微涩,扭过头去,“说不定是皇上怜香惜玉,又想赐给贵妃一个孩子呢。”
祁昱扳过她的肩,瞪着她:“千暖,你又说这些话来气朕,是么?”
“臣妾惶恐。”千暖撇了撇嘴,没有半分惶恐的样子。
祁昱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你知道的,无论什么时候,朕的心思都是在你这里的,你相信朕。此番春猎,国礼监也陪同来了,明日朕便宣他为贵妃请脉,如何?”
“随你。”千暖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经过去年一事,两人之间又亲近了几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可是千暖隐隐还觉得,两人之间依旧隔了什么,捅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