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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天下大争

过后,柳言絮与尤宣朗便回到了顷国。他们需要回来部署,再者,他们会尊重兮国的选择,到底准备以何种方式与汨罗作战。

又过了些时日,某个夜晚,月牙阁迎来了一位故友。

“飞羽,你怎么来了?”在这种危难时刻,她竟然跑来了顷。

“言絮,我,我是来找你的。”许是路程疲惫,许飞羽说话有些无力。

“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不,我现在就要说。我大兮就要和汨罗交战的事言絮已知晓了吧?”

“知道。”

“那,你……”许飞羽慢慢低下了头,紧紧咬住下唇,然后大呼一口气,抬起媚眼盯着柳言絮,“你能不能娶我,就算为了助兮国一臂之力?”

“对不起,会有别的办法的。”柳言絮没再说下去,却也一针见血。

许飞羽有些失控的抓着他的衣服,“你需要我,你会需要我的。我知道你心怀天下,雄心勃勃,我也知道你和尤宣朗相亲相爱的事,这些我都不在乎。可他,尤宣朗是个男子,以后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的,你明白吗?备受瞩目的那个位置,属于你,和你的未来之人,那人不是他,世人不会理解你们。”

“你,闭嘴。”柳言絮在发抖,心尖都在颤动,他一直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

“就算世人皆不理解,我尤宣朗也会一直默默在他身后,护他一世安生,生死相随。”尤宣朗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门口。

听见熟悉的声音,柳言絮心情很快平复下来。

“飞羽,我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是结为夫妻,我做不到。这一生,我只会爱一个人;若是真到了你说的那时,我不介意撤去历史记载,我一人的风光,算什么!”

“你,你说什么?”许飞羽一度怀疑,是听错了吧?一定是的。

撤去历史记载,这是多大的牺牲,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吗?

“不,如果我也不在乎你们之间呢,还是不行吗?”说到最后,许飞羽甚至有些哀求。

“飞羽,不要这样。”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柳言絮有些怀念起了第一次见到许飞羽时她那鲜眉亮眼的样子。

“你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样的吗?”

许飞羽怔了怔,摇头。

于是柳言絮简单讲了他的过去。

“失明、无法见日光,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不幸,却因为遇见了一个人开始改变;那个人千方百计为我找寻名医,又替我打造‘护柳’,这才有了现在的柳言絮。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与他相知相爱,这条路,我也想陪他走到底。”

小柳,就算你不说,我也懂;只是,你说了,我会更开心。

难怪你白日里一直身披黑色风衣,竟还有这般缘由。原来我一点也不清楚你的世界,你的世界一点也没有我的存在。

突然感觉浑身乏力,眼见就要跌倒在地,柳言絮及时扶住了她。

许飞羽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在之前住过的那间熟悉的房间。

一个人呆在房间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最终决定到附近走走,上次都没有好好看过这儿。以后,或许是真的不会有机会再来了。

月牙阁?名字不错。地方也很僻静,靠山临水,有花有草,布局雅致,倒是一个好地方。

柳言絮绕了一圈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外院花园与花草对话,背对着他。

她没事,柳言絮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

就背影看过去,处于群花半包围圈中的许飞羽,令柳言絮想起了一句话:美人如花隔云端。

走近,许飞羽发现柳言絮额头有细细的汗珠,应是走得很急。

“言絮这么急着找我,不怕我误会吗?”

其实也难怪,她昨天那个样子,的确会令人担心。

看她似乎恢复了状态,柳言絮微微一笑。

“谢谢,我没事了。”许飞羽温和的说。

“恩,没事就好。”

“这些都是你种的?”许飞羽转过身,不再对着那双会令人沦陷的眸子。

“是,眼睛能看见以后,就开始种着养着了。”

“养的真好。这些是什么花?”

“鸢尾花和风信子。”

“言絮可还记得花朝节我们放的花神灯吗?当时你挑了白清莲,我挑了红牡丹。”

“记得。”

“或许那时结局就已注定了,我相信宿命。很小的时候,父皇就找人给我批过命,那人说,我日后一定会母仪天下,我对此曾深信不疑。遇见你之后,我就更加肯定。”

“飞羽可是在暗示什么?”

“非也,我已经想通了。我决定同大顷联姻,嫁与你顷朝天子。”

“飞羽,若是你不愿意,大可不必这样。我说过,有其他办法。”

许飞羽摇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希望你不会后悔,也希望你可以获得幸福。”

既然已经先遇见了你,而又不能得到你,那不管日后与谁在一起,都会是我 人生最大的缺憾,只不过是程度不同的区别罢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是。”

“能再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只要力所能及。”

“确定是爱吗?你对他。”

“关于这个,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无论是我对他,还是他对我,答案都是肯定的。”

“好,我服了。接下去的路,你们好好走,若是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不论什么都可以;还有,我皇兄他,其实是个很天真的人,就像我父皇一样。”

话已至此,聪明如你,会懂的吧。

“多谢。”

“其实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喏,最后,我能抱抱你吗?单纯友谊的见证喔。”

柳言絮正欲回答,发觉了站在许飞羽不远处的尤宣朗,一下没作回应。

注意到柳言絮向后的目光,许飞羽转过身,就看到了白衣男子悠闲的伫立着,便猜想他应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许飞羽看着前后两人,摆摆手,“不行就算了。”只是眼里飘过一丝失落。

下一秒,还没做好准备,人已落入一个暖香的怀抱,许飞羽笑着回应,但很快又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轻轻覆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柳言絮脸色潮红,“好了,我该走了,哥哥会担心的。”随后又俏皮的向尤宣朗挥了挥手。

柳言絮派了人暗中保护许飞羽。

“她最后和小柳说了什么?还靠得那么近。”

“抱都抱了,那点距离算什么。”

“小柳……那你告诉我,她说什么了?”

“她要回兮国去了。”

“不是这句,前一句。她说完之后,小柳有脸红吧?”

“没有。”柳言絮快速反应,反倒是令人生疑。

“小柳,你太坏了。”

柳言絮诱惑一笑,抽回手,大步向前。

“哎,小柳,你等等我,哼,我也要抱,她刚都抱你了,还那么近!”

“放开我,”柳言絮看着眼前整个八爪鱼似的挂在自己身上的人,真想一巴掌甩开。

“不要,我不放。”

“你这人,当真比我大三岁么?幼稚!快放开,真丢脸。”

“小柳,你居然嫌弃我!!!”于是乎尤宣朗双手抱得更紧了。

“你……放开。”

“不放。”

“真不放?”

“不放不放不放。”尤宣朗一副我就不放,你奈我何的神气模样。

柳言絮没再反抗,尤宣朗觉得奇怪,正想看他怎么了,忽然一阵内力袭来,自己整个人都往后仰去。眼看快要光荣落地之时,柳言絮终究还是不忍,以手相拖。

四目相对,两人都一时没了反应。

自己难受是其次,重要的是尤宣朗整个人都倚在柳言絮的手臂上,心疼。只好开口打破僵局,“小柳,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奇怪,你……”

话还未说完,柳言絮已松开了手。

一声惊呼,“小柳,你这是干什么,要谋杀我呀。”

“自作自受。”

“哎,小柳,你倒是拉我一把。”

尤宣朗伸出手,柳言絮走近,面容灿烂的望了他一眼,随之大步流星向前而去。

只剩尤宣朗在身后抱怨,“小柳,你太无情了。”

不过,你方才有脸红吧,耳根子也是。哈哈,被我发现了,所以就慌忙逃离。

小柳,你真是太可爱了。

半月后,兮与顷联姻的消息传出,但是汨罗并没有因此打消作战计划。

一月后,许飞羽凤冠霞帔,嫁到了顷国,成为了大顷的皇后。

真正的争夺开始了。

双方交战一年半的时间,也只是势均力敌,僵持不下,但若是如此下去,实力偏弱的兮国便会受到重创。可原本实力就强的兮加上顷的帮助,为何斗不过汨罗呢?这只能说明,当初汨罗决定对付兮的时候,就是有备而来。

三个月前,才知晓了一些其中的缘由。

兮国军营,柳言絮,尤宣朗,邱原,还有孙殊。

为何孙殊会出现于此,个中缘由说来也是某种缘分。

原来邱原就是孙殊口中的表叔;相处过后,柳言絮发现孙殊其实为人不坏,就是以前仗着自己的表叔是兮国大将,喜欢到处霸凌,后来遇上柳言絮吃了一个大亏,已慢慢悔过自新;孙殊武功虽排不上高手行列,但在军事方面倒是颇有些见地,于是邱原向柳言絮引荐了自己的表侄。

邱原是兮出征的大将,在兮国备受爱戴,但是私下听令于柳言絮,相当于暗中相助的军师,这是许映文的命令,邱原表面也不得不从。不过三个月的行军与对战,他早已对柳言絮心服口服。不论是从谋略还是武力而言,他都甘拜下风。

“难怪汨罗铁了心要对付我大兮,原来是背后竟然有这样的财力和实力。”邱原眼神也深邃起来。

尤宣朗回应,“的确,我一直认为我们一手创建的军事信息网很完善,没想到却连汨罗暗中有一支如此强大的军队都毫不知情,看来的确是蓄谋已久。”

“目前我们无法找到那支军队的突破口,不知他们出现的时间地点,甚至连他们的来历都不可知。原以为汨罗制胜的关键是哈尔,看来是我们想错了,这支来势汹涌的军队才是我们面临的大敌。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找出这支军队,消灭他们。”

说完,嗓子似乎有点痒,柳言絮不舒服的咳了两声,一杯清茶立即出现在视线中,不用抬首也知道是谁,接过,一饮而下,瞬间清凉多了。

这段时间,邱原对他们如此的默契已是见惯不怪了。

柳言絮坐着,微仰头,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笑容,又继续分析,“就当前局势而言,两方战事紧急,一时都不可松懈,我们并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去做这件事,而且这需要有识之士打入敌人内部。”

邱原闻言皱起眉头。这样的人,一时之间,上哪找去?

“我可以。”孙殊回应,“表叔,让我去吧。”

“不可,侄儿,不是叔不相信你,只是你经验不足,容易打草惊蛇,这最后酿成的后果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了的。”

“的确。”柳言絮看了孙殊一眼,算是肯定他的义举。

一旁的尤宣朗若有所思,拍了拍邱原的肩以示安慰。

随即坚定开口,“我去。”

语出,邱原一脸震惊,可突然发现,若是他愿意,那真是最佳人选。

而柳言絮与尤宣朗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第一次,邱原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好似明白了两人之间生死相托的情比金坚,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他很多疑问,他却什么也没有问出口,有些事,自己没有准备或是接受的能力,又何必去搅乱他人的安和呢。

“那邱某在此向你二人叩谢。”说完,顺势拉过孙殊,单腿重重往下一跪。

两人立于两侧,一人一手,扶起邱原,他也不失为一个铁血男儿,不过这份恩,这份情,他们承得起。

尤其是你,逸宁。为了我,你牺牲得太多,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一定把安危放在首位。即使只有一个眼神,你也能准确捕捉到我的想法吧。

你的眼神,既是涵盖了千言万语,岂会,不懂。我承诺过,所有的崎岖之路,我都会替你铺平。

不知何时,邱原拉着孙殊已经默默退出了军营。

那天起的两年时间里,柳言絮身边没了尤宣朗,但他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着。

两年后,在柳言絮与尤宣朗的鼎力相助下,兮终于破退了汨罗与哈尔的进攻,包括他们真正的秘密武器---那支神秘军队,也已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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