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宁?”
“恩?小柳,我在。”
“你今日可是捡到珍宝了?”
“没有啊。”
疑惑的望着柳言絮,却见他眼底浮现笑意。
尤宣朗凑到他跟前。
“好哇,小柳,竟戏弄我。”
“那又如何?”柳言絮吐气如兰。
又如何。尤宣朗看着他带笑的眼睛,不知怎么头脑一热,就对着微张的润唇吻了下去,热烈而紊乱。
因为突如其来的吻,柳言絮早已呆若木鸡,待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扣着后脑勺深吻,这是两人第一次像现在这样亲密接触,快要无法呼吸之时对方终于放开。
分开时柳言絮更是面红耳赤,白皙的脸庞因为红晕看起来更加迷人,尤宣朗悄悄别过眼。
整理好情绪,“小柳,你生气了?”
柳言絮转过身背对他,没说话。
“小柳,我错了。我就是……心里太高兴了。”
柳言絮回头:“说来听听。”眼神像是在说: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我给小柳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尤宣朗说起的时候十分兴奋。
“不知是什么礼物?”
“小柳别急,明天才正式完工。等着吧,我说过的。”
总有一天,要与你同游这幽冥城。
“小柳。。”
“我没生气。下次,必须问过我意见。否则。。”
“一定,一定。”
否则,否则什么呢,难不成是亲回去么。好笑,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说与你听。
次日大清早。
“小柳,小柳,醒醒。”
柳言絮一向浅眠,可又耐不住嗜睡,所以最恨被扰清梦。
这是在同床而榻的日子里,尤宣朗发现的。
“别闹。”轻微的起床气已经显露。
“小柳,快醒醒。”
不情愿地睁开眼,却见尤宣朗一副喜眉笑眼的模样,又不忍责备他。
柔声问:“怎么回事?”
“小柳忘记我昨天说的话了,我有一份礼物要送你呀。”
“我记得,只是为何要这么早,”揉了揉朦胧的眼,“喏,还未到拂晓时分。”
“就是要这时候,来,小柳,快穿上。”
柳言絮这才发现尤宣朗手里一直抱着一件黑色披风斗篷。
“逸宁,这是要带我去哪?”你不是不知道知道快天亮了,我,无法出门的。
“小柳相信我,不要怕,跟我走。”
尤宣朗伸出手,炽热的眼神望向柳言絮,一瞬,两手相握,温暖交传。
既是你,天涯海角,生死相托,又何惧之有。
微暗中,两人就坐于月牙阁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尤宣朗为他带上风帽,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精致而简约的面具,拿在手上。
“这是为何?”
“小柳可知身上穿的是什么?”
“披风斗篷。”
“哎,此言差矣,这可不是一般的披风。”
“倒是有些清凉之感,可是有其他作用?”
“小柳就是小柳,此物是以无极冰丝淬炼而成,可抵御日光。”
听到最后句的时候,尤宣朗明显看到黑暗中柳言絮蓝色的眸子闪现异样的光芒,就连呼吸也有那么一瞬的停滞。
“什么时候?”柳言絮问。
“你我第二次见面,在月色下畅谈时产生的想法。”
你这样的人,本该就是完美无瑕的。
“之前一直拖着,因为这毕竟不能一劳永逸。可当舅父告诉我,你这样的病症从所未见,无从下手时,我就下定决心要完成这件日行披风。我还为他取了个名字。”
“什么?”柳言絮爱惜的轻抚。
“护柳。”正如我对你的承诺,“不知小柳满不满意?”
柳言絮怔怔看着远方,眼中水粒氤氲。
“快天亮了。”
“害怕吗?”
“你会一直在?”
“我会一直在。”
“那有何惧。”
“我爱你。”
柳言絮一滞,呼吸急促。
感受到他像是缱绻了几世的爱恋的目光,终用微不可听的声音回道:“我也是。”
唇舌相缠,共湮这一刻浮华。
紧紧相拥,等待黎明。
从不知道,黑夜那么漫长,是为了更渴望迎接清晨第一道曙光;黎明的到来,也会令人如此期待而忐忑。
可我比你更怕。明明已经周密检验,确保万无一失;可还是禁不住万分之一的恐惧:万一没有成功,万一害你受伤,万一……真正到这一刻,他又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这么着急……
许是感受到他不安的心跳,柳言絮轻轻在他脸颊留下一吻,“别担心。”
“恩。”
“来,带上。”尤宣朗把手中简约的黑色面具为他带上。
天空逐渐泛起淡白色,很快整个天边都亮了起来。
“小柳,可有什么反应?”
“没有,我很好。”
“若是有一点不舒服,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恩。不过我想应该没事。我们等日出吧,这还是我,第一次看。”
“好,但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啰嗦。”语气中透出压抑的欢愉。
终于,旭日东升,雾气渐薄。
“是朝阳,我感受到了,逸宁,我想站起来看看。”
“好,小心。”尤宣朗宠溺中时刻保持警惕。
“逸宁,我,我真的可以站在阳光下了。”
浅阳下,柳言絮笑颜如画,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身黑色,唯有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样的他,肃杀又妖娆,时间也似定格般。
尤宣朗痴痴地看着他,恍若隔世。
突然。。
“逸宁,我,好像有点头晕。”
说完身子一软,尤宣朗直直接住,打橫抱起,立马往月牙阁方向冲,一刻也不敢耽搁。
回到屋内,立即为他褪去披风,面具。
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可一看,心疼又自责。如玉肌的脸上冒出了许多红红的小疹子,掀开胳膊一看,也有些许。
立即为他打水敷脸,然后叫了肖勍过来,简单说明了情况。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均匀的呼吸。。
幸好,幸好……
你还在。
“小勍,小柳他怎么样?”
“为何明知故犯,你想害死他吗?”
“我……”
看他满脸愧疚之色,肖勍一脸的怒气也缓和不少。
“这是什么?”肖勍看到一旁的披风和面具,拿起询问。
“这是用无极冰丝制成的日行衣和面具。”
“你居然找到了无极冰丝?”有本事,还制成了披风,聪明!
“恩。”
这东西到底有多难得,肖勍是有所耳闻的。
传说无极冰丝曾是天上宝物,被布谷王朝第一任统治者征战时所得,后制成战袍,送与在位之时唯一挚爱之人。现在的存在却一直是一个谜。
“算了,好在没事。让他泡泡温水,会好得快些。”
“谢谢。”
“他也是我哥。”
看着他居然没反驳自己,又一脸沉闷的样子,肖勍不由道:“其实,我刚看了我哥的情况,有个猜想。”
尤宣朗还是呆滞,没任何反应。
“那日行衣应是有作用的。”
尤宣朗终于抬起了眼皮,等待下文。
“我哥之所以会这样,应该是多年没有见阳光的自然反应,而并非是由那种病症引起,我想,再多几次应该不会有这种反应。”
“你说的可是真的?”尤宣朗面容立即转阴为晴。
“恩。”
本来真不想这么快告诉你的,肖勍暗想,恩,主要怕你想不开。
“太好了,小柳,你听见了吗?”尤宣朗整个人都飞扬起来,俯下身子,对着昏迷中的柳言絮轻语,语气中竟还有些颤抖。
他,是流泪了么?
肖勍所在的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从他的声音中隐隐听出抽泣声。
或许喜极而泣吧。。
他多害怕,就像换眼,害怕他知道如果努力背后都只是一场空的时候,该有多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