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鼎道:“唉,不瞒施掌门啊,我也是无法劝阻啊,这几年,我家丝露已经几乎哭瞎了眼睛,每到八月十五更加厉害,几次想自杀我都派人看住了,去年去看望落言的父亲两省巡抚归大人,才打听到落言的下落,这不,一刻未停,张罗好了给贵派送的礼物,就来找人了,呵呵,怕施掌门见笑了,我之所以送些礼物给贵派,其实就是想将归落言给赎回去,而且来的时候,两省巡抚归大人也给了命令,让我无论如何把他带回去,何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还请施掌门原谅!”
施戴子又是大吃一惊,身后的众人也是大吃一惊了,这个不起眼的任人欺负,扫地做饭,打杂送信都甘愿的,这个小子,小师弟,竟然是两省巡抚的公子?简直不可思议了,立即很多师兄师姐,欺负过归落言的都是心里一阵暗骂自己有眼无珠了,这等公子不结交,竟然得罪,以后可是有的苦头吃了,一个个开始苦着脸。
冷烟语也是一愣,这归落言给自己说过是江南世家子弟,但是却没有说过竟然是两省巡抚的公子啊?自己虽然孤陋寡闻,但是这个两省巡抚还是知道有多大分量的。
归落言看着一脸痛苦的何丝露,一把抓住了剑身,血立即开始一滴一滴落到地上:“露露,你杀了我吧,我的确爱上别人了!”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一阵惊讶,这么好的女孩儿,他竟然说他爱上别的女孩子了?
归落言眼神迷离,也带着泪水:“对不起,露露,我负了你,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
何丝露虽然已经知道了这归落言可能已经爱上了别人,但是此时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心里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眼神涣散,浑身颤抖,一身洁白的衣服好像美丽的海棠花,迎风而动,直直的看着归落言,嘴角微动:“你不记得当年我们一起的欢乐了吗?”
归落言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自然记得,但是我不想像哥哥姐姐一样成为他们权势的棋子,我要自己的生活和真爱?”
何丝露抽泣着问道:“难道我们之间的不是真爱吗?只是权与钱的交易吗?”
归落言低头不语,何丝露手放开,一道白色身影夺门而出,几个华山弟子想拦也拦不住的,何金鼎暗道不好,连忙帅同家丁管家一起追了过去:“露露……”
剩下的众人一阵惊讶,这是什么变故?所有的目光指向了归落言一个人,自己等人刚才得到的一切都是拜归落言所赐吗?谁也不想放弃,就在此时那曹管家又是去而复返,对着施戴子鞠躬道:“施掌门,我们老爷言而有信,今日所赠之礼物,全部兑现,工人,银钱全部到位,请施掌门不必多虑,告辞!”转身离去。
千晴急忙帮归落言包扎伤口,施戴子大声道:“归大公子,你这玩笑可是开的大了些吧?竟然身为浙江江苏两江巡抚的公子投身我华山门下,高师弟,你也有不查之罪吧?”
高根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立即鞠躬道:“小弟实在不知,当初只是以为他乃是一江南世家子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大的身份背景啊,还请师兄明察!”
归落言重重的往地上一跪:“掌门师伯,一切都是弟子的错,和师傅没有关系,弟子有意隐瞒,不想师傅为了弟子的身份而多加照顾,一切师傅都是不知情的,弟子愿意代师傅受罚!”
施戴子不再给高根明说话的机会,于是对着归落言道:“那好,我问你,现在你是回江南做你的两省巡抚的大公子呢,还是继续留在我华山?”
归落言认真道:“我就是为了逃避那个两省巡抚公子的身份才拜入的华山,而今大师伯令狐冲的宝剑已经在我手中,我自然是不会回江南的,只要师伯留弟子在华山,弟子甘愿受任何惩罚!”说完对着施戴子不住的磕头认错。
高根明也是一阵感叹,这个弟子,自己从来没有当成一回事过,做饭,打扫,看山门,送信,苦差累差都是让他做了,此时他竟然还要代自己受过,心理一阵悲伤。
施戴子心里其实早就有了打算,仪琳亲自将大师兄的佩剑还给了华山,还给了这个归落言,刚才的何金鼎也是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华山,也是看在归落言的面子上,这些面子都是要考虑的,既然此时归落言自己选择留在华山,于是计上心来:“那好,尽然如此,我就罚你在后山思过崖面壁思过一年,你可甘愿?”
归落言大喜过望:“弟子甘愿,多谢师伯,多谢师傅,多谢师叔!”
于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按上了,思过崖思过,施戴子又道:“一年之内,你不许离开思过崖半步,否则不论谁来说情,无论什么原因,我必定将你逐出师门!”
归落言又是连声称是,随后归落言和冷烟语简单告别,随着几位师兄直接就去了后山思过崖,而剩下的陶钧对着施戴子道:“师兄,这样处罚对归落言是否严重了点?”
施戴子语重心长道:“难道你以为我们华山派还能留下这归落言吗?”
众师弟恍然大悟,立即明白了师兄的一番用意,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施戴子吩咐千晴照顾冷烟语,毕竟是归落言的朋友,是华山的客人,每日和千晴朝夕相伴,正好她也漫无目的,没有去处,只好随着千晴。
日复一日,每日都有师兄前来给归落言送些吃的,还好思过崖阴凉,不会怎么热,这些师兄对归落言的态度都是有了转变,倒是让归落言受宠若惊了。
归落言每日吃过饭后,就开始演练自己那入门的华山剑法,自然是用着大师伯令狐冲的剑了,偶尔千晴也会带着冷烟语悄然上崖来探望,诸位师兄师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每次这个时候,归落言都很高兴,奈何千晴在身边,他无法开口,千晴也是很高兴,于是两个月来,冷烟语一直听到千晴嘀咕归落言这三年来的事情,对自己的照顾,虽然武功一般,但是总是为自己打抱不平,经常挨揍,一起后山捉野鸟,捉蝴蝶,一起瀑布下捕鱼,说的十分的开心,冷烟语已经知道,这个千晴已经深深的爱着归落言,从字里行间也能感觉到两个人的感情很好,三年的朝夕相处,总是要比过自己和他短短数日相逢了,心里不由的萌生了退意,就连晚间千晴做梦都是梦到归落言,梦境中都为其十分的担心害怕。
冷烟语在华山一住就是三个月,随着和大家的熟悉,已经有人开始口角了,虽然避着冷烟语,但却还是不时的传到了烟语耳中,毕竟自己不是华山派的人,硬赖在这里不走,和归落言名不正言不顺的,只是“朋友”而已了,而且自己的那“朋友”还在思过崖上。
于是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渐冷,高山处已经寒霜习习了,但是这四个多月来,每日华山都十分的热闹,修路的,盖房子的,种树种花的,一切都那么热闹,何金鼎的一切都兑现了,华山派所有弟子都是十分高兴,唯独归落言,思过崖渐渐冷了,山洞里稍微暖和些,这一日,冷烟语和千晴为他送来了崭新的被褥,和两坛他家乡的老酒,几个小菜,归落言笑着问道:“怎么,今日过年啊?这么丰盛?”
千晴笑着道:“小师弟,今日是八月十五了,师兄他们比武,今日高兴,我就弄了酒菜来给小师弟了,山上冷,你喝些酒,就能拒寒了,来吃菜!”
归落言嘿嘿一笑:“还是小师姐想着我!”说着张嘴就吃千晴夹过来的菜,一切那么真情流露,那么的自然,浑然没有感觉到一点不习惯或者有人在旁边的不自在。
冷烟语看着这一点,心里暗自伤神,看着他们二人的打闹,说笑,举止,都是自己根本无法企及的空间,二人静下来,冷烟语问了句:“落言,当年你为什么会许下要娶人家何丝露的诺言呢?那不是真爱吗?”
归落言一愣,放下酒杯道:“当年我父亲让我住在他们何家,因为他们何家实力雄厚,我父亲又是两省巡抚,自然少不了一些官府和地方的权钱的交易,我十分讨厌那种感觉,至于和丝露一起却也是至诚之心,绝无欺骗她的意思,可是时过境迁,我……”
冷烟语问道:“当日她临行之时,问你,你说爱上了别人,可是真话?”
归落言看了看冷烟语,又看向了千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于是道:“我当时为了让她死心,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让她对我死心而已了,至于爱上别人……”眼神炽热看着冷烟语,又看向千晴,千晴脸色一红:“你看我干什么呢?”
归落言脸色一红,举起酒杯道:“来,喝酒,喝酒,呵呵,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