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初步判断，车祸是由疲劳驾驶引起的。抢救过程中我们经由医院做了取样，秦先生不存在酒后驾驶的可能。损坏的机动车我们也调查过了，问题也不在机动车上。而事发时周围路况良好，正常情况下发生交通事故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所以我们猜测是秦先生疲劳驾驶，又在行车过程中接听电话，才撞上了左侧车道的超车车辆，最后车辆失控撞上护栏，才会伤的这么严重。”
警察一五一十地向宣明汇报车祸的经过，一边十分狐疑她的身份。碍于她面如死灰的神态，警察没有多问。
“医生！”穿着白大褂的外科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身后由护士平稳地推出秦木的病床，输液管、呼吸机等粗细不一的导线密密麻麻地接在他的身上，触目惊心。“医生，他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摇了摇头。仿佛末日的审判，宣明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硬生生剥离了躯壳，脚下一软，整个人前瘫倒。
韩清河眼疾手快，着力于腋下，稳稳地扶持不知所措的女子。他紧皱的眉头不亚于宣明，只有他和秦木两人心里知道，两人是怎样的惺惺相惜。
如果他没给秦木打电话，或许……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自责，仿佛当初莽撞地带领阿明等人去无双的网吧寻衅滋事，最后却适得其反让阿明受到伤害而产生的自责。排山倒海，他差点在自责中迷失方向。
呵，阿明是不是要恨死他了？
“小姐，请你别激动。”医生没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能让在场的所有提心吊胆地人深陷炼狱，急忙解释道，“目前病人情况基本稳定，但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能不能醒来，会不会成为植物人，就看他的造化了。”
张沐晴、张沐可兄妹赶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见一位陌生的长发女子无声地伏在床头，胸膛起起伏伏，袖子染湿了一片。
“明明？！”张沐晴失声喊道，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瞧瞧宣明花了十二分的脸，再瞧瞧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秦木，颤抖着声音道，“明明？是你吗明明？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秦木会伤的这么重？……清河，这究竟……”
韩清河示意张沐晴小声说话，留下宣明一人，把兄妹俩叫出病房，简单叙述了事故的前因后果，自己和秦木、和阿明的关系，当然，略去了去阿明家表白的情节。
“去年暑夏天秦木的母亲刚病逝，前几周秦木的父亲下楼梯摔了一跤，现在还在家里养伤，生活要靠保姆打理。这大过年的，怎么就……”张沐可叹道。
为什么所有的不顺都要去找秦木麻烦？秦木明明一等一的聪明，明明比和他同样聪明的人努力千倍万倍，可为什么他还是校荐生竞选失利，高考失利，最后百般无奈地放弃渴望已久的全国TOP1的Q大，来到N大继续人生的未知？
尽管世人皆说“N大的物理系与Q大难分仲伯”，但只有曾经沧海之人才有资格说“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对是错”。
选择偏于N大一隅潜心钻研，选择十年如一日的等待当年的少女，甚至不惜亲自飞越大洋，只身寻找。
是对是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