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伴着跳脚,知秋一连四声尖叫。根本无需犹豫,直接将手里还没来得及穿的T恤扔了出去,衣服划出个刚硬的弧线直逼江寒面门。
被砸中的江寒也从持续了数秒的震惊中惊醒过来,刚把蒙在头上的T恤拿掉,他的下巴就重重挨了一拳,一个不稳撞在门框上。
“夏知秋!”江寒的手肘被门把手咯得生疼,禁不住朝正往他扑来的知秋吼了一声。
江寒话音刚落,知秋就嘴里喊着“臭流氓!”再次上拳脚——没错,上三路打其脸,下三路踹其根!
“喂……喂!夏知秋!”
“砰!”一声,知秋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洗手间门上,而江寒及时看穿了她虚晃的动作,在紧要关头闪身避开,保住了自己下三路的安危。虽然下身安全,但他的下巴又从下至上地挨了一下。
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下巴被划了个口子,竟有些火辣辣地疼。没等他抽空查看一下自己的脸,知秋的拳头就密集地砸在了他的胸口和肩膀上,让他挡之不及。
“流氓!变态!”知秋闭着眼一边喊一边抡着拳头,“臭流氓,我练过流星拳!你别小看我!呀啊啊啊!你竟然偷窥我洗澡,偷看我!我跟你拼了!”
“喂,喂!别动手,你……”江寒找准机会,一把抓住知秋的手腕,低吼一声,“够了!”
江寒一声吼端直震醒了知秋,让她呆在原地直喘粗气,眼看着江寒抹了一把自己的下巴颏,手指上沾染了一层鲜红——她方才囫囵之下不小心用指甲划伤了他的下巴!
“鬼知道你刚洗完澡?!”
看江寒拧紧了眉头盯着染血的手指,知秋的愤火顿时消了大半,急忙道歉:“那个……江、江寒,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脑子一热就……”
“夏知秋,你说你是不是脑残,嗯?”江寒丝毫不留情面地打断知秋的软语,情绪酝酿到极点,愤怒地抬头,刚要开口爆发却突然止住,一脸尴尬地别过脸去吐出一句,“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啊?哦……啊——”知秋又是一阵尖叫,转身“啪”一声锁上洗手间的门,两秒后,开门,探出条手臂,“那个……麻烦把我的衣服递给我……谢谢……”
门外的江寒盯着知秋露出的雪白的手臂片刻,内心翻个不情愿的白眼,捡起被丢在地上的T恤扔到知秋手里。
直到这时,知秋才真的明白髙霏口中的人生四大悲了,果然,实践出真知啊!
不过,洗澡被“偷窥”不是悲哀的本质,悲哀的核心是她被一个只认识了两天两夜的男人几乎看光光,而她却不能报警或者狠狠揍他,因为他根本就是无意的!
脑子里设想过几十种再次面对江寒的场面,知秋做好最坏的打算,深呼一口气,推门而出。
“江寒,弄伤你是我不对,但确实是你有错在先,谁让你不声不响地就推门的……也不敲门……”知秋为避免不必要的尴尬,立到江寒对面,与他一桌之隔,抢先开口。
江寒不知从哪里取出个药箱,找出一条创可贴,瞥了知秋一眼:“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错在我忘记现在我的家里不只是我一个人住?”为了强调,江寒特意加重了“我的家里”四个字,说着,手举创可贴,在下巴上比划了半天却仍无法准确找到伤口。
“那个……还是我来吧。”
看不下去的知秋撇撇嘴,上前夺过江寒手里的创可贴,不顾对方躲闪的动作,对准细小的创口贴上药贴,小心地拉掉粘胶薄膜,然后用大拇指顺着伤口的方向轻轻抚了两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啦。”
江寒动动下巴,清了清嗓,一句“谢谢”本来都已经到了嘴边,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还没忘,五分钟前,就是眼前的这个莽夫上三路、下三路地给了他几拳,要不是他顾及到对方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没穿衣服的女孩子,他早就一个勾拳搞掉对方的下巴了!
“还算是有点认错态度。”江寒坚持贯彻了自己的高姿态和语言风格。
“江寒,你不自以为是会死吗?分明是你失礼偷看我在先!谁知道你对我有什么企图?”知秋下意识地将脸颊边的湿发掠到耳后,无奈地叹口气。
刚刚出浴的知秋长发披肩,几丝滴水的碎发粘在她更显白皙滑嫩的脸上,嘴唇没好气地微微嘟起,唇红齿白。
这样的女孩要是被陆谨言在同样的情况下撞见,后果显而易见。刚才的情形虽然混乱,但在开门后双方发愣的那三秒内,江寒有足够的时间将知秋的身形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他嘴角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首先,我对你没有一丝多余的感觉,我们仅仅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其次,‘失礼’我认了,是我冒失了,至于‘偷看’一说嘛……呵,你放心,短短几秒钟没看到什么,不足挂齿。”
不足挂齿?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