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母怒气冲冲地来到座落于郊外的一座老宅中,远远见一老人在园中打太极,忙收敛戾气,“哇”地一声哭嚷着跑到老者面前,“爸,不好了,不好了!”
老人似乎没有听到那足以于雷公媲美的声音,继续锻炼着,直到一整天动作练完收功后,拿起桌边的湿毛巾擦了把脸,才缓缓说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去,先给我沏壶茶。”
项母隐忍着怒火,依言给老者沏好茶,端送到老者面前,老者喝了一口就将茶杯嫌弃地放下,“你这沏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差了,说吧,又怎么了?”
见老爷子终于问起,项母地眼泪像侯好了似的又流了起来,“是阿嵘,阿嵘受伤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说着再没有刚才的悠闲,疾步向外走去,边走边喊:“小李,快去开车,我要去看我孙子。”
走了没几步,老者突然停了下来,狐疑地看向项母:“你怎么知道的?”
项母吞吞吐吐地说:“我,这不是,不是看看着阿嵘大了,该,该成家立业了嘛,朋友介绍了几户人家的孩子,我看着都不错,所以想让阿嵘什么时候回趟家,大家一起见见。可每次给他打电话都不接,只能一大早去他的住处堵他了。”
老者听后点点头继续往外走去,项母小跑着继续说:“辛亏我去了他那里,您猜我见着了什么?”说着居功似的看向老者,“给我开门的居然是一女的,而且已经跟阿嵘同居了!”
“哦?”老者又停下了脚步,“你认识那个女的?”
“我怎么会认识那种女的,是她自己说的,说是咱们集团的员工。这种妄想攀上枝头变凤凰的女的我见多了,所以就忍不住教育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居然还顶嘴,太没教养了。”
这时,走来一位中年人,“叔,车备好了,另外您上次让我给阿嵘淘的那些玩意儿我也一起放车上了。”
“好,你替我去看看他吧,我就不去了。”
项母急忙问道:“爸?您怎么突然又不去了?”
老者朝中年人摆摆手示意他离开,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千挑万选的儿媳妇,无奈道:“你真当我老糊涂了?那小子如果伤得严重,你就不会有心思在我这告状了。也罢,你是他妈,给他找媳妇儿也是理所应当,安排好时间,我会让他去的。”说完不再理会项母,背着手踱步往刚才的院落走去。
三天后的晚上项嵘带着安忆苦来到了自己多年不曾回过的父母家,安忆苦打量着被璀璨的灯光环绕着的别墅,她不是没有见过别墅,普通的、高档的、低调的、奢华的,只是眼前这栋太过耀眼刺目,反而失了家的感觉,她看向项嵘,回想起他告诉她的那些关于他父母和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不由得心疼。所有不幸婚姻的最大受害者都是孩子,更何况他的母亲将对丈夫的愤恨统统发泄到了还是孩子的项嵘身上,殴打、谩骂、冷嘲热讽,时常被自己的母亲在身体上、精神上双重折磨,很难想像那样的日子是怎样熬过来的。
项嵘看向一直瞅着自己的人儿,冷峻的脸上总算缓和了一些,“别担心。”
“我不担心,阿嵘,一会儿换我来保护你!”
面对如此的信誓旦旦,项嵘笑着将安忆苦拉入怀中,这是自己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这个曾经令自己恐惧、厌恶的地方产生了温暖的感觉。
两人刚被领到花园,项母就眼尖的发现了他们并迎了上来,隔着老远就热情地冲着项嵘喊道:“阿嵘你回来啦。”看得出,今天的项母是刻意精心打扮了,可即使此刻打扮的光鲜亮丽,仍掩盖不了她的一脸苦相。她的身后跟着数位形态各异的女孩,特别是挽着她的这位,身材婀娜前凸后翘得跟葫芦一样的女人,身穿一条V领深蓝色闪钻晚礼服,将她本就白嫩的肤色衬得更加娇嫩。
项嵘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来今天我得食言了。”
安忆苦很快明白过来,这么明显的相亲Party,看来阿嵘是被董事长给坑了。“今天不算。”
项嵘欣慰地握紧安忆苦的手,这时项母她们也走近了,“来,惟馨,给你们介绍。”说着拉着那个葫芦女看向项嵘,“阿嵘,这是惟馨,是你表姨同学家的女儿,也是咱们市工商局局长家的千金,刚从A国留学回来。”
惟馨朝着项嵘伸出纤白的右手,“你好学长,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吗?”
“怎么你们认识?还是同学?”项母故作惊讶地问。
“是呀,我们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还一起在学生会工作过,不过学长贵人事忙,可能不太记得我了呢。”
项嵘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互相客套的两个女人,始终没有理会惟馨伸出的那只右手,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左手正牵着安忆苦,为了一个爱作秀的女人而松开自己心爱的人的手,他是有毛病么。
只是礼节性的朝对方点了下头,看到惟馨讪讪地收回右手后说:“抱歉,的确不记得了。不过既然是来家里的客人重新认识一下也没关系,啊,对了,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温柔地看向安忆苦,“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安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