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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友殇

等花梨和夏瑜两人进了屋,雯雯抬手揉了揉那双发红的眼睛后将房门关上。

站在屋子的中央,闻着屋里空气中弥散着的淡淡的血腥味,花梨的眉头不由地皱了一下。

“他在屋里……”关好门,雯雯转身对花梨他们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喑哑。

随雯雯来到里屋,花梨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后,眼睛瞬间睁得老大,瞳孔猛地收缩一下。她的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只听得“嗡”的一声,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缓步走到床边不由地轻声唤道:“阿一!”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花梨的声音,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床边站着的花梨,那苍白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他抬起手想要握住花梨垂在身侧的手。

“阿一!”察觉到吕方一的动作,花梨抬手握住了他的手,顺势在他的身边坐下问道:“阿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在阳城吗,怎么会到南城来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花梨的心中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吕方一,可是她不知道最该问些什么。问着问着,她的双眼中就蓄满了泪水,只是她强忍着并未让泪水流出来。

看着花梨那强忍着泪水的模样,吕方一将手从花梨的手中抽出,缓慢地抬起来。可是他到底虚弱,根本就碰不到花梨的头顶,只能将手搭在花梨的脑门上笑着微微地摇了摇头说:“傻丫头,别哭……别问……”

吕方一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花梨便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和眼中的泪水。她抬手抓着吕方一的手,看着他说道:“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问!我哥知道吗?我这就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找最好的医生来。”说着花梨便松开吕方一的手,从背着的包中拿出手机准备给楚煜打电话。

见状,吕方一反手握住花梨的手,对她摇了摇头说:“别打,和我说说话,我怕……”

“不会的!”花梨仿佛知道吕方一后面要说的内容,于是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你不会有事儿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说话的时候,花梨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恐惧和害怕,那是她对死亡的恐惧和害怕,她紧紧地抓着吕方一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不会有事儿的”之类的话语。她这样除了是在安慰吕方一之外,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吕方一看着花梨,轻轻地说道:“嗯,不会有事儿的。阿梨陪我说说话……我想和你说说话……”

“好,我陪你说说话,你想说什么?”花梨将身子往吕方一躺着的方向靠了靠说道。

“阿梨,答应我一定要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过每一天。”吕方一的眼睛悄悄地望向花梨身后不远处的夏瑜,看见他那望着花梨时脸上的心疼之后又说道:“不要再想着为林薇报仇的事情了,不要再靠近苏念舞了,答应我……”

花梨看着吕方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不知道吕方一为什么要她不要再管林薇的事情,她不理解吕方一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身上的这些伤和苏念舞也有关系?花梨胡思乱想着。心里越是烦乱,花梨越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花梨?花梨!”吕方一见花梨迟迟不回答,于是出声喊道。他的手紧紧握着花梨,可是一双眼睛却渐渐地失去了焦距。明明花梨就坐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慢慢地看不见花梨的容貌了。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花梨见吕方一那样,心里一阵酸楚,她握紧了吕方一的手,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流说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不再管林薇的事情了,我一定离苏念舞远远的。”

听到花梨的保证,吕方一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一丝笑容说:“还有,帮我转告阿煜在没有能力之前别查这件事情,就算查到了也别为我报仇……”

“阿一,阿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你告诉我啊!”听吕方一这么说,花梨更加笃定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只是这个人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很危险,所以吕方一才什么都不告诉她。他在保护她和楚煜,知道这一点之后,花梨的心更加的难过更加的酸楚。从小到大吕方一都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他总是默默地跟在她和楚煜的身后,默默地保护着他们。想到这里,花梨哭得更加的伤心了,她的眼泪滴在吕方一的手背上。吕方一的脸上露出一丝哀痛,他抬手,可是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他的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却一直碰不到他想触摸的。

花梨一边哭着一边将额头凑到吕方一的手边。

触碰到花梨的额头,吕方一收起脸上的哀痛对着花梨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说:“丫头,不是说过别问的吗?就把我的话带给阿煜就好,你只要开开心心地做我们的公主就好……”一次性说了太多的话,吕方一有些大喘气了:“丫头……小时候……真好……”

“你赶紧好起来,我们一起回阳城。我,你还有楚煜哥哥,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花梨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水,哽咽着说道。说完,泪水涌出的更多了,怎么擦也擦不完。

吕方一轻轻地“嗯”了一声便闭上了双眼,原本搭在花梨额上的手就这么落了下来。

看着落在眼前的手,花梨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床上的吕方一,他的嘴角还残留着浅浅的笑容。她摇着头,紧紧地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吕哥!”花梨强忍着泪水的时候,她身后的雯雯哭着叫唤了一声便捂着嘴巴嘤嘤地哭泣起来。

听到雯雯的哭声,花梨再也忍不住了,她趴在吕方一的床边大声地哭起来,脑中想着的尽是往日相处的情景。

夏瑜一脸心疼地看着趴在床上失声痛哭的花梨,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抬起手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在她的身边坐下。

感受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双大手,花梨哭得更厉害了。那一声声,仿若一把把尖刀,刺得夏瑜的心生疼生疼的。他也俯下身子将花梨拦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头,嘴里一个劲儿地呢喃着:“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哭了好一会儿,花梨和雯雯两人才逐渐冷静下来。

“吕哥生前说想回家,我想带他回家,不能让他客死异乡了……”说着说着,雯雯原本干涸的眼睛再一次地湿润起来,只是这一次她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听到雯雯的话,花梨抬手抹了抹眼睛,点了点头说:“我去安排。”说着她就要站起身,却被身边的夏瑜拦住了。

“我去联系吧。”夏瑜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站了起来。

花梨怔怔地看着夏瑜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悲痛的心情中夹杂着丝丝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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