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其永跨进屋不见人返身出来,骂声混蛋,抬头看郝建军在院坝示意他过去。
吴其永快步过去,不耐烦地:“你很闲啊,我可没时间。”
两人来到院坝外面的田埂上坐下,吴其永怒气冲冲地:“你到底搞什么鬼啊。”
郝建军扯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扔给他“最近火气很大,谁惹你啦?”
吴其永胡乱在脸上抹两下,还给郝建军:“自己气自己。”
“你是不是想多了?”
“啥也没想?”
“为啥不过去玩呢?”
“不乐意。”
“活该,喜欢藏着掖着的闷葫芦。”
“没空听你废话。”
“你不会吃你弟弟其远的醋吧?”
“放什么狗屁?”
“我说错了吗?你不喜欢他跟我妹妹拈一起,又不阻止他。”
“难道你想看我们为了你妹妹手足相残嘛?”
“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无事生非?”
“其远和我妹妹是同学,喜欢一起玩而已,况且两个年龄都小。”
“打小父母就念叨,能不往那方面想嘛?”
“即使有什么想法,也要尊重我妹妹的意思,当事人还没表态呢?”
“你妹妹什么意思?”
“我咋知道?她年龄大成熟了,自然会做出选择。”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哥哥吗?”
“我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罢,居然挖苦我。”
“看你德性心里起火,滚远一点。”吴其远起身回去做饭。
郝建军偏向吴其永,毕竟他成熟稳重,家里的老大与生俱来的会照顾人,两个人起争执他会让着妹妹。
郝建军请教蓝婆婆,蓝婆婆说不要操之过急,吴其远和郝丽华还没成年,也许他们本来没什么想法,我们插手去帮忙,有可能帮了倒忙呢。
吴其远整天围着妹妹,他个性顽皮不拘小节,郝建军担心他误导妹妹。
蓝婆婆劝他不要担忧,婚姻讲究缘分,妹妹大了愿意选择谁,父母都不能替他做主,何况这个哥哥。
郝建军想想蓝婆婆说的有道理,干嘛瞎操心呢。
每次吴其远过来,郝丽华都期望的往他身后张望,确定除了他再无其他人,总是一副若有所失的表情。
郝丽华走哪里,吴其远跟哪里,连睡的房间也不例外,每当这个时候,蓝婆婆就叫孙女余大玲余小玲进去当电灯泡。
郝丽华专注扎鞋垫,余小玲喜欢捧着书看,吴其远说话,就余大玲当他的听众,偶尔接他的话。
余大玲也像其他农村女孩子那样,对城里的一切感兴趣,向吴其远好奇的打听。
每次吴其远离开,余大玲会送他到院坝外面,郝丽华和余小玲埋头自己的事,头也不抬一下。
郝建军慢慢揣摩到妹妹的心事,一天吴其远走的时候,叫他转告哥哥吴其永,他们第二天晚饭后过去玩。
吴其远不知有意隐瞒还是无意中忘记了,吃过晚饭,隔壁的知青来喊他们去邻村看坝坝电影,知道弟弟单独行动惯了,吴其永也不管他,自个跟同伴走了。
郝建军和郝丽华过来时,坐在房间门槛上等着的吴其远起身请他们进屋。
吴其远点亮煤油灯,抱怨说:“没有电灯,太不方便了。”
郝丽华怯怯的跟在哥哥身后,郝建军纳闷,问吴其远他哥哥呢,得知吴其永看坝坝电影去了,郝丽华大失所望。
“这个坏家伙,打了招呼还要溜走,丽华,我们走。”郝建军气愤的骂道。
“我说的时候,可能哥哥没听清楚。”吴其远闪烁其词。
郝建军转身欲走,郝丽华拽住他的衣角:“哥哥。”
吴其远热情地:“建军哥哥,先坐会嘛,我哥哥一会就回来了。”
郝建军和郝丽华在吴其永的床沿上坐下,吴其远在自己床沿上坐下,不好意思地:“丽华,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吃的。”
郝丽华纠正:“叫姐姐。”
吴其远挠挠头:“你太认真了,我真的记不住。”
两个人为姐姐的称呼争论不休,郝建军偷偷发笑。
不知什么时候,吴其永站在门口,他盯着郝丽华,惊得目瞪口呆。
郝建军发现了,没好气地:“你还知道回来?”
电影是吴其永看过的,放映没多久觉得无聊,便一个人先回来了。
郝丽华望向门口,与吴其永的视线相遇,慌忙避开。
吴其永进屋,浑身不自在,问:“你们喝水吗?”
郝丽华扯扯郝建军衣袖,轻声地:“哥,我们回去了。”
郝建军百思不得其解,没见到不走,为什么见到又要走了呢?
吴其远急忙挽留:“难得过来,再坐一会儿嘛。”
郝建军跟着郝丽华起身,吴其永问:“不再坐一会儿吗?”
郝丽华牵着郝建军的衣角跨出门槛,回头对吴其永会心的一笑,吴其永似懂非懂。
吴其远跟出去相送,吴其永回身在刚刚郝丽华坐过的床沿上坐下,后悔去看电影,大好的机会错过了,他无力的倒下,伸手去拉叠成方块的被子,触到什么东西随手抓起来,是一双鞋垫。
郝丽华悄悄留下的,吴其永别提多高兴了,回想郝丽华刚刚那回眸一笑,一股甜滋滋凉爽爽的风掠过心头。
脚步声接近,吴其永急忙将鞋垫塞到枕头下面,等到弟弟上床,吹灭灯,他摸出鞋垫,紧紧握住手里,睡着了都在笑。
吴其永了解了郝丽华的心意,心情轻松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