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赶来的李兆兰在门口看见这一幕,拉郝丽娜悄悄退出来,转而进了郝庆红家,他们正担心着。
“没事了,如果我是老四,也一样。”李兆兰说话间,坐下来,拦住欲起身倒茶的马玉平。
“谁说不是呢,辛辛苦苦几十年,不到一年就退休了,突然这个时候,连一句话都没留下。”郝庆红说。
“郝叔叔,所有人都为吴叔叔感到惋惜,事情无法挽回,你和婶婶都瘦了,吴叔叔在天之灵一定不愿看到我们过于悲伤跨了身体。”李兆兰说。
“不怄气是不可能的,我小儿子走的那一刻现在还清晰记在脑袋里,想起来心口就痛。”马玉平手摸心口。
“叔叔婶婶,保重身体,照顾吴婶婶走出伤痛。”李兆兰劝慰。
“是的,她不能垮下去。”郝庆红赞同。
“等老吴的事情处理好了,我陪她回C城散散心。”马玉平说。
“还是去别的地方,老吴的老母亲年岁高了,没敢告诉她实情,你那个嘴巴不把门,万一说漏、、、、”郝庆红还没说完,马玉平抢白说:“我不会傻到那个程度。”
第二天,李兆兰请吴其远和吴其应两兄弟到车间,向他们介绍父亲工作的情况,坐在父亲走时办公的地方,仿佛感受到父亲的存在。
厂长亲自接待了两兄弟,他们有什么要求提出来。
父亲一身正气,从不徇私情,小时候听母亲和婶婶抱怨对她们比别人更严格,正因为如此,长大了都不想进厂在父亲手下工作,他们不愿往父亲脸上抹黑,在李兆兰协调下,厂里已经处理得非常妥当,
一家人静下来,商量父亲骨灰葬在哪里,吴氏意向C城,他们的根在那里,她老了也要回去。
老三没有主张,另三个兄弟主张父亲留在涪阳,他在这里工作三十多年,肯定希望守着亲手建立起来的工厂,还有家人同事朋友。
老大和老三在涪阳,吴氏肯定跟他们在一起,父亲离得近,方便祭奠,郝庆红夫妇也同意孩子的观点,他们已经在涪阳扎下根,魂归涪阳。
吴氏犹疑不决。
老二和老四在很远的地方,难得回来,于是老二一家三口和老四陪母亲回C城看望尚健在的奶奶和外公,老奶**脑已不太好使,只好隐瞒儿子的事情,去吴守亮父亲的坟墓前禀告
兄弟姐妹都忙,在一起吃顿饭就难见人影,下一代长期不在一起,生活圈子不同,比较生疏,如果老一辈不在了,恐怕没什么联系,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
吴氏意识到:他们的根在C城,涪阳才是他们永久的家。
回到涪阳,吴氏听取大家的意见,选了厂后面西山上面的一块地方,择日将丈夫下葬,入土为安。
处理好父亲的事,在外的两个儿子要返回工作单位,他们陪吴氏去医院做了身体检查,走之前,兄弟特地上门感谢李兆兰,为了父亲的事,她推迟了婚期。
李兆兰说他们太见外了,于公于私她都是应该的,咱们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没有职位大小之分。
回来忙父亲的事,还没有时间坐下来聊聊天,想起小时候四家人十几个孩子在吵架生事是家常便饭,弄得大人烦恼不已,可惜长大了天各一方都忙,就是一个厂都难见面。
他们两家各四个兄弟四个姐妹,都有两个在外面,李旺兰离得近点,李小兰留学到国外去了。
李兆兰提议:“我们来个聚会吧。”
吴其应:“好主意,当领导的做东。”
李兆兰纠正道:“叫兆兰姐姐,再说错一次罚你做东。”
吴其应做个鬼脸:“知道了,兆兰姐姐。”
李兆兰:“小时候你二哥最油腔滑调,现在换你了。”
吴其远感叹:“他书读得多,我肚里没货说不出来了。”
吴其应:“兆兰姐姐,二哥是不是该罚?”
李兆兰:“是,罚他喝酒。”
出乎他们预料,蔡家三个以没空推辞,郝丽华不愿意来,四家人只有她和吴其永配成了对,不喜欢拿他俩说事,吴其永当班,剩下吴家三兄弟李兆兰和姐姐李香兰,再来个郝丽娜和郝建军,才一半,顿时兴致大减,就是这七个人都不知啥时又才有机会再聚。
小时候打翻天,眼泪一抹什么事没有,长大了很少接触也没有分歧,在一起除了问候没有什么话说,大概什么成熟了就完成使命引不起人们的关注了,比如水果在树上吸引人的眼球,成熟了掉下来就烂了,谁还会喜欢呢,成长的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