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夕夕自然不知到疯子乐就在近处。一时想不明白其间原因,便不再想了。微微一笑,向男子道:“没····没什么?”又向酒楼里四处瞧了瞧,只见四处的确没人在盯着自己,心想可能方才一瞬出现了幻觉。男子觉得阮夕夕十分奇怪,脸上现出担忧之色,说道:“这些时日你受的伤是否好些了,要不我再叫几位名医来为你看看?”
阮夕夕连忙道:“不用了贺公子,这些天来多亏了你的帮助,要不然阮····赵馨早已没有命在了,我都没有好好感谢你,怎么还能再劳烦你呢?”她言语之间突然将自己真名转变,瞧她模样竟是刻意隐瞒。疯子乐在远处于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下冷哼一声,想道:“哼哼,赵馨,她何曾将名字改了?听她叫那男子为贺公子,这位贺公子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呢?是了,不就是那位豪杰贺公子么?阮夕夕怎么认识她呢?”
贺公子叹了口气,双目蕴含柔情,又带着几分凄凉,说道:“馨儿,你我之间无须客气,咱们能够相见,实乃上天给的缘分,只要能使你欢喜,让我做什么我也绝对义不容辞。”
阮夕夕沉默不语。贺公子又道:“贺某五年前到过灵山,灵山的一位大师曾对在下言道:富贵在取舍之间,姻缘在险难之中。在下当时不明这句话的道理,如今我方才明白。”
阮夕夕道:“富贵在取舍之间,姻缘在险难之中。这句话有何深意呢?”
贺公子微微一笑道:“贺某不懂武功,但在江湖上的名气,自问不在那些年轻豪杰之下,我虽然有显赫的家世,但青州之地的财富却是贺某自己创立起来的,没有依靠过任何一人 ,贺某之所以能够有今日,全靠贺某为人处世之力。所谓取舍之间,贺某的财富从来没有半点污秽,取之有道,不像那些贪官污吏一般,取之无道,用之无名,贺某素来讲究仁义,不管是谁有求与我,我必定倾力相助,这就是富贵在取舍之间。”贺公子言语之间,透露出无尽洒脱之气。像他这种富贵之人,身上非但不带丝毫富贵迂腐之态,反而英气勃发,倒是极为罕见。
阮夕夕微微一笑,道:“贺公子此刻这份英气,便使得众多英雄豪杰不及了。”
贺公子道:“馨儿,我在天禧湖畔将你救起,那时你早已奄奄一息,请来全城名医都说回天无力,哪成想奇迹出现,你一夜之间伤势竟然突然好转。我心中激动之情,实在无言能表达,上天令你起死回生,说不定便是赐予我的福缘,那时我忽然明白那句:姻缘在险难之中。是何之意了。”
阮夕夕心想:“那时我的确命在旦夕,但好在雪媚貂一直跟在身旁,它灵性很高,见我命在顷刻,便咬破自己前爪,将能解百毒,疗伤圣药的血液喂我,我才脱离危险。这次能够脱离危险,也要多亏了那个痞子。”但贺公子救她之情,也是大恩一份,阮夕夕虽然不喜欢贺公子,但也不忍就此拒绝其好意,更何况其间还有众多缘故,使得她不得不接近贺公子,说道:“也许贺公子生命中的另一半并非赵馨,而是另外一人,只不过上天捉弄,令你我巧然相遇。”
疯子乐听出贺公子显然倾慕阮夕夕,心中不禁莫名泛起一股不悦之意,更是想到街上人说贺公子不久后便要大婚,此刻却还在这里谈天所爱,不禁怒上心头,心中大骂贺公子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贺公子道:“巧然相遇便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我以为这一生也遇不到所爱的女子,但见到你,我便决定这一生要取你为妻了。”
疯子乐越听越气,这贺公子不日就要成婚,此刻竟当着另一个女子的面说出这等话来,当真是无耻之极。突然奔上前去,一把抓住贺公子胸口,一扔之下,竟是扔出窗外,贺公子那料会出现这般变故,脸色登时大变,但身体已然摔出窗外,成跌下之势,他不会武功,这般摔下非要残废不可。突然街道远处飞来一身影,一把接住他,落在地上。
疯子乐跃出窗外,来到街道上,此刻气愤当头,飞身就是一掌朝贺公子胸口拍去。救了贺公子性命之人见状,踏出一步挡在贺公子身前,一掌迎上去。只听嘭一声响,两掌相碰,便即分开,他腾腾倒退数步,神色吃惊中亦是十分难看,显然疯子乐真力之强令得他在这一次对掌中,吃了个暗亏。贺公子瞧清疯子乐模样,心下非常诧异,但还不待他问清缘由,疯子乐飞身而来。他身前那人道:“公子,这人交给在下来对付,你先退到一旁,这人武功高强,免得伤到公子!”贺公子道:“卜兄,竟是你前来了,多谢相救。”神色显示吃了一惊。连忙退到一边,看着形势,心头反复思量自己是否得罪过这人,他竟然要突然出手伤害自己。
疯子乐见一人挡在自己身前,阻挡自己去揍那贺公子一番,当即怒道:“你是何人,来管本大侠的事?”
那人含笑道:“我们见过一面,你难道忘了么?”
疯子乐上下打量,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当即问道:“你是何人,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人道:“在析州时,我与你们三人碰过一次,奈何那时我一人难以对付你们三人,只得让你们离去。你贵人多忘事,但我可记得你的面目!”
被他这么一提醒,疯子乐这才想起,叫道:“原来是你,叫什么?是了,弯刀卜佛!”
卜佛道:“正是在下,既然在这里遇见你,那你就拿命来吧?”说着腰间两把弯刀应声而出,凌厉之气立时直逼疯子乐。疯子乐拔剑一挥,一股剑气带出,将卜佛真力尽数击散。卜佛唰唰四面舞动弯刀,他这刀法倒也极为厉害,攻守兼备,舞动弯刀时一面护住全身,一面却又攻击对手。疯子乐持剑拆挡,一时竟占不了上风。
阮夕夕此刻站在一旁,神色激动不已,方才见疯子乐突然从身边冒出来,而且对贺公子大打出手,虽然对于贺公子被攻击诧异万分,但瞧见疯子乐后,这诧异直接增大万倍,转瞬又变为惊喜交集。她只道自己如今身在青州,只得孤身一人,无人来寻自己。墨远离身受重伤与她一样下落不明,只怕自身难保,难以来寻找她,唯独想的就是疯子乐,不过她至始至终都以为疯子乐绝对不会来寻找她的,但此刻疯子乐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心底的幻想,一时滋味万种,心中想道:“没想到这痞子真的找到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他还是那副模样,一出现就惹事生非!”眼眶绯红,感动的落泪而下。
卜佛双刀闻名天下,金探门第二高手,自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与疯子乐对拆数回合,虽然双方看似不相上下,但真力之上他只觉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每对上一招后他都要被对方震退数步,此刻他也不禁心下惊叹:“这人是谁,武功竟这般厉害,而且看对方神态分明无意与我交战,没有出尽全力。”疯子乐心中只想如何揍那贺公子一番,与卜佛拆招自没有用尽心思,眼光一瞥,忽见卜佛一刀急速斩来,疯子乐不退反进,持剑点在卜佛弯刀之上,真力一吐,将卜佛生生震退而去,要不是他无意取卜佛性命,他这一剑只需笔直刺去,以宿剑之利,卜佛不死也非要重伤不可。
卜佛立足尚自未稳,贺公子便即冲到前来,他只怕疯子乐再次出手,如今情形搞得他摸不着头脑,须得问个清楚,不然最后弄出人命,如今他大喜在即,不想触了眉头。向疯子乐一抱拳,问道:“这位兄台,敢问高姓大名?不知方才为何对在下出手?在下似乎并未见过兄台,咱们之间也并无仇怨吧!”
疯子乐心下早有怒气,此刻迸发出来道:“你这伪君子,不日就是你的大喜之日,却偏偏在这酒楼之内诱骗良家妇女,如此行进对得起你未婚之妻么?亏你满口正义,本大侠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也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无耻小人罢了!”
贺公子道:“看来少侠也是武林中人,正义之士,不过少侠想是误会了,在下并没有诱骗良家妇女,何来无耻之说呢?”其时街道人来人往,这般情形一发生,便引来众多平民百姓围观,贺公子之名青州路无人不知,听到疯子乐的话均是大感诧异,纷纷议论起来。
疯子乐怒道:“还敢不承认,你方才口中说出的话,我一一听在耳中,难道我还污蔑你不成。”
阮夕夕心想:“原来这痞子是听见了贺公子对我说的那些话,才以为贺公子对我图谋不轨,因此就对贺公子大打出手的。哎!他怎地会听见?难不成他早就在旁,只不过我并未发觉?是了,难怪雪媚貂会突然跑出去,定然闻到了这痞子身上的酒气,因此去寻主去了。”又想:“瞧他像是极为生气的样子,真难想象这是为了我,一直以为这臭痞子是铁打的,不会生气,像今天这个样子倒是从未见过!”只觉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贺公子不禁失笑,心想:“原来如此,我与馨儿的对话,让他误认为我是淫耻之徒,也罢!瞧这人一身正气,算的上一位人物,此事与他解释清楚,便此作罢。”当即朗笑道:“兄台却是真的误会在下了!”
疯子乐道:“如若误会,你倒是辩解清楚,看你有何话要说?”
贺公子道:“她就是在下的未婚妻子,在下不日与之大婚的女子!我们之间虽未成婚,但男欢女爱,甜言蜜语实属正常,绝非兄台口中的诱骗之言!”贺公子四顾一瞧,最后目光落在阮夕夕身上,一时柔情似水。阮夕夕并未瞧他,目光直视疯子乐。疯子乐瞧了瞧贺公子,又瞧了瞧阮夕夕,脑中思索贺公子的话,直至心头一震,忽然有说不出的难受滋味,浮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