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依依是被病房外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屋顶,脑子混沌不清,她努力回想着,才记起自己在参加时彬的婚礼,然后晕倒了,之后……记忆变的空白,像完整的拼图缺了一块,明明知道它丢了,却丢的没有踪迹可寻。
“放开我!!!”女人肆虐的吼叫着,仿佛疯了般。
楼道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娄依依侧耳静听。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娄依依听着这骇人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害怕。
正想着是谁得罪了这个女人,病房的门就被“咚”一下,使劲踹开。
“夫人,您不能进”一个护士低埋着头,小声提示着。
娄依依支起身子一看,来人是叶知秋,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保安,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她正要询问,还没张口,叶知秋奔上来,就是一个巴掌。
打的她半天没回过神来,脑子晕晕乎乎的,只觉得像做梦。
还没等她再消化一下,叶知秋的双手猛地捏住她的脖子。
娄依依被惊的神思清明,拽掉手上的针头,推搡着她。
众人也反应过来,都聚过来拉架。
“你这个贱种!你还我丈夫!还我丈夫!”叶知秋面目狰狞,眼睛里布满血丝,发狠的瞪着她,手上的力量大的几乎要掐死她!
只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众人纷纷扭头。
时彬边喊着让开,边拨开这些没用的人群,猛地用力拽住叶知秋的胳膊,将她愤然一推,叶知秋没站稳,差点儿摔到地上,幸亏有人扶着。
时彬俯身,双手按住娄依依的肩,一脸慌张的看着她,“依依,你没事吧?”
娄依依手抵着胸口,重重的干咳了几下,脸也因急喘气,而变的殷红,她朝时彬摆摆手,说,“没事”
听着她嗓音干哑,时彬看了看地上摔碎的保温水壶,“你等一下,我……”
话还没说完,叶知秋扯开保安的手,又要扑上去。
时彬警告道,“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叶知秋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报警?好啊!叫警察来看看,这个野种,杀了她亲生父亲!”
娄依依惊呆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叶知秋疯了似的哈哈大笑,“你还不知道吧?嗯?毕炳哲死了,是被你这个野种害死的!”
时彬站起来,推搡着她,怒吼道,“你出去!出去!”
周围的人也随着他们走,静静地退出了病房。
叶知秋依然不甘心的扭头骂着,时彬一把把她推出去,“砰”一下按上门,然后反锁。
叶知秋在外面“咚咚咚”的敲门,震得门在发颤。
娄依依一直在发愣,时彬走过来的时候,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握住他的胳膊,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问道,“她刚才说那些……她是不是在胡说?嗯?”
时彬没有说话。
娄依依慌张起来,狠狠的摇晃着他的胳膊,“你说啊!你说啊!”
时彬坐在她身边,反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一下,“你别管她说了些什么,你要好好养病……”
“你说啊!!!”娄依依狠狠的,无意识的掐着时彬的手,“你说,我爸爸,他是不是……是不是……”
她连那个字都不敢说,只是激动的强调,“你告诉我”。
时彬看了她半晌,冲着她点了一下头。
娄依依的泪刹那间夺眶而出……
她边摇头边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时彬轻轻抚摸着她有些缭乱的发,“依依,我们乖乖输液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告诉我,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叶知秋说我害死了他,你能不能告诉我?”
时彬的手顿在半空,僵硬的手指吃力的动了动,收了回来,这件事,她迟早要知道,可,能不能迟一些,再迟一些……等到她完全恢复……
“你不告诉我,我就亲自去问叶知秋!”娄依依威胁道。
时彬猛然抬头,“不能去找她!”
“那你告诉我!”娄依依眼泪纵横交错,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越发变的苍白,如同一张纸,看起来,让人不安,她张着干裂的唇,大吼道,“告诉我!”
时彬咬了咬牙,坦白道,“他为了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
娄依依只觉得脑袋一下被炸开,耳边嗡嗡的,她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然后,她觉得天旋地转,再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在白色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