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改变了。
在副裁判的一席话后,参赛者们的处境完全不同了。
除了笛影和古祁厢外,每个人都被自己投了八块木片。
十三人中,不止笛影和古祁厢失去全部木块,还有三个一开始得到八块木片的人,现在丧失全部力量,只能静静等待结果地来临。
剩下的人,就是一开始抽到了九或者十的人,他们幸运一些,还有着些许反抗的能力。目前拥有木片的,还有八个人,三个人有着一块,五个人有着两块。
然后就是——拥有着决定性优势的人,有两个。
笛影和古祁厢。
他们虽然没有木片了,但是一个只被投四票,另一个完全没有被投票。而其他十一个人,都被投了八票。对于古祁厢来说,几乎是完全的安全了。
若是这个场面继续下去,胜者将只有笛影和古祁厢,其他人都得八票,一同淘汰。
在场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着能力淘汰这两个人了。
手中木片最多的人,也只不过是有两块而已,连解决笛影都不够。
“太好了,这次赢定了。”古祁厢低语着,快速走到笛影身边,拍了拍熟睡中的他。
笛影睁开双眼,重新坐起来。“有事吗?”
“你真厉害!”古祁厢一个劲地说着。“你怎么知道裁判会宣布每个人必须给自己投八票的?”
笛影淡淡回答:“这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事。”
“呵呵……”古祁厢高兴地笑着。对于笛影那不算说出答案的回答,并没有深究,即将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
古祁厢兴奋得几乎跳起来,没想到会这样通过这个难关。
剩下游戏,就是那些手中还留着木片的人相互“厮杀”了,与已经安全的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最后淘汰几个人,二人都是胜者。
现在的古祁厢,兴奋而高兴,她确认了自己会胜利。
然而,一旁的笛影,脸色依旧阴沉,似乎是不满意她的雀跃似的。他冷冷地说道:“还有一半的时间,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呢,你急着高兴干什么?”
古祁厢没有听进去,只顾高兴的她,只把笛影的这句话当成一个玩笑。
赢定了!
赢定了!
赢定了!
或许,每个处在这种局面的人,都会这么想着。
除了笛影!
他没有因为优势而喜悦,脸色凝重,看不出一丝兴奋。
“你要怎么做呢?”笛影看了看司奇空。不一会儿,视线又移向其他人。
一开始就向笛影宣战了的司奇空,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任何举措。难道他只是这种程度的人吗?只能被人摆布,现在又要输了?若真是如此,不要说与笛影角逐了,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保留着冷静的笛影,清楚的知道,目前还没有结束!
也许又一场骚动要开始了,笛影有着这种预感。
只不过他没有盯着司奇空,而是盯着日仓独,仿佛在认为造成骚动的人会是日仓独,而非司奇空。而司奇空似乎也在若有如无地看着日仓独。
“各位!请冷静一下,听我说一句!”日仓独开口说话。他向前踏出了一步,终于暂时放下“固执的矜持”和架子,开始有所行动,开始与其他人有所接触了。
这安静的场所中,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被这句话给吸引过去。
日仓独成为人们视线的聚焦点。
“局面变成现在这样,肯定是大家都不愿意看见的。之前将要输的人,一下子变成了必胜的人。裁判的话将我们的优势变成劣势,将我们从不败处境推到悬崖边上,谁都有可能掉下去。一定不甘心对吧!这种事情怎么能纵容?该输的人就是该输,该赢的人就是该赢,渊森舒长老早就说了,那是命数,一开始就决定了,但绝对不该是如今这种局面。”日仓独道。
群情激昂!日仓独的话起了共鸣,那几乎是所有人的心声。
很多人最为接受不了的事就是日仓独说的话——那种反转无法容忍。
明明之前还是必定会输的人,现在却成为了必定会胜利的人,而自己进入不利的局面。就像之前被踩在脚下的奴隶,突然带上皇冠,变成皇帝来命令自己。
尤其是那三个抽签后得到了八块木片的人。他们此时只能随风飘荡,没有反抗的余地,再回想起之前的优势,就完全容忍不了笛影和古祁厢了。
日仓独又说了一些话,不断煽动众人情绪。
众人不甘心的情绪旺盛到了极点。
看到一切的古祁厢,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凝重重现。她几度瞟向笛影的侧脸,却从他的表情中辨认不出那意味着什么心情。
“怎么办?”古祁厢问。
笛影没有回答,只是“单纯”地看着日仓独,面无表情,任何行为都没有,静静等待着日仓独的下一步动作。
日仓独又道:“我和大家一样,无法赞同这种有违天意的事,这种错误必须纠正。”
激动的情绪再一次被煽动,人们头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被激动吞噬,无法思考了,只能跟着日仓独的话语走。
“可我们应该怎么办?”一个人问出实质性的问题。“在场没有一个人有颠覆一切的能力。投过八块木片后,谁也没有能力纠正这种错误了。”
“事实并非如此!”日仓独摇摇头。“在场的确没有任何人有着颠覆一切的能力,但是对方仅仅是一个人而已,我们要是团结在一起的话,就不一样了。”
“不好!”古祁厢一听,心脏跟着一颤,不妙的预感加速漫上心口。
吞噬希望的绝望之海,又要来了。好不容易靠近的胜利大门,又开始远离,她已经无法看到门内透出的光了。
如她所想,事情正在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日仓独带领着众人来到黑箱子旁边。“手中还有木片的人,就跟着我一起投给笛影和古祁厢吧!一定要把错误纠正过来。”
“对!”
“没错!”
“……”
附和着的人,将手伸入衣袖之中,指尖触碰到剩余的木片上。
陆陆续续,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动,人们都跟着人潮,拿出木片,准备投给了笛影和古祁厢。
甚至包括司奇空。他第一个将手中仅有的两票都给了笛影,不留任何底牌,也便不再有任何回旋的机会。
每个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特别是在左右为难的时候。
十一个人中,手头还剩有几张木片的那几个人,都一个接一个的,都争先恐后的……
木片宛如毒瘤,人们想要丢出去。
这个时候,人们默契度高得惊人。
每得到一票,古祁厢的心脏就颤抖一下。不安的她,两手握在一起,像是祈祷一般。
不久,除了日仓独以外,其他七个人都投出了木片,有的投给了笛影,有的投给了古祁厢。
片刻前,三个人手中剩下一块木片,五个人手中还剩下两块木片。一瞬间,就变得只有日仓独剩下两块木片。
见到这一幕的笛影突然想到:并不是刀光剑影才是战争,战争不一定要见血,有些东西比刀剑更加伤人,勾心斗角、暗杀偷袭比刀剑更加可怕,更有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