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古祁厢搭话的众人,都有些心急,开始若有若无地走动,希望古祁厢能注意到,可却没有任何效果。
人们注意到,她死死盯着躺在长椅上睡觉,身躯完全被阴影覆盖到辨认不出身份的笛影。
怨意、恨心,在她脸上显得那么浓厚。
咬牙切齿……
她演绎出这样的戏码,不知是不是她的演技太出众,人们居然没有怀疑就相信了,大概是被自己的发现所刺激到了吧!
她“狠狠地”盯着笛影,视线如杀人者的刀,表现出复仇的凶光一直延伸着。
在一个地方驻足许久,她悄悄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让所有人都没有戒心之后,拿出了木片,然后一点一点地走向建筑正中央的黑箱。
慢着!不要这么愚蠢!人们在内心呐喊到。他们看出了古祁厢的想法,只是没有一个人踏出一步去挽留。
人们知道古祁厢要干什么,她拿出木片,又向黑箱子靠近的举动,清楚无误的告知了众人一件事。
她很快便走到了明灯之下——那极为瞩目的地方。
黑箱子近在眼前,笛影的名字也近在眼前,她只要将三块木片丢进去,笛影交给他的任务就结束了。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说“一定带你一起胜出”!
在众人注视下,古祁厢终究还是将木片投了进去。
人们心中怅然若失,却演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唯有那些尚有冷静保留的人,开始思考整个游戏的局面。
有两个人可以说完全失去继续参加举剑会的资格,无法改变任何的事了。手中连一块木片都没有,还能有什么作为?剩下十一个人,其中三个人拥有八块木片,还有三个人拥有九块木片,剩余的五个人都有着十块木片。
该怎么做呢?
因为有着笛影和古祁厢的存在,众人能够保证不被淘汰,现在应该放手进攻别人,可是又该怎么做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沙漏中的沙子无情的流动,落入地狱,不再回头。
一个时辰度过,人们毫无进展,时间过半,可局势毫无改变。
这度过的时间中,人们纷纷躲在阴影下,暗中打量其他人,安静的思考着其进攻之法。
可这注定不是他们能够得出答案的事。
没有任何进展!
在这个时候,人们不敢轻举妄动!没有一个人走到黑箱子边上投上一票。
他们肩头没有太大的压力,即便最后也不投出一票,依然可以晋级,所以有着足够的耐心,都想看看其他人的动作。没有人有行动,他们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不敢轻易投票,不敢轻易打破平静,因为谁也不敢肯定打破平静后会发生什么。
每个人都是螳螂,同时每个人都可能成为黄雀。
时间的逝去中,有一部分人比不起耐心,开始放弃思考,只等选拔活动结束。这场游戏也许已经到此为止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
又一件事发生了……
墙边的阴影下,传来浑浊的声音。
十几人纷纷投去视线,以诧异的神情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个时候了,裁判会说什么呢?
主裁判虽然一动不动地站在灯光下的沙漏旁边,但是躲在阴影下的副裁判却开口发言了,大概是有着某种临时决定的事情要宣布。
阴影覆盖副裁判的身躯,人们只有看得清模糊的轮廓,这种神秘感让副裁判即将说的话更加扑朔迷离。
“看你们没有任何动静,这场游戏也太无聊了,不如我们就来做一件有趣的事吧!”副裁判道。
“什么事?”有人问。
突然的变故,让众人凝神警惕。
“投出木片!”副裁判道。“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必须给自己投木片,至少投出八块,可以多投,不可以少投。手头木块少于八块的,就将所有木片全部投给自己,没有木片的就算了。”
那伙人一阵躁动,相互看了看,皆看到对方那意味着不满的神色。
“你开什么玩笑!”日仓独从那伙人中走出来,开口说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副裁判的这句话足以颠覆整个游戏的局面。
本来已经确认安全了的人,纷纷感受到危机感。将手头的木块投给自己八块?这种要求,实在太过刻薄了。如此一来,不少人的优势与之前的保险都将荡然无存。
笛影和古祁厢所带来的安心感悄然消失了。
若副裁判的话成为现实,那么每个人都将拥有被淘汰的可能。尤其是仅有八块木片的人,将只能任人宰割。之前抽签,抽取到“八”这个大数字的人将处在最不利的位置。
难道笛影的目的就是这个吗?所以才敢给自己投出一票。
难道渊森舒离开了,就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吗?
“是不是觉得不公平,还有不甘心?”浑浊的笑声突起,像是咳嗽一般。说话的人大概是个老者吧!“你们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之前的暗喜呢?看到有人抽取到最小数,而自己抽到大数字的偷乐呢?怎么啦?没想到会‘悲剧’轮到自己上演?如今抽取到这种数字的原因,其实每一个人都知道(渊森舒捣鬼),之前不是不吭声,想就这么继续下去吗?现在想改主意?太晚了!”
众人哑口无言,老者的话,让他们找不出一句话反驳,因为任何的回击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在得知笛影只有一块木块的时候,人们的确在暗喜。在笛影找渊森舒要求重新投票时,他们的确在祈求渊森舒不要同意。他们早就认同了这种不公平。
众人不得不自惭形愧。
在副裁判的又一声催促下,人们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走到黑箱子旁边,投给自己八块木片。
一个接着一个。
裁判们,其他参赛者的眼睛都盯着,没有人敢少投一块,当然也没有人愿意多投一块。
副裁判的话,一口气让整个局面扭转。
古祁厢躲在一角啧啧称奇,暗想:这一切早就被你料到了,所以才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投票?不应该呀!副裁判的举措应该是临时决定的,无法预料,你偷偷做了什么?
古祁厢看了看依旧睡在长木椅上的笛影,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裁判。
这就是所谓的奇迹吗?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被你捕捉到了吗?
她想起笛影说过一句话“一定带你一起胜出”!现在离选拔结束还有一个时辰,却已经是那么接近“胜出”了。
他正在确确实实的带着她走上胜利的大门,现在已经看得到胜利之门中透露的光芒了。
那个人说的东西,真的不应该去怀疑和揣测的,古祁厢暗想。
已度过的时间中,生出的焦躁和不安全部从古祁厢脑海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