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个会武台,是家族内部切磋比试的场所,由旁系掌管。此时,那里成为了焦点。
许多人聚集在那里,似乎是有什么在那里对决。
笛影突然想起来,林家的旁系有这样一条规矩。举剑会成员随机抽取,谁也有可能得到机会,即便是最弱的人,但是其他人拥有挑战的机会,在会武台或者其他有公证的地方对决,只要赢了,便可以夺取机会。
仅限于旁系,像笛影这种直系的人,直接入选。
举剑会这么有意义的大会,谁都想要得到机会,即便知道技不如人,也不甘心的想要挑战,自不量力也要尝试。
也许只有笛影是例外。
他看到那么热闹的地方,却只瞟了一眼,然后便从旁边的小路上走过去了。
就当自己没有看到,悄悄的离开吧。他自作多情的这么想着,但是很不凑巧,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夺人眼球的人,不论有没有做出显眼的事,所以源源不断有人认出了他。
人群中掀起了一场小波动,议论声取代了加油的叫嚣声。连台上正在比试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向笛影投来蔑视的目光。
笛影没有责怪,他反倒很理解这些人的想法。自己这样一个毫无优点,而且态度消极的人,却成为了直系子弟,有太多旁系拼命都得不到的权利了。如是像林逝水那样出众的人,他们无话可说,但是笛影……
没有人甘心,但又无计可施,这种宣泄似的目光是他们的唯一报复手段,笛影非常理解。
他除了出生时幸运了一些,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怨恨的呢?自己似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还是说自己的出生就已经得罪了他们?
笛影轻轻摇头,悄悄苦笑。
就这么离开为好。
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拦在他的面前。“喂!狗东西。”
这么直接,毫无遮掩的听到叫骂的声音,笛影还是第一次遭遇。再怎么说,也该拿到背后去议论呀!笛影举目,想要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的。不曾想,自己的眼睛还没移过去,一个巴掌就拍了过来,正中他的脸颊。
“谁允许你把眼睛转过来了?你不配!”笛影身体虚弱,再加上那一巴掌带了真气,笛影直接倒地,嘴角当即溢出鲜血。他隐约感觉到,那个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人正在擦拭手掌,像是觉得很脏。
笛影很快站起来,怒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燃不起来。将口中的鲜血吐出后,他又准备离开,可始终有一个人拦在前面。
“狗东西,你哪来的运气?明明是个废物。”男性雄厚的声音闷头砸来。“上次举剑会,我还以为你是个多了不起的角色,没想到一招就输给我哥了。”
人们心中的不甘心是一样的,今天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按耐不住了。相继走过来,很快将笛影围在中间。
愤愤不平的众人,一人一言,数落着笛影。
好没有实感呀!
人们叫骂的声音是怎么的大,但是听起来,像是在另一个世界,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根本不像是在说自己。周围的一些都是那么的虚幻,看上去不像是真的,仿佛只是幻觉,只是一个梦。他没有真实感受到这一切的实感,连脸上的痛也忘却了。
这时,他笑了。自己也不明白在笑什么,似自嘲,又似嘲笑他人。
仿佛在蔑视着一切,仿佛目空一切。
听过那个男子刚才的话,脑中自主浮现一些事。上一次举剑会上,第一场比赛,也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作为自己对手上场的那个男子后面站着一个矮上一点的弟弟,好像是叫林直。弟弟担忧的看着哥哥,因为第一场的对手是直系子弟。但是结果让人错愕,那时笛影注意到了弟弟的表情,蔑视!欣喜!
“你笑什么?”林直大步走过来,一拳正中笛影的胸口。
咔嚓……
一拳下来,肋骨断了一根。
笛影重重的摔了一跤,但是,他还是在笑。不好笑呀,为什么要笑?
人们被林直带动着,又一个人壮着胆子,挥出一拳。
笛影没有反抗,这种程度而已,无痛无痒,算得了什么?
紧接着,又一个人动了手。
又一个……
笛影变成了一个出气筒,多年来无处发泄的埋怨都爆发了,拳打脚踢,皆落到笛影的身上。
没有招式,这种疯狂的行为不需要招式,原始和野蛮的出脚就可以了。
笛影的身体东倒西歪,但是在交措着的力量中,他又站了起来。
至少要站着,这是最后的尊严。他暗暗想着。
林直跟着人们一拥而上,他更狠,下手最重,一脚踢到他的关节上。
笛影吃痛,手上的力道变弱,手心中握着的药单掉了出来。
林直眼疾手快,在笛影扑过去准备抓住的时候,他一脚踩在笛影的手上,阻止了笛影。
“这是什么?”林直拿起药单看了看,大笑几声。“药单?哈哈哈哈……你病了?大家快住手,免得不小心要了他的命,被赖在自己身上。”
人们跟着大笑,毫无顾忌的嘲笑。
“你最好把它还给我。”笛影又站了起来,虽然什么时候都可能倒下,脚下也在摇晃。
“还给你?”林直眼神猛然一变。用足了力量,瞬间冲到他面前。然后……
刺啦……
药单被撕得粉碎。
“算了,既然你已经撕了它,我没什么说的。目的没了,你就挡着前面的路去吧!我要回去了。”生活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处处都存在不公平的事,要是不想被逼疯,最好学会一种必备技能,那便是漠然,将一切都看淡。
“等等!我还没让你走,可怜虫。”最后三个字是贴到笛影耳边说的,明显是有别的含义在里面。
“你……再说一遍……”笛影停下了脚步。眼睛睁大,转头看着林直。
很多年了,很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愤怒,林直成功的刺激到他了,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再也无法办到漠然。
这三个字……
“你怎么知道的?告诉我!”笛影的音调徒然增大,盖住所有叫嚣。全场瞬息静止。
“我怎么知道?你还怕别人知道吗?既然你问,就直接告诉你好了,我当时就在旁边,你那副丑陋可怜的烂样子,我全都看到了,满脸泪水的可怜样做给谁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