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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坠落

正在他游荡着想办法时,一个俏丽的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红军军装有些面熟,“还认得出我吗?”拦在她面前的红军女战士问道。

“舟舟。”罗成云一下想起来了,“你怎么,参加红军了?”

“是,罗大哥,”舟舟回道:“被你救下后我回到家……”舟舟有些难过地回道:“我的家被烧了,船也没有了,我们生活不下去而且看你们很好,我就参加红军了。”

“噢,好。”罗成云点头道。此时他心里一片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和舟舟说话,于是应付着说道:“我在侦察排,有机会咱们再说话。”

“嗯,我在医疗队。”舟舟利落的回道,并随机说道:“我们在这里找到一家药店,刚把药品拉回去,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远远的一看就像是你……”

“药店,对了,舟舟,能帮我搞点消炎退烧的药吗?”罗成云立即问道。

“药都被拉走了。”舟舟回道,但看罗成云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于是又说道:“不过我们赶得急,也没有仔细搜,我看那家药店一定还藏着,我们的部队过来他们早就有提防,说不定会把药品藏起来的。”

“真的!?”罗成云脸上立时露出了渴盼。“马上带我去看看。”

在舟舟的带领下,两人来到街角一家药铺,一进门罗成云的确有些失望,看来部队打扫的的确很干净,几乎什么也没有了。

“红军姑奶奶,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正在收拾东西的老板凑上来哭丧着脸说道。

“罗大哥,这里可是宝兴最大的地主开的,不用客气。”舟舟在罗成云耳旁说道。

“嗯,”罗成云点了点头,打土豪分田地这可没错,而且一路走来红军物资补充很大一部分也是靠打击沿路土豪劣绅征集的。

他仔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环境,毕竟是干过侦察的,很快他就发现了疑点,靠墙有一个柜子,柜子靠墙处有一条整齐的白影,看得出这个柜子移动过,与露在外面粉刷的白墙明显不同。

罗成云走过去用力移动柜子,发现夹墙有一个洞,里面放着一个箱子,罗成云不客气搬了出来,舟舟过来帮忙打开,里面摆放的是几盒西药还有不少的银元。

“这你们不能动。”那老板只是小心的嘟囔了一句。

“呸,你这还不是搜刮的穷人的!”舟舟喝了一声。

罗成云稍一犹豫,但想起部队的困难和受伤的石虎,于是挑选出治伤的药和几块银元,剩下的交给了舟舟说道:“剩下的你带回救护队。”

“罗大哥,你都拿着吧。”舟舟却说道。

“我这就足够了。”罗成云回道。两人离开那家药店,苏远和舟舟分手,他还要去买一些粮食衣物。忙了半天,罗成云终于赶回了侦察排。

罗成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回来那带来的东西分给战士们,并给石虎服下药,保卫部的战士就找上门来。

“把罗成云给我绑起来。”带队的队长喝道。

“干什么!?”罗成云挣扎的喊道。

“还问干什么!”保卫队长喝道:“我们是红军,有铁的纪律,你尽敢私闯民宅掠夺老百姓的财物,还把人家救命的药给抢了,给我们红军丢人,这还不算,你竟然敢去赌博……”

罗成云脑子一晕,他立即辩驳道:“什么抢东西,那是地主家的药店,我那是打土豪挖浮财,而且我只拿了一点,剩下的都给救护队了。”

“狡辩!”队长喝道:“人家明明是老实的百姓,就是有几块银元和为救家人好不容易买来的一盒药,你这分明是抢劫!”

“不会,我去之前分明有队伍上的人去过的,而且看得出拉出了一些,我那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罗成云解释道:“对了,有救护队的一位同志和我一起的,她可以证明。”

“人家老百姓找到部队要我们为他做主,明明只有你一个人去过他家。”队长气道:“说有人为你证明,你找来证明。”

“你们放开我。”罗成云挣扎着说道。

“我看你是想跑。”队长喝道。

“那你们去救护队,去找一名叫舟舟的女战士,她刚参加红军不久。”罗成云立即说道。

“先把他押起来。”队长吩咐道:“我会给你这个机会。”随即派人去救护队了解。

被五花大绑的罗成云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了,明明是打土豪怎么一下变成了抢劫老百姓,很快,队长带着一脸怒色赶回。

“怎么样?”罗成云不服气的问道。

“救护队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叫舟舟的。”队长喝道:“而且他们也没在什么药铺弄到药品。”

“怎么会,你认真地问过没有?”罗成云心急的问道。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救过的那个小女孩会骗自己。

“你还是认罪吧。”队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知道你为了同志们着急,但是也不能去赌博,赌输了就去抢劫。”

“我没有!”罗成云辩解道。

“还不承认,我们都调查过了,人家老百姓无缘无故会诬陷你,还有,你撒谎说什么有证人,证人在哪?”队长喝道。

“你让我去找。”罗成云要求道。

“你是想跑吧。”队长调侃道。

“我跑什么跑?”罗成云气道。

“自然是跑回你那剥削劳苦大众的资本家家里!”队长喝道:“原先混入我们的队伍,现在看我们走下坡路了就想捞点盘缠逃跑。”

罗成云脑子一晕,队长气着说道:“你拿我们红军当傻子是吧,说什么是流浪的穷苦人,哼,其实我们早就注意你了,从小流浪还那么有文化……”

罗成云明白了,此时自己再解释也没有用了,当初他从家里跑出来参加的红军,也隐瞒了自己的家庭情况。不过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难道这样就不能参加红军了,而且现在的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

红军有着铁一般的纪律,对违反纪律特别是欺压百姓的一定会严惩,但是罗成云怎么也没有想到,对他的处罚竟然是立即枪决,这是特殊时期,长征中是无法进行仔细的调查审判的。

“罗成云,念你参加部队后也为我们立下一些功劳,首长都说过,我们能够顺利突破敌人的重重包围,你们侦察员功不可没。”执行纪律的保卫队长对罗成云说道:“你还有什么话留下。”

“参加红军是我的心愿,我不是特务。”苏远说道:“还有,我冤。”

“我是说给你家里人。”队长问道。

“我兜里有一块怀表,你把它交给我排里的战士石虎,反正他过不了雪山也要离开队伍,他知道我家的住址,送回去就行了,我没什么给家里说的。”罗成云难过的说道。

“我会照办的。”队长从他身上掏出那块怀表应道。

“还有。”罗成云最后请求道:“别把我埋在这陌生的地方,那边有一条河,让河水送我到长江中去吧。”

终于,罗成云被押到河边,雪山融化的雪水在这里汇集成一条激流,激流在丘陵中奔腾而下,罗成云站在断崖之上,下面就是奔腾的河水,他转过身来说道:“我不想像逃兵一样背后中弹,你们开枪吧,打得准一些。”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响彻云霄,罗成云的身躯从断崖上急落而下坠入湍急的河中,很快淹没,激流中冒出一团艳红的血流随着冰凉的河水流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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