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寨主要左护法紫烟陪同吟心去一个地方,这一回,来看看她们究竟是要去哪里。
却说,吟心与左护法紫烟,别了南山,望卧龙岗方向而去,行了一会,吟心在马上想道:“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什么人啊,还有左右两个护法,名头倒也不小,只是我祝家庄从来不曾交得此般人物,想八哥在世之时也未曾有过,难道这天地间还真有得这等凑巧之事情?可她为什么要叫一个护法陪我去梁家,想必是深知我祝家与梁家的事情,不然,她也不会这等安排,有个护法陪我去梁家也好,起码一路上也要安全些,只是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果真是好人,我祝家待解危之后定当以礼重谢,如若是坏人,祝家庄岂不是更要遭殃大祸临头了吗?先别忙着走,待我问她个明白,也好有个心安的。”意念间勒住了马,紫烟也随之勒马问道:“你怎么停下来了?赶紧走啊,免得有人追来。”
吟心目光凝重,望着紫烟说道:“我有事要问你,当然得停下了。”
紫烟也不明白吟心要问什么,随意说道:“我这里有什么好问的,这儿离南山近着呢,就别耽误时间了,还是快些儿赶路的好,免得生出事端。”
吟心并不觉得,因为,她心中有疑惑,所以才问,而且,还必须得问明白,故又说道:“那可不行,必须得问个明白才是道理,不然这路也没得赶了。”
这左护法见吟心说得认真,也只得随她便是,目光扫过吟心的脸,说道:“那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吟心顿了一下,继续又道:“那好,我且问你,我们祝家庄一向不曾交得若你们这样的江湖朋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而且还来得这么巧,你要老实说来,否则,我吟心也只好当你是敌人。”
紫烟见此一问,心中在盘算道:“这人还不知道我们的来意,我就故意不说,看你会怎样?”意念间说道:“我们跟主人出来办事,途间听说祝家庄为梁山伯和祝英台重建衣冠冢,大设三天水路道场,所以就赶过来给梁公子和祝小姐上柱香凑个热闹,没想到就赶上了,至于我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你,这却是我们主人的意思,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等这事过去之后,你亲自去问我们主人,主人只交代护送你去到你该去的地方,别的事我也不能说。”
吟心见紫烟不肯说,把头一扬,视线从紫烟身上挪开,道:“既是如此,你也不用护送我了,我自己能去我该去的地方,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紫烟随即道:“这可不行,主人交代过,不但要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更要和你一起等待消息,方可算得功成身退,如若这般回去,我也复不了命,更交不了差。”
吟心望着紫烟,淡淡地道:“交不交差那是你的事,总之,不说出个来龙去脉,就别想与我同路。”言词尖锐,似乎是没有回旋的于地。
护法心中暗想,“听说那祝英台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想必这吟心也非同一般,也不知这单打独斗会是什么结果?倒不如就此试她一试,看她有多厉害。”意念间便道:“那好,不要我送你也行,我且先和你比较一番,若你能胜过我,我便让你一个人去你该去的地方,若是胜不了,你还得听从之前的安排便是?”
吟心心中暗想,你就是再狠也只有一把剑,我就不信还能整出几个人的阵势来,便道:“好啊,我虽是丫头出身,但也跟随姐姐学得些武艺,若论单打独斗,一般的角色还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早点认输吧,免得花了时间,费了力气。”
吟心的话里带着很强的挑衅性,但紫烟是有意一试,也不免有些言词相激地道:“你也太过自信了,我从来就不知道输字是怎么写的,你以为你很了不得吗,那只能说输在你手上的人都是脓包,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话间,唰地拔出宝剑向吟心杀来,吟心也不迟怠,拔剑相迎,支开架子,丢出解数,与紫烟斗了个翻土扬尘。
两人在那里各施本事,来回斗了二三十个回合,也分不出个胜负来,正自间,紫烟支个空,抽身跃上马去,吟心以为是这护法打不过自己要跑,问道:“怎么,打不赢就想逃么?看来你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紫烟将剑收入鞘中,要笑不笑的说道:“谁要逃了,我只是觉得,若是这般的打下去,就是再打上三天夜,也可能分不出个胜负来,其实,你的剑法也不错,只是缺少实战经验,还好,你我不是敌对,不然,你纵然不死也得伤在我剑下,走吧,要是那姓马的不死心追来,那就有得麻烦了。”
吟心很不服气,非得要比出个高低不可,毫无妥协之意的道:“谁要跟你走了,下来再打,等打出个输赢再走。”
看着吟心那蛮不服气的样子,紫烟也有些好笑,凛住笑意道:“谁要跟你再打呀,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身手而已,若不如此,你又怎么会出力相交,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的来意么?且上马来,边走边说,免得误了赶路的时间。”
吟心这才收剑入鞘,跃上马去,与护法并肩向前。
紫烟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主人与你们祝家有些什么渊源,我不知道,但是,和那个死去的梁公子却有着极大的关系,只可惜,上天没有注定这分缘,落下了如此悲状之事。”
吟心问道:“这么说,这一切都与你们主人有关了?”
紫烟继续说道:“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我们主人也很尽力了,也许,这并非是她的错,我就把我们主人和梁公子的事说给你听听吧,那是几个月前,我和一个姐妹在路上等事儿做,正好碰上了赶路的梁公子,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就把他劫了下来,可是,在他身上,除了一道朝庭给的官凭印信和不到二两碎银之外,有的只是一套旧衣裳,见他言谈举止与那些别的官员不一样,也没有要他的银子,便把他放了反送他二两银子走路,回到山上,我们便向主人说及此事,主人听我们说了梁公子的人品和长相之后,又吩咐我等将梁公子找回山去,当我们把梁公子带回山之后,我们主人却是满心欢喜,要招梁公子为夫婿,可梁公子生死都不答应,还当众打了我们主人一耳光,大骂我们主人,我们主人虽然很生气,却也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把他关了起来,本以为过些时候他会回心转意,与我们主人共结良缘,可过了一些时日之后,他仍旧是不答应,我们主人苦口婆心万般的追问,这才得知梁公子早已与祝英台有了婚约,就这样,我们主人便改变了主意,同时也给梁公子定了个条件,只要梁公子应允,便许他下山与祝英台团聚,若是不然,就要留他在山上一辈子。”
吟心问道:“是什么样的条件啊?难不成就是因为你所说的条件耽误了他回来的时日么?”
紫烟微顿又道:“也许是吧,条件很简单,也是一个可以让梁公子下山的条件,那就是要梁公子日夜寸步不离地陪我们主人三十天,如若梁公子不答应,我们主人就要把梁公子留在山上不许离山,当然了,外人也不会知道。”
吟心又继续问道:“那、梁公子答应了吗?”
紫烟又顿了一下才道:“当然答应了呀,他为了一方百姓,为了已有婚约的祝英台宁愿死也不肯跟我们主人拜堂成亲,这只消三十天就可以放他走的条件怎么会不答应呢,所有人都能看出,梁公子是一个很重情义之人,在他陪我们主人的那三十天里,我们主人过得很开心,三十天之后,梁公子终于得以下山,只可惜,悲剧还是发生了。”说到最后,紫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似是在为两个死去的人惋惜。
吟心沉思了一会道:“原来是这样才让马家钻了空子,要是你们主人少留他三五日,那该有多好啊?”语气充满了挽惜和希望。
紫烟也很挽惜地道:“是啊——,要是我们主人少留他几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只是,这人世间的事又有谁能看得透料得到呢,一念之间,却害了两条无辜的性命,真是罪孽啊。”
吟心接着说道:“照这么看来,你我之间还是实实在在的仇人,只是,冤家易解不易结,人都死了,又何必再去追究,再说,对于爱一个人来说,你们寨主没有错,况且,你们寨主最终还是把梁公子放了,怪只怪天意弄人,既然你们主人能看在我姐姐的份上放了梁公子,我们祝家也没理由把你们当仇人看待,只是,我还是不知道你们主人跟我们祝家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等此事过去之后,我定来你们山寨道谢,问一问你们寨主到底跟祝家有何渊源。”
紫烟高兴地道:“你若能来,我们大是欢迎,关于梁公子和你姐姐的事,我们不是太清楚,但我不明白的是,梁公子为什么就宁愿死也不肯跟我们主人成亲呢。”
对于这个问题来说,不知道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关系的人都会问,想到这个问题,吟心缓缓地道:“说到我姐姐和梁公子的事,几乎是一个不可相信的事情,可是,事情就真的这样发生了,我姐姐本是祝家最小的一个,排行第九,在她头上,还有一个哥哥,就是八公子,三年前,祝家庄因遭劫匪袭击,八公子因此遇难,我姐姐一气之下,就去了尼山学堂,在去尼山的途中遇上了也是去尼山的梁公子,她二人便结为兄弟,同去尼山,在尼山三年,我姐姐和梁公子却是同起同坐,日夜不分寸步不离,就连睡觉也是在一张床上,她们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渡过了三年,而梁公子却是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我姐姐是女儿身,一直把我姐姐当作亲弟弟一样来关心和照顾,三年中,她们有着很深很深的兄弟感情,就在几个月前,梁公子突然来访,那时候才知道我姐姐是个女儿身,我姐姐没有男装的缚束,当然要比在尼山时温情许多,而梁公子也更加爱上了我姐姐,是我爹不想让姐姐伤心难过,才叫梁公子前去应考,金榜题名之后来取姐姐,他那一去,虽然已金榜题名,官封七品,但终究还是未能如愿,就在他来到祝家庄的两日前,姐姐已经被逼许与马家去了,说起来,这还得怪你们寨主,你知道吗,若你们寨主早三日放梁公子走,这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可事到如今,怪她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况且,你们主人也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