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听了圣旨,虽有万般的不愿,但也只好谢了圣恩,接了圣旨,好半天才起得身来,问道:“不知周元帅他……?”
公公见问,便知赵红心意,还没等赵红说完,就道:“哦——,你是问周元帅的婚事呀,他呀,已经是大周驸马了,你们呀,就安安心心地另选一门亲事吧,这也是我朝律令如此,怪不得任何人呢。”
赵红听得说周晚生已招为驸马,一下间皆若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仿如世间一切都空无了,从此,这赵红便是生无所恋,死无所求,本想一死了之,可怜那老迈的父母又无人照顾,只得强颜欢笑地活着,等到父母百年之后方了其愿。
要说这世间之事也真是难以有个定数,什么青梅竹马,海誓山盟,在绝望的关头,全都是屁话,若真如此说,人世间也就没有那生离死别,天各一方的悲哀事了。
这赵红为了给爹娘送终,只得郁郁寡欢,强颜欢笑地活着,可还没过半年光景,喜事突然又上门了,原来,是扬州城里一家姓马的听说了赵家之事,便请媒来提亲,为了将来好歹有个依托,赵红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却不料,许亲不久,赵红就悬梁自尽了。
你道这赵红怎的就早不死晚不死,却偏偏要在许亲之后才死呢,原来,这都是那马家公子造的孽,这马家本是扬州的一大商户,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算得有些家产,可怜这马家夫妇,没有三男四女,偏偏就只有得那么个不成气候的儿子,仗着爹娘有钱,整日里就在风月场所和那些污秽之地打转,却在烟花楼中认识了一个柳姓女子,这风尘中的女子原比那大家闺秀要风骚得多,马公子见柳氏风流潇洒,体贴又大方,便弃了赵氏,与柳氏另结新欢,赵红想不开,挂一白绫于梁上,了去了自己性命,雪湚仙子的这一世也就如此的呜呼了。
(这个赵红和周晚生,就是后来的祝英台和梁山伯,那个马公子,便是马德方了,这三人之事后有详述,此间暂且不表。)
“唉——,”弄出了这翻悲剧,都不知是谁的过错,那远在边关的周元帅又哪知道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赵红已经香消玉殒不在人世了。
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天下间,抱打不平的人是有不少,可自古以来,那去为主子讨公道要说法的侍女却没有几个,这赵红有一侍女,自来到赵家后就改名为侍儿,在赵家长短经一十三年有于,与赵红感情甚深,这次,主子因一道圣旨丢了性命,追根溯源,若不是那个周晚生,主子也不会如此横死,想到无是之处,便要去邑城找周晚生给小姐讨个公道,得个说法。
打定主意,收拾了些东西,带上那道免婚圣旨,离了扬州,远上邑城去了。
她一个人,也不惧路途遥远,爬山涉水,晓行夜住,行径数十日,到了邑城,也不知元帅府位在何处,只得先打听打听再作区处,正念间,见一处买卖甚是少人,那坐店的是一位六旬间的老者,便走了进去,叫了些可吃的,顺便打听一下周元帅消息,这店家见侍儿是外地来的,也就说了:“那周元帅半年前就去边关平乱了,前些日有报子回朝,说周元帅已平定边关,近日就要回朝了,算一算,今日可能就要到了。”
侍儿见说,又问那店家:“周元帅若是回朝,定走哪条路经过?”这店家又道:“巧得很,周元帅回朝就走此路,若走别的路也就绕了。”说完了才问:“你一个外地来的姑娘家,打听得如此清楚干什么呀?”
侍儿见问,也不隐讳,坦然说道:“周元帅本是我家未来的姑爷,我是他未婚妻的侍从丫头,之前,我家小姐不幸去逝了,我这来,是去给周元帅报丧的。”
店家听得侍儿说得认真,便倍感同情地道:“是这样啊,你最好是在城外的路上去等他,若是回了朝,就不好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