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处,四九在一旁接道:“公子,银两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前两天,你那县令叔父特地差人送来二十两银子,说是给你去尼山学堂当学费的,你那叔叔还说,如果你这次不去的话、可以用他送来的银两做点小生意,不过,以后他可就再也不会送银两来喽,去与不去,你自己看吧,你那叔叔可是一片好心呢,千万别让他失望了。”
山伯又道:“可是,二十两也不够啊?”
四九接着说道:“二十两当然不够了,可是,加上夫人这些年省吃简用剩下来的一些,足够你去尼山的费用了。”
梁夫人淡淡地道:“是啊,自你爹死后,你那叔父每年都差人送来十两银子,这些年来,我们一家所用的几乎都是你叔父的银子,你叔父要你去尼山读书你就去,你是娘的儿子,好与坏、娘倒也无所谓,可是、你不能让你那叔父失望,你叔父跟你爹是同父共母的亲兄弟,算起来也该是你半个爹,他的意思也就如同你爹的意思,明白么?”
山伯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和父亲的遗愿,再加上想有个好去处的驱使,也就答应了,便道:“孩儿明白,孩儿这就选个吉日去尼山拜学。”
夫人不以为然的道:“不用选了,这读书的日子有什么好选的,此去尼山也有些路程,让四九收拾收拾陪你去吧,明日一早就动身,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山伯听说要四九也跟了去,却有些不情愿地道:“四九也跟我去了,娘的身边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呀,若是有个病痛什么的怎么办啊?”
梁夫人神色肃然地道:“你只管听娘的话便是,娘还不老,能照顾得了自己,要是真有个什么三病两痛的,左邻右舍也会帮忙,你在尼山可就不一样了,陌路他乡的,若是身边没个亲人那可不行,再说,你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娘怎么能放心呢。”
“唉——,”这正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梁夫人也是一把年纪了,却不担心自己,反是担心儿子有没有人照顾,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见母亲如此坚决,山伯也只得依了便是,回言道:“孩儿听娘的便是,待明日拜了祖就去尼山。”
母子二人将事议定,梁夫人甚是高兴,和颜悦色地道:“这就对了,这才像个男子汉,像个干大事的人,你爹在天有灵也会很高兴的。”
为了将来能像叔父一样治理一方百姓,山伯像发誓一般的道:“孩儿此去一定发奋攻读,光耀梁家门楣,定不辜负叔父和爹还有列祖列宗的期望。”
梁夫人只是想尽到自己的责任和完成丈夫生前的遗愿,并不奢望山伯将来能怎么样,因为将来的事要将来才知道,没人能把握得了,便道:“好了,发奋与否,那是以后的事,趁时间还早,就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拜祖起程,免得误了赶路。”
山伯听了母亲的话便收拾去了,夜间无话,次日,山伯焚了香、拜了祖宗牌位,许下宏誓大愿,别了母亲、离了家门、与四九游山玩水般的去了尼山不表。
再说祝英台,自别了爹娘,出了祝家庄,一个人绕大路,夜住晓行,走了两日,早见得那些奇花瑞草,秀竹乔松,比自家园里的更是娇艳自然,独自叹道:“长言道,读万卷书,如行万里路,这一路走来,倒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了,我家园内也有奇花瑞草,怎比得那路旁涧边的娇艳自然呢,那秀竹乔松哪里比得上那崖前岭后的壮观,”真个是:“园中纵有千般物,不如丹青画一幅。”
正行处,见路边有棵柳树,长得甚是高大,量一量,足有数丈之高下,围一围,也有几尺之方圆,树下都光秃秃的,如有人清扫过一般,看来,行人们到了这里都会歇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