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无道理,天下没有坏人,人人奉公守纪,又哪来得祸事?夫人被英台问得有些无言,虽然说的也有道理,但也不能就因此让她去了,便大是不耐烦地道:“你是祝家的女儿,就要守祝家的规矩,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敢偷偷地去了尼山的话,就别再回来。”
英台情知她娘是有心不许她去尼山,暗自想道:“若这般的说下去,就是说破了天,说穿了地也是去不得,倒不如把话说得狠些,等去得了尼山再做打算,”思量间便道:“爹、娘,既然都说到了这个分上,女儿也把话说明白了,如果不让女儿去尼山,以后,也别认我这个女儿。”
夫人听得这话,好是生气,叱道:“真是反了你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祝家的女儿啊,竟敢说出这等忤逆长辈的话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一爪把你掐死算了,还省今日费心。”
英台见她娘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觉得有些寒心,既然有此心意,当初又为何在把她生下来,还要养这么大?接道:“爹、娘,既是如此,那就当是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女儿,多谢爹娘这十七年来的养育之恩,女儿给你们磕头谢恩了。”
夫人又怒叱道:“你还真是来劲了啊,你今天要真是磕了下去,以后就别再叫我这个娘。”
这个祝英台倒还真有一股顶天立地的劲,说到磕,还就真个地磕了下去,祝夫人一向是个重妇道,守常理的人,哪里能容忍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大怒之下,一个耳光实实在在地打在了英台脸上,要将祝英台赶出家门,在气头上的祝英台也不失弱,起身往门外就走,吟心正欲上前扯住,却被祝夫人给喝住了,当吟心告退后再找英台时,那人儿早已不知去向,不在祝家庄了,慌得个吟心找遍了整个祝家庄,就是不见得有祝英台的影儿,这庄里庄外一找就是三天,还是没见她的人样,这才报与老爷和夫人知道,这下的祝夫人可着急了,吩咐家丁奴仆四处寻找,亲戚邻朋到处打听,可该找的该问的,都问过找过了,都说不曾见,这一来就是好些天,也都没个音讯,祝家二老更是为英台担心着急,只恨当初不该说出那么狠的话来。
你道这祝英台怎的就没了个音讯?寻她不见,也找她不得,原来,她那日出了祝家庄,没有去别处,便到镇上的一家客栈里住下,招呼那掌柜的,若有人来问时,就说没来过,这掌柜的为了好做生意,那里敢不听客人的吩咐,那些找人的,来问上一问、见说没来过也就走了,家里人找便是找,她也不闻不问,也不想何时回家,那晓得这一住就是十于天,家里人都懒得去找了,渐渐的就没人来问这问那的了。
这正是:堂上白发双垂泪,他乡游子怎知音。
且不说祝家二老要将英台如何打算,再说这祝英台,自打进了这家客栈,便足不出户,掘指算来,已是半月,自思道:“我爹娘之所以不许我去尼山攻书,皆因我是个女儿之身,盖不能去得,既是如此这般,我且换他一身男儿装束不就成了么,但不知这如此一换有得几分的公子相,且不管,先弄他一身行头换了,若还有七八分的相像,就去了,若只有三五分像,就回家,从此之后,不再提及攻书之事,”独自家将事议定,唤来小二,给了些跑足钱,着那小二去买套文人雅士的衣装来,那小二得了好处,自是欢喜,便将事办了,将文人雅士的那套行头买来,英台在店中,将珠钗卸下,洗去脂粉,换上新买来的衣衫,原本就一副凤表龙姿气宇轩昂的她,这一换,天下间哪里还有个祝九妹,只见得一个身若金童、面若玉女英姿飒爽的翩翩公子祝九郎,收拾停当,离了客栈,往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