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天子下旨恢复了梁山伯考试名额,这回来看看那梁山伯是否能再一次取得功名荣登金榜。
话说,这几日科场下来,那梁山伯自然是文武当先,得了魁元,天子甚喜,颁旨赐官不在话下。
再说当朝太师马力,有个女儿名叫马玉芳,年方二十,待字闺中,亭亭玉立的,长得也一幅可人的相貌,马力一直要为女儿马玉芳找个如意郎君,可这马力野心太大,朝里朝外却没有个合适的人选,得见梁山伯乃新科状元,人又不错,虽然曾经死过一回,倒成了这马力的最佳人选了,有了梁山伯的出现,这马力的如意算盘就有得打了,便吩咐管家去请那新科状元来太师府有事相谈,那管家领命而去不在话下。
这日,梁山伯朝见了天子之后,便去游玩一番,正行间,突然来了个管家打扮的五旬老人,兴冲冲的跑来对山伯言道:“状元公,我家主人有请,劳烦您随小的走一趟。”
山伯见来者不曾相识,却又是朝着自己说话,回问道:“您是找我的?”
管家喘些些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说了声“是。”
山伯冲管家笑了下道:“老伯怕是找错人了吧,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亲戚,怎么会认识你家主人呢?”
管家很肯定性的道:“没错了,我家主人要我来请的就是新科状元您,虽然小老儿我不认得状元是谁,但见您这身打扮,一定是状元公错不了的了。”
山伯心想,此人既是代主人来请我,就该道出主人姓名,况且又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推了的好,随即道:“我是新科状元没错啊,可我真的不认得你家主人,也认不得你,要不就是你家主人弄错了,你还是先回去问个清楚吧。”
管家又道:“那可不行,我家主人说是请您就一定就是您,但我家主人有没有弄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状元公就跟小的走一趟,小的也好给主人一个交代。”
山伯一面觉得好笑,一面犯着嘀咕,这人是不是傻呀,哪有这样请客的?问道:“既然你家主人执意要请我,可否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呀?”
管家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小小的错误,连忙道:“小的忘了说了,我家主人正是马太师,这回您总得去了吧?”
山伯暗自在想,这太师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来请我做客呢,难到是有什么企图不成,岳父曾说马力是个奸臣,今日看来果然不假,先别管,既然有请,就先去看他有啥区处。
听得说是太师有请,山伯也不再推辞,便随着管家穿街过巷的来到太师府,有马太师迎至厅中,分宾主而坐,看了茶,山伯问道:“不知太师把我请来府上有何贵事相说?”
马力欲言又止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事,老夫请状元公来是有件事情要向状元公请教,还请状元公不吝赐教。”
山伯谦逊地道:“太师客气了,叫我山伯就行了,这状元公什么的实在有些不习惯,太师有话就说吧,只要是山伯知道的无所不答。”
马力又道:“那好,老夫来问你,你可当真是苏州卧龙岗人氏?”
山伯随口就道:“我确实是苏州卧龙岗人氏,也确实是九年前蒙圣上钦点的那个七品县令梁山伯,难道太师不信。”
马力冷笑了一下道:“不是不信,而是你根本就不是,据老夫所知,九年前,梁山伯与祝英死后被雷劈了个灰飞烟灭尸骨无存,试问,在那样的情况下,梁山伯又怎么还能活着?”
山伯难以言表的道:“太师问得有理,当年的我确是死了,当我一梦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和师父在朝阳洞了,至于你说什么我和英台被雷霹一事就不清楚了,这九年来,我都在师父座下,师父也不曾说起过人间的事,还有,英台现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想,我没有必要去冒充一个死了八九年的人吧,若太师不信,那就当我不是好了。”
马力虽然有些不信,但,见梁山伯是个人才,也就释了,不管他究竟是谁,只要能为其所用,是谁都不重要,又笑着道:“老夫也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奇怪,所以随便问问,若有冒失之处,还请状元公多多见凉。”
山伯本就没有真心要来,哪有什么见不见凉的,便道:“这也没什么,莫说是太师不信,就是知道此事的人也怕是难以相信,太师若没别的事山伯就告辞了。”
马力见山伯要走,连忙又道:“你先别忙着走啊,老夫请你来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也不是没事啊,这圣上也还没给状元公派下府邸,老住在那驿栈里也不大合适,既然你来了,不妨就在我这儿委屈几日,待安排好府邸之后再走也不迟嘛。”
山伯心中咒骂,嘴里却道:“这无端的打扰府上,却是大有不妥之处,我看我还是回驿栈好了,也免得他人说三道四,说你我有意拉近距离。”
太师倒是殷勤得很,别有用心地道:“状元公这是说那里话呢,同朝为官就如同一家人,再说我乃当朝太师,请人上门做客就是有意拉近距离,且不是就没人上门做客了么,实不相瞒,老夫就是爱交朋友,这同朝为官,在朝上,我们要共同为国家和社稷效力,下了朝,就得像朋友一样才好嘛,要不然都各执己见,还怎么为圣上效力呢?”
山伯心中咒道:“好一个心术不正马力,你当我是傻子呢,不是朋友就不能为圣上效力了么?真是笑话,我只是不想和像你这样的人交朋友。”意念间便道:“太师说得是,同朝为官就得要齐心协力才是,只是这无端的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就不必麻烦府上了。”
马力见山伯缕缕推委,本没有那第好的心情,却又不好发火,便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叫下人们收拾房间去,”却不等山伯开口,就吩咐管家去准备房间,那管家也不迟疑,叫起几个下人就去那厢房打扫,好不忙呼。
众人都在忙着打扫收拾,玉芳小姐突然途径于此,见众人七手八脚的忙个不停,又见管家在搬这里擦那里的不断呦喝,‘这是要干啥,难道是来了客人么?’便向管家问道:“管家,这么多人脚忙手乱的干什么呀?”
管家见是玉芳小姐,恭恭敬敬的道:“小姐还不知道吧,老爷把新科状元请到了府上,说要住上几天,这才叫小的们打扫打扫,还正忙着呢。”
玉芳又问道:“新科状元,在哪儿啊?”
管家依然恭恭敬敬道:“在前厅,老爷正和他说话呢。”
听说新科状元在前厅,玉芳神秘些些的一笑,道:“知道了,去忙你的吧。”管家应了一声,又继续招呼着众人打扫不表。
玉芳来到前厅,见新科状元梁山伯正在和她爹说话,便毫不矜持地问道:“你就是新科状元啊?”
山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马力大声喝道:“什么你就是,还不见过状元公,一点礼数都不懂。”
声音太过响亮,山伯和玉芳的身体同时被震得微微一颤。
真个是虎父无犬女,这马力还没发火,玉芳却卖起乖来了,“我一开口就没礼数,你这大吼大叫的就有礼数了?”一句话,把马力气得脸都快绿了,幸好是他女儿马玉芳,要是别人,那身上不掉一屋皮才怪,铜铃大的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马玉芳,玉芳也不管她爹恨不恨,走过来向山伯躬身礼拜道:“玉芳见过状元公……”山伯连声说道:“见过就行了,不必拜、不必拜。”
玉芳起身在一旁坐下不语,山伯便问道:“想必这姑娘就是府上千金了吧。”
马力略带羞色的道:“正是小女玉芳,都怪老夫教女无方啊,都二十岁了,一点礼数都不懂,真是惭愧呀。”
山伯全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说道:“这有什么好惭愧的,常言道,虎父无犬女,太师不仅是当朝首辅,而且又掌管三军,令千金有些娇纵施为,不拘礼数,这也不为奇,再说了,一个女孩子家又不走州过府,要那么多礼数来干什么呢?”
马力叹了口气道:“状元公说的倒也是,这女孩子虽然说不走州过府,但将来也必为人妻母,得懂些儿礼数方是道理呀。”微顿又道“状元公还没有成家吧?”
山伯心中暗想,路相爷曾说朝中最坏的就是马力,定然不让他知道我与路爷的事。意念间便道:“这哪里有家可成呀,当年还没来得及成家就身遭不幸,这次离开朝阳洞,在路上听说朝庭开考,还没来及回家,就来应考了,人也面生得很,莫不是太师有心为我牵线?”
马力听得山伯如此一说,心中倒是自喜得很,老脸上都绽放出花来了,笑着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呀?”
山伯心口不一地道:“这倒没个准的,如果有恰当的也就成了吧。”
马力正愁找不到时机说话,见山伯说到了好处,便道:“那依你所看,小女玉芳可算是恰当?”
山伯心中咒道:‘这老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我堂堂新科状元,岂能与这等奸臣为伍,想要我做你女婿,你等着吧。’意念间便道:“玉芳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我梁山伯如今虽是状元,但依旧是出身寒微,哪敢高攀呢,承蒙太师抬爱,还请太师另择贤能为是。”
马力随即道:“这是哪里话呢,若能得状元公为婿,是老夫高攀了才对呀。”
山伯极度推委道:“太师过谦了,我梁山伯何德何能呢,我看这事还是稍后再做计较为好。”
玉芳在一旁听得他二人一个是满心的相许,一个是极力推辞,心中大是不悦,很是不高兴地吼道:“爹,你当我不存在呢,有你这样做爹的吗,就算嫁不出去也用不着这样嘛,人家状元公文武都是状元,朝中金枝玉叶多得是,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我。”说完话,便是气呼呼地跑进屋里去了。
马力不好意思地道:“我这女儿就这样爱发火,状元公莫要见怪啊。”
山伯正巴不得呢,要不这样,还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心中欢喜,嘴里却道:“不怪不怪,”接着又咦了一声,“刚才这话是在骂我呢还是骂你呀,很在理的也。”
马力面上无光地道:“像是我俩都骂了。”
山伯正没法逃离这个虎狠之地,心中很是感激玉芳的几句话,喜得直道:“骂得好、骂得好啊,这还真不该在她面前说那些话的,骂得好啊。”
正说间,一位公公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道:“马太师,圣上要你和新科状元梁大人速到殿前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