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梁山伯在终南山云中子座下八载,也总算是功行圆满,这一回,又看他大难不死有何造化。
话说那梁山伯,领了师命,辞了云中子,别了朝阳洞,下得山来,也不管找祝英台,且先找路还乡,回家看看老母亲再做区处,打定主意便走,走着走着,天上突然就下起了雨来,还好,这雨下得不是很大,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无村庄右无邻舍的却如何是好,说不了,打前看去,那前边不远之处,屹立着一座庄院呢,细看时,倒也有几分壮观,走到庄前一看,原来是路家庄,也不消叫门进去,便在那墙根儿下躲上一躲,等雨停了再走。
都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也不知是梁山伯后福将至,还是上天有意成全他一桩好事。
他在那墙跟下站了好些时候,那雨就一直下着总是不停,打前望去,朦朦胧胧的,陡然间,想起了从前的那些往事来,想想那尼山,再想想这八年间的终南,不由地一阵寂寞和忧伤涌上心头,思量间,却道出一首诗来。
其曰:
山前山后雨蒙蒙——
刚要吟下句时,忽听得上面有人接道:晚入梅园路亦通。
山伯听得声音,抬起头往上一看,见那楼口站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倚着门,正朝着他笑呢。
你道那站在楼口吟诗的姑娘是谁,她就是这路家庄的千金,路宰相之女路凤鸣小姐是也,庄主路爷曾在朝中做过宰相,只因当年梁山伯一事得罪了太师马力,故辞官还乡,路爷没有三男四女,只有得一个女儿叫凤鸣,年方二十有零,才学宽广,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这凤鸣小姐至今尚在闺中,未曾许亲,今日在楼上读书,见天上下雨,便在楼口观望,听得有人在墙下吟诗,自己也来了兴致,故尔也吟出一句来。
山伯望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是谁,便接着道,“忽见楼口现绣女”。
路凤鸣又接下一句道,“岂知墙外有诗翁”。
山伯暗想道,此个女子,如此的花容月貌,还会吟诗,也不知此人是否文韬武略、才学宽广,且再吟一首试试,看她是真有才学,还是碰巧会吟得一两句,意念间便又吟道:“春来杨柳家家绿”。
凤鸣接道,“三月桃花朵朵红”。
山伯又吟下一句道,“欲问今霄端的事”。
凤鸣道,“想来是在梦魂中”。
这凤鸣小姐对完诗句,转身进屋去了。
山伯站在墙下,独自又吟了起来,其曰:
我今栖雨东墙下,题诗惊动美娇娘。
隔墙吟唱成诗句,抬头见你在楼庄。
眼角传信,临去秋波转,
惹得情难忘,折丹桂又隔墙,
愿天地神明,日月三光,
五行早定,伦纪纲常,
似他方红朱一点,白马精装,
为行六礼,天缘有分结成双,
且若英台仍在,做个双凤朝阳。
且不说梁山伯在墙下独吟,再说那凤鸣小姐,见山伯也有些儿长相,又有学识,奴家虚度光阴二十载,想当年在邑城也未曾见得有如此才貌的郎君,若能得此人为夫为婿,也不枉今生来在这世上走了一回,只是不知此人有没有得家室,不如先请他进来问个明白之后再做区处,想了一阵,见山伯仍在墙下没走,芳心摇曳的路凤鸣,便与梅香说道,你去帮我办件事情,若成了,给你些儿银子做犒赏,若不成,也不怪你。
梅香道,小姐又要买什么呢,还有犒赏,是不是有很多呀、要不要叫家丁也去帮衬帮衬?
凤鸣道,这回不要你去买什么,也不用叫什么家丁,你只消去大门外,把那个在墙角下避雨的公子请进来就行了。
说话间,便把梅香拉到楼口,朝下一看,咦,那梁山伯还在墙下念叨呢。
梅香将个山伯从上到下的看了一翻,便指着那墙下的人儿有些不情愿地道,就他呀,乜乜些些的,你和他认识吗?
凤鸣道,不认识啊,你不觉得我们家里好久都没来过客人了吗,尤其是像他这般到了门外都不肯进来的客人。
梅香道,人都不认识,请他进来干什么呀,常常过路的人可多了,是不是都要请进来呀?
上回说,梁山伯在终南山云中子座下八载,也总算是功行圆满,这一回,又看他大难不死有何造化。
话说那梁山伯,领了师命,辞了云中子,别了朝阳洞,下得山来,也不管找祝英台,且先找路还乡,回家看看老母亲再做区处,打定主意便走,走着走着,天上突然就下起了雨来,还好,这雨下得不是很大,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无村庄右无邻舍的却如何是好,说不了,打前看去,那前边不远之处,屹立着一座庄院呢,细看时,倒也有几分壮观,走到庄前一看,原来是路家庄,也不消叫门进去,便在那墙根儿下躲上一躲,等雨停了再走。
本想躲一会儿就走,却没相到,那雨就一直下着总是不停,都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也不知是梁山伯后福将至,还是上天有意成全他一桩好事。
他在那墙跟下站了好些时候,雨依然在下,打前望去,朦朦胧胧的,也很寂静,除了雨水撞击到物体时发出点声音之外,周围听不到一点声向,这样的气息给了人一种愁上加愁的感觉,陡然间,想起了从前的那些往事来,想想那尼山,再想想这八年间的终南,不由地一阵寂寞和忧伤涌上心头,思量间,却道出一首诗来。
其曰:山前山后雨蒙蒙——
刚要吟下一句时,忽然听得上面有娇柔的声音接道:“晚入梅园路亦通。”声音不是很响,但能辨别方位,也能听得出来,此人也有愁怅之处。
山伯抬起头往传来声音的方向一看,见那楼口站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倚着门,呆痴痴的正朝着他笑呢。
你道那站在楼口吟诗的姑娘是谁,她就是这家庄院的千金,路宰相之女,凤鸣小姐是也,庄主路爷曾在朝中做过宰相,只因当年梁山伯一事得罪了太师马力,故辞官还乡,路爷没有三男四女,只有得一个女儿叫凤鸣,年方二十有零,才学宽广,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这凤鸣小姐至今尚在闺中,未曾许亲,今日在楼上读书,见天上下雨,便在楼口观望,听得有人在墙下吟诗,自己也来了兴致,故尔也吟出一句来。
山伯一心挂念着祝英台,只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见长相还不错,是一个绝对的淑女形象,也不管她是谁,便接着道:“忽见楼口现绣女。”
路凤鸣又接下一句,“岂知墙外有诗翁。”
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少有啊,能随口接上随心所念的诗句,堪称是学赋五车之人,起码也能与祝英台相比。
山伯心中暗想:“此个女子,如此的花容月貌,还会吟诗,也不知此人是否文韬武略、才学宽广,且再吟一首试试,看她是真有才学,还是碰巧会吟得一两句。”
意念间便又吟道:“春来杨柳家家绿。”
凤鸣接道:“三月桃花朵朵红。”
山伯又吟下一句道:“欲问今霄端的事。”
凤鸣道:“想来是在梦魂中。”
这凤鸣小姐对完诗句,转身进屋去了。只剩下山伯独自一人站在墙下,思踌间又吟了起来,其曰:“我今栖雨东墙下,题诗惊动美娇娘,隔墙吟唱成诗句,抬头见你在楼庄,眼角传信,临去秋波转,惹得情难忘,折丹桂又隔墙,愿天地神明,日月三光,五行早定,伦纪纲常,似他方红朱一点,白马精装,为行六礼,天缘有分结成双,且若英台仍在,做个双凤朝阳。
且不说梁山伯独自在墙下吟诗诵句,再说凤鸣小姐,见山伯也有些儿长相,又有学识,奴家虚度光阴二十载,想当年在邑城也未曾见得有如此才貌的郎君,若能得此人为夫为婿,也不枉今生来在这世上走了一回,只是不知此人有没有得家室,不如先请他进来问个明白之后再做区处,思踌了一番,见山伯仍在墙下没走,芳心摇曳的路凤鸣,决定要将梁山伯请到家里来,便与梅香说道:“你去帮我办件事情,若成了,给你些儿银子做犒赏,若不成,也不怪你。”
虽然说办不成也不怪,但梅香还是有些不愿意,大雨天的,随便一走都遭罪,更别说还要办事了,带着几分古怪的眼神盯着凤鸣,“又要买什么啊?还有犒赏,是不是有很多呀?要不要叫家丁也去帮衬帮衬?”
看到梅香那古怪的眼神和那不情愿的脸色,凤鸣也读出了八九分,满怀憧憬的道:“这回不要你去买什么东西,也不用叫什么家丁,你只消去大门外,把那个在墙角下避雨的公子请进来就行了。”
说话间,便把梅香拉到楼口,朝下一看,咦,那梁山伯还在墙下念叨呢。
梅香将个山伯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便指着那墙下的人儿有些不情愿地问道:“就他呀?乜乜些些的,你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啊,你不觉得我们家里好久都没来过客人了吗,尤其是像他这般到了门外都不肯进来的客人。”凤鸣嘴角上露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笑容,似乎是一刻也也等待不得。
梅香不明白风鸣的心思,以为是只请他进来避雨什么的,极不情愿的把头一偏,低声细气的埋怨道:“人都不认识,请他进来干什么?常常过路的人可多了,是不是都要请进来呀?”
凤鸣见她不肯去,又道:“那可不一样,这人不仅才学好,而且,人也长得不错,若是能成为路家庄的女婿那该有多好啊。”
梅香听得一怔,小姐什么什么时候动春心了?便道:“路家庄是该有个女婿了,可是,你不是常说:一要文武全才客,二要祖上有德根,三要诗书与你对,四要俊俏过眼睛的么?这家伙长的又不怎么样,想必他祖上也没什么德行,所以才落得个今天这般样了,如果你真想嫁人,倒不如去跟老爷说一声,他人源儿宽广,把那些既有才学,又有德望的王孙公子和大官贵人们都请到家里来,选他个实在,那岂不是更好?”
这样的问题,凤鸣何尝又没想过,只是,她看贯了那些官场上的黑暗和公子王孙们的生活作风,实在是难以忍受,又道:“这怎么行呢,要是来他个满屋的公子王孙,那怎么好选呀,再说了,那些个公子王孙、大官贵人们,有哪一个不是鼠肚鸡肠横行霸道,又有哪一个不是仗着自家爹娘有权有势寻欢作乐放荡不羁,试问,像这般既无德行,又无修养的公子王孙、大官贵人,纵然是长得有几分英俏潇洒又有何用,想我路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旺后,但我爹在朝为官几十年,也称得上是清廉有加一身无垢,我路凤鸣又岂能找一个既无德行又无才能的人为夫婿呢?”
梅香是个给人使唤的下人,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不该,作为贵胄门来讲,反倒觉得很正常,故道:“小姐说得也是,不过,这也很正常啊,就因为他们是公子王孙、大官贵胄,所以,他们个个鼠肚鸡肠横行霸道,就因为他们有权有势,所以才寻欢作乐放荡不羁,想那些公子王孙、大官贵人们,有哪一个不寻欢作乐逛妓院喝花酒,又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还在外面(bao)养小妇的,你爹虽曾为官清廉,可他现在不是官了,他现在只是个一庄之主,不是当年那个一呼百应的宰相大人了。”
凤鸣一脸正色的道:“是啊,我爹虽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宰相大人,但他也依然是一个清廉有加一身无垢的庄主,而我,虽不是官家大小姐,但也是路家庄的大小姐呀,我路凤鸣虽无大志,但是,这辈子既便是嫁不出去,也决不会嫁一个吃在碗里还看在锅里的男人。”
梅香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果一个男人整天把外面的女人当宝,把妻子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再好又有什么用,踌躇了一番道:“这道理倒是没错,可是那人,一副乜些样,先别说他有无德行,要是他有了个家室,那且不是白白的招呼了吗?”
凤鸣倒是看得很开,她希望能怎么样,能尽一番心意就好,娓娓的道:“这个人,看起来是有点儿乜乜些些的,可他虽透着一股贵气,却又没有大官贵胄们的那种轻浮之相,在他吟诗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悲伤,想必是一个胸怀大志的落魄书生,你先去请他进来,当是客人,等问过家境之后再做区处,若他有了妻室,他要走时便许他走,若无妻室或尚未定婚,便留他下来再作区处。”
梅香大有顾及的道:“办法倒是可行,可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把人家请进来问这问那的怕是有些不妥吧。”
凤鸣心里有些着急,虽然没有一丝丝的爱意,但还是怕外面的那个人走掉,有些激动的道:“这有什么不妥的呀,想我爹在朝时,有哪一天没有客人来呀,再说了,人家都走到了门口,我也跟他对过诗了,就当是请他进来避避雨也好啊,就这般不理不采的,也是做人的道理吗?还不快去,再慢些儿,若是他走了,就是追到天边你也得给我追回来。”
梅香可不管这么多,反正也什么都不是,巴不得那人赶快走掉,就省得烂操心了,心里这样想,嘴里却那样说:“小姐,这里虽不是宰相府,大小也是个路家庄,你好歹也是路家庄的大小姐,这待客请客又不是你大小姐的事儿,就这般随随便便地把人请到家里来,恐怕是老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凤鸣目光尖锐,语气紧促地问道:“你是怕我爹不高兴呢还是不想去呀?”
梅香虽是此想,却不敢明说,一边解释着道:“小姐,不是我不想去,而是真怕老爷不高兴,你想啊,一个尚在闺中的姑娘家,把一个大男人请到屋里问这问那的,别说老爷知道了不高兴,就是我也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啊。”
见梅香老是托蹭,凤鸣明显的有些不乐意了,沉着脸道:“那就把他请到大厅,让我爹去招呼他不就行了吗?”
梅香在凤鸣的脸上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又硬着头皮道:“既然是请到大厅教老爷招呼,何不就让老爷去请呢,这样也免得请他不来落下个尴尬呀。”
“你倒是挺会省事的嘛,还不快去,若是那人走了,我拿你失问。”说完这句话时,凤鸣的脸都变绿了,眼睛里也闪烁着绿色的光芒,恨不得要把梅香从窗户里丢出去,
梅香害怕有可怕的事情会降临在她身上,再也不敢怠慢,低着头,猫着腰,像逃命似的就跑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