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子真见事不好,打马就逃,却被英台看见,使出乾坤枷,将他锁了,捉将回来,收了黑甲兵,把李子真拖到梁夫人母女面前,任其母女二人发落,这母女二人一时气坏,找来棍棒,罩李子真没头没脸的一阵乱打,那晓得这李子真也不经打,给母女二人一顿棍棒打死了,便在白花楼前树一天秤高竿,将熊文通和李子真两人尸首整个儿的挂于竿上示众。
却说那些贼兵们,见英台拿去了李子真,又没了黑甲兵,便抬了死伤的士兵逃回到营中,那田总兵见得又是落败而回,便问:“怎的又落败了。”
那领首的士兵将在白花楼前的战事细述了一遍,听得那田总兵将信将疑,又问,“那妖女真有得如此手段么?”
领首的道:“半点也不假呢,那妖女,弓弩射她不成,刀枪降她不得,也不知从那里搬来些黑甲兵,把我等抓拉扯打,又捆又杀的,损伤过半,还好,幸得那妖女早些儿捉去了李子真去,不然我等也回不来了。”
这田总兵心中暗想,“这个妖女果真有得那般的本事,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若是留在此地,甚是个祸害,不将她降了,以后这白虎关恐怕就真是她的了,思量了一翻,便着十员部将,各领一百精兵,朝白花楼开去,这一来是要降了那不知来路的妖女,为将来的白虎关做打算,二来是要救那李子真,三则是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田总兵领得千数人马而来,远远看见那白花楼前的高竿上挂着两个人儿,近前来一看,却是李子真与熊文通两个的尸首,很是生气,便大声骂道:“那杀人的妖女,快快出来受降,若是有得怠慢,就一把火烧了白花楼了帐。”
却说,此时祝英台和梁家母女正在屋里打算眼下是如何区处,忽又听得外面又有人大喊叫降,咦,不消问也知道是那贼兵又来讨战了,看看那许多人马,一个个威风凛凛的,把那梁家母女唬得是战战兢兢,腿软脚麻的站立不稳,只道是这回没得活了。
英台看罢情形,便对二人说道道:“梁夫人,小玉妹妹,且在一边休怕,莫说是只有得这些人马,既便是百万大军到来,我也教他个一并了帐,待我去打发了这些贼子。”
说完,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梁夫人见来都人多,生怕英出手过重将其全杀了,忙喊一声,“祝姑娘,能降了他们就好,可千万别杀得太多的人呢。”
好个英台,将夫人之言听在心中,复挺长枪,到阵前问道:“来者何人,且先报上名来,免得一不小心时把你打杀了不好作祭文。”
田文怒道:“好大的口气,我乃你爷爷,白虎关总兵田文是也。”当下又问,“你这丫头,且不在家享受快乐,却要私自出门跑到此间兴风作浪的杀人何也,本督特来拿你,快快报了姓名受降,还可给你个好死。”
英台骂道:“好一个明昌暗盗的贼子,也有得可赦之条,你拿朝庭奉录,且不好生受用、治理一方,却要在这里暗结匪类开此黑店打劫过往商旅杀人害命,那熊文通和李子真劫财害命,将梁县令一家老小尽屠于刀下,还留得夫人与小姐逼婚,整日里受苦,如这般的恶人岂有不死之理,你身为总兵,却不思治理,居然沆瀣一气,为虎作伥,更是该死,我乃替天行道,锄恶惩奸,你且不说声感谢,反倒要来拿我怎的。”
田总兵又道:“就你这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也能当得英雄替天行道,做得好汉锄恶惩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能耐,不妨告诉你,在我手上,也不知死了多少的好汉,几许的英雄,你既便杀得了那熊文通和李子真,也休想逃过我田文之手,念你生得一副好相貌,不如归降我帐下,做了我夫人,我且过往不纠,饶得你性命,若不然,只消一声令下,拿了你小命与我那两位兄弟报仇。”
英台听得怒起,破口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穿万箭的家伙,谁要是做了你家夫人,也损了八辈子的阴德,我今天就叫你这个害人的东西了帐,断除祸根,还世间一个清平。”
田总兵笑了一声又道:“想拿我,也不看个明白,我这身后,有十员上将,人马上千,比那先前的弓弩手更为能攻善战,只消一声令下,你那小命就不保了。”
英台哼了一声:“十员上将,千数人马,只怕你今天带来了百员大将,上万人马也不够你姑奶奶打杀,若不想死得太多的人,且教你身后人马退后百步,本姑奶奶与你好战。”
这田文有那么笨,就算要战,也得着几个去试试身手才是,怎么样会说打就打,哼了一声说道:“吾乃堂堂一关之主,且可亲自动手拿你这小小的一妖女,你若胜了我身后十员上将,再与我交手也不迟。”
当既一声令下,“拿得这妖女有赏。”十员部将领下令来,一个个,举大刀持长戟的崔马近前杀向英台,英台也随便拉匹马骑了,挺着枪,迎住十员战将,战经十几个回合,胜负未分,这十员部将也不经战,虽然没伤及皮毛,但累得他们一个个的口冒青烟也捉不得英台,英台暗自心想,若这般的下去,倒是多损得十员干将,却非好事也。
好个英台,思量一番,架开十员干将,大声说道:“尔等若不想死,就休得再战,若不然,就教尔等一个个的了帐,休怪我手下无情。”
十员干将也知战她不过,只得识趣地闪朝一边。
这田总兵,见十员部下均不得胜战,便勒马上前,也挺长枪,望英台劈头盖面的杀来,英台也不着忙,调转马头劈面相迎,你看那:马进马退马还在,枪来枪去枪还迎。一个回合无成败,两个回合没输赢。三个回合分高下,枪打心窝欠三分。到底还是英台狠,杀得总兵把命倾。
这田总兵虽是一关之主,却也不是英台的对手,才战经三五个回合,就给英台一枪打下马来,起身再战,那晓得还不到十个回合,就被英台一枪刺过心胸,一命呜呼了。
这真是:是正是邪天知晓,善恶存无在于心。今朝能把田文败,不枉须眉女儿身。
士兵们见田总兵没了性命,都各自逃走,英台暗道:“如今田总兵已死,何不将众兵们收了镇守白虎关,在这里等待梁兄且不是好。”
意念间,见那大小儿郎都往四下里逃窜,便念动真言法咒,施个天罗地网,将众兵将们一并罩住,一个个的都没处可逃,只得跪在地上求饶。
英台本就没打算一网打尽,便道:“尔等为虎作伥伤天害理本就该是一死,但念尔等都是孝命于田总兵,纵然有罪也不当死,却也活罪难饶,若有愿归顺于我帐下重新做人的,可免其罪,若是不归顺我的,都送去孝忠田总兵。”
当下,那十员将领跪倒在地,齐声唱道:“我等纵然有罪,也者是为总兵大人孝忠,若大王有赦我等,我等愿归顺大王帐下,全心全意孝忠大王,以报大王赦罪之恩。”
英台又问道:“尔等当真愿归吾帐下,称吾为王么。”
众兵们听得喝问,便一齐跪倒在地,拜呼大王千岁。
英台令起众兵又道:“既已归吾帐下,称吾为王,这没有个方圆却不成规矩,尔等且先回去,领其部下,捧得帅旗金印至此,拜请本王入营方是道理。”
当下里收了法咒,撤了天罗地网,放众人回营颁取帅旗金印前来不在话下。
这一边,梁家母女见英台杀了田文,又收得众将,自念大仇已报,甚是高兴。
那一边,却不消一个时辰,那十员首将,捧得帅旗金印,领了各部人马,到得白花楼前,队列两旁,拜请祝英台大王入营掌事。
英台接了金印,受了帅旗,跨上将军战马,到得营中,颁下军规禁令,以示众军。
其有军规禁令如下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
犯者斩之。
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
犯者斩之。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
犯者斩之。
众兵们得了禁令,拜呼大王千岁,各自回本部执事。
从此,那祝英台与梁夫人母女便是理坐白花楼,正视白虎关不在话下。
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蹭来早与来迟。
要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