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笛影醒来的时候,一阵头痛,眼里还有点眩晕感。
他睁开眼非常惊讶,记忆还停留在昨晚被灌酒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那之后,一直可以嗅到熟悉的味道。
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笛影晃着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记忆完全断片,已经记不得了。
他拉开被子,却见自己穿着自己的睡衣,而昨晚穿着的衣服不见了,不过床边有一套叠放整齐的换洗衣物。他摸不着头脑了,难道酒醉后自己还能有这种能力?居然还能走回来,并且换衣服。
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公司,所以也不着急,他昨天就是被“不用上班”这个借口给灌醉的,他反倒是奇怪自己居然能够起床这么早。
现在一点睡眠的欲望都没有,昨晚应该睡得很早,早就睡够了。既然是这样,那就起床吧!还是留给自己死后接着睡。
换衣,起床。来到客厅的时候,笛影又吓了一跳,都已经看习惯房间的景象了,可是现在怎么有一股不同以往的味道?
听到不远处的房间中有动静,他好奇的走过去查看。
林冰霞在其中洗衣服,而且那些衣服貌似是自己的。笛影挠了挠头,那得有很大一堆衣物了,积攒了好久好久,前天拜托给她的时候,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汗颜呀。
“醒了?”笛影觉得林冰霞的语气客气不少,而且看清楚是笛影后,脸上若有若无的笑了。
“谢谢……”笛影尴尬的说。
林冰霞笑得更灿烂了,脸颊深处隐隐有一抹淡红色。两人合住这间房子很长时间了,这还是笛影第一次向她说谢谢呢。“这两个字就算了吧,我不习惯。这里快弄完了,你先去吃饭吧!我已经做好了。”
这态度?笛影更不习惯。以他的脸皮厚度也会觉得难为情。“那……你吃过了?”
“还没。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就这一件不能混着洗的衣服了。”
笛影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视线皆在林冰霞的身影上。她今天穿着一身碎花裙,看起来就像是学生,完全和她老师的威严身份不符。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多么令人感叹,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这么看着她。
这最后一件衣服,她是用手洗的,揉搓非常伤手,素手已经磨成红色。额上有汗,看得笛影一愣一愣,一时忘记了手脚该怎么移动,直到林冰霞提醒,他才缓缓离开。
饭菜真的做好了,就摆在桌子上。而且很多,多到两人吃不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菜似乎很符合自己的胃口。
他想起曾经的抱怨。‘为什么这么少,我吃不饱’‘为什么你只做你自己喜欢吃的,我呢?’笛影不挑食,但是总会有几样特别爱吃的东西。
笛影盛了两碗饭,却不敢先动筷子,等到林冰霞来了之后,他才把拿起碗。
林冰霞只在最开始说了一句“你怎么不吃呀?”,而后便没有了言语,坐在笛影对面,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笛影瞥见林冰霞将第一口饭送入嘴中咀嚼起来,他才敢吃饭。这顿饭太奇怪了,太反常了,笛影收敛了一些,不再像从前那样“虎口吞食”。
这是两人之间最为安静的一顿饭了,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连说也不多说。
林冰霞犹豫一段时间,终于开口。“不喜欢吃?”
“怎么会?”笛影笑着往嘴中扒了一大口饭,以证明自己的喜爱。“你好像……不一样了。”
“不会呀。”
“昨天发生我是不是胡说什么了?那时我喝醉了,酒后就是喜欢乱说话,你别计较。”
林冰霞看了看笛影的脸色。“你不记得了?”
“貌似是的,我说过什么吗?”
“没有呀。”
“哦。”笛影扒了一口饭,又问:“我真的没说过什么?”
“说了。”
“不可能,我……”笛影厚着脸皮说下去,但是看到林冰霞的淡笑,又知道说什么了。
“我说没说过,你不信,现在说说了,你还是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她依然一脸淡笑。
“那……我到底说什么了?”有句话叫宁可信其有,所以笛影还是觉得问一下比较好。
“你说你喜欢我。”林冰霞平静的说着。
“啊?”笛影急得跳了起来。这下玩大了。不知所措。该怎么办好呢?推到酒醉上面去吗?似乎不好,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做责任心的词。承认吗?似乎也不好,当初分手的时候那么决绝。“那你是怎么想的?”笛影试探了一下。
林冰霞现在的反应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默认,还是经过一晚,惊讶的劲头已经过了?“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哎呀。我头有点晕,酒还没醒。”笛影装着。“还是你说吧。”
“我无所谓。”
“无所谓?”这似乎不算一件小事,至少笛影是这么认为的,怎么能这么随便呢?“我做一个假设,仅仅只是一个假设。要是我不是在喝醉了之后说的那句话,你……”笛影很想知道林冰霞的看法。
“这个假设不成立,你说那句话的时候已经喝醉了。”她的表情上无法分辨出内心的想法,连是否有波动也不知道。也许这个时候应该看着她不会撒谎的眼睛,但是笛影心虚得不敢问。
“我昨天只说那一句话?”笛影又问。
“不是。”
“那还有什么?”
“你还说了爱这个字。”
“……”两句相差无几的话,意义是那么的露骨,这一刻的含义是完全相同的。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当相差无几的话连续出现的时候只有一个用途,加重语气。
“刚才的假设,既然是假设就没有什么不成立的,你仔细想一下嘛。”
“我不知道。你都忘了,现在再来马后炮干什么?酒后胡言,我又没计较什么。”
她貌似真的没有计较什么,从他睁开眼的第一刻开始,就没有听到她主动说起过这件事,要不是笛影问出口,也许她到现在都不会说一个字。
那么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林冰霞看到笛影一愣一愣的,顿时笑出了声。“白痴,我瞎编一句话,居然还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