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圆闹脾气前,却不见你,我只有从灵堂赶回来照顾她睡下。现在,我正要与小六子前去灵堂,你速去看一眼紫圆,看她是否还醒着?”夏重光说罢不看王丽萍一眼,起步朝灵堂走去。小六子和黎妈也尾随着他分别去了偏房和灵堂。
“我并不想害你的。”
这句话仍旧萦绕在黎妈的心头。虽然距离不近,但这句话却似乎又模糊可闻!难道二姨太的死,不仅仅是因为太太见死不救,还有直接联系?她思索着,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但我作为一个下人,又如何能找到这其中的蛛丝马迹?又如何能解开这生死之迷呢?
把太太说的话告诉老爷吗?没有真凭实据,他又如何会相信我一个下人说的话?
如果事情一旦闹大,夏草和我又该如何与他们自处?
更何况自己也是在这儿胡乱猜测。
唉,还是算了吧,好生抚养五小姐便是对了-----
第二日,天色灰暗,阴晴不定,似有大雨的征兆,所以不到晌午,二姨太的棺木便由街坊的几名壮丁和夏家的下人,扛着蹒跚着前行。黎妈穿着白布麻衣,抱着小夏草,一路跪拜前行。夏重光捧着遗像走在左边,神情孤寂淡漠。
叶君如下葬了,埋下了黎妈的眼泪;埋下了夏重光的隐忍!
日子如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一恍就是七年。
七年后,夏草七岁!
“你这死丫头,不知好歹!你有什么资格与你的姐姐们争?你这个克星,扫把星!”王丽萍捧起手中的大碗,朝着一个长像极其可爱,大眼睛灵动活波的小女孩身上砸去。
说是迟是那却是快!正在千钧一发之时,黎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挡掉了将砸过来的大碗,只见大碗因此一挡,以45度角的姿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清脆刺耳的碗碎声,将桌子旁边的紫圆吓了一大跳,她搜的一下站起身来,哭着朝王丽萍嚷到:“妈妈,你别打妹妹,求你了,别打妹妹了!”
而紫珠、紫晴、紫依几个,却立在旁边若无其事的观战!
紫圆拉过旁边依然镇定的小女孩子的双手,安慰到:“夏草,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原来,她便是夏草!
只见她依然镇定自若,波澜不惊地立在那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瞪着王丽萍!
“太太,夏草不懂事,您就饶过她这回吧!求您了。”黎妈一把搂过表情淡漠的夏草,低低地朝王丽萍求到。
“饶过她这一回!又饶过她这一回?我哪次不饶过她了?!你次次都是这般护着她!吃个饭她竟然还跟姐姐们抢菜?成何体统?!不教育她,人家还以为我们夏家没有家教,还以为我们夏家没给肉她吃!还以为我亏待与她了?!”王丽萍杏眼圆睁地盯着夏草,又狠狠瞄了一眼紫圆,似千般道理地说到。
原来,这几年,夏草吃的用的都是姐姐们剩下的。平时吃饭,青菜素食才有夏草的份,而肉,那却是她望尘莫及的。如果她想要吃到肉,那非得是姐姐们吃腻了,王丽萍觉得剩下丢了可惜,才冠以名词说是“赏”给她吃的。
夏家一家人,虽是同一个桌子用餐,但夏草和黎妈的菜却是例外的,他们的菜是分开另用盆子盛好的。
她总是在心里期盼父亲能早些从外地归来,也好让她过过吃肉的瘾!只可惜这几年,夏重光去外地的次数日渐俱增,生意也更加一天红过一天。所以,她通常要等上一月或两月才能如愿以偿的,和父亲放肆地大口朵颐、一饱口福。
她天天眼睁睁地看着姐姐们吃着可口香甜的饭菜,羡慕不己。偶尔,紫圆会趁母亲和姐姐不注意,偷偷地将几块肉塞进她的碗内,每每这时她总是迅速又灵巧地夹起碗内的肉,狼吐虎咽的、急急地塞进嘴里。
今天,她却没有那么好运,在她正欲将肉送进嘴里之时,竟被王丽萍逮了个正着!
所以,才发生了以上的一幕!
“太太,求您别生气!是我错了,没有管教好夏草,你骂我吧,她小不懂事。”黎妈听罢,慌忙跪于地下,求到。
“唉!起来吧!起来吧!免得还说我与一个下人计较!也不是不让她吃,跟她说过多次,姐姐们要读书,要补身体。而她不到十岁,还早着呢!”王丽萍假言厉色地回到。
黎妈听罢起身拉起夏草,将她仍然推到桌子的角落,拾起筷子交与夏草,示意她继续填饱肚子。自己却蹲下身去慢慢地拾起地上碎碗。
坏巫婆,坏大娘!大坏蛋!姐姐们像我这般大的时候,我就不相信,她们就没有吃过肉!
天天不是骂我,就是打我,你就是一个大大大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