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正在查看,忽然听到动静,赶紧拉着小星往回退,同时熄灭了火把。里面正是几个土匪来取食物。一个扛了两袋面粉,两个抬了两大袋子蔬菜。另外的三个扛四袋米,又拿了些肉食。听到里面好像有动静,便循声跟了过来查看。小星害怕地小声说:姐姐,被发现了,怎么办?听雨正要拉着小星逃走,忽然听到几声耗子叫声,一个喽啰兵说:原来是老鼠,妈的,还以为进来人了呢!
另一个喽啰兵说:不可能进来人。外人谁知道咱们的机关在哪里?谁又知道怎么用机关?咱们快点做饭去吧,西川长官说今天晚上要早点吃饭,让大家晚上轮流巡逻。还有,出去的几路人马快回来了,回来就要开饭。大家都饿了,而且他们明天就要上京城去,要去查找那个逃走的公主呢!
几个人边搬食物边说:咱们防得这么严密,她是怎么被送出去的呢?那个跟她在一起的娘儿们真狡猾!
听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并不在意他们的话,觉得跟自己是无关的,管他们说什么呢,自己跟小星先在这儿逃出去再说。只是听到吃晚饭的话,心里动了一下,想:在洞里待了一会儿,想不到竟然到了晚上了!这儿已经有人进洞来,自己跟小星就会有危险,还是出去为妙。于是摸索着朝刚进来时的洞口走去。走到半路,又一想,这个地道也许就是土匪们的藏身之处也有可能,不如在后面远远跟着他们,看看那边的出口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跟土匪外面的巢穴相通的?远远地跟过去,终于看到洞口的亮光,走到了尽头,做饭的土匪喽啰们早已把东西搬出去了,听雨看到这几个人中的一个放下手里的东西,到外面中间一把最大的椅子后面扳动机关,又关上了洞门。听雨扒着洞门朝外看,什么也看不见。又找了找,发现这个洞口的左边竟然也有一个地道,墙上也点着几碗昏暗的灯。听雨朝里走了走,也发现有几个小洞,只是里面没东西。听雨想:这也许就是他们的藏身地方吧。她拉着小星出来了,因为里面气味刺鼻,很不好受跟。又发现这个石门跟刚才的一样门上也有个小洞,可以观察外面的情况。她从小洞口朝外看去,看到外面是一个大的厅堂,上面放着十来把虎皮交椅。交椅后面墙上挂着一块匾,上书三个金色大字:聚义厅。
听雨正在看,忽然一个喽啰说“三哥,咱们忘记搬一坛子酒出来了。长官说,他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了,要咱们弄些酒出来的。前些日子因怕喝酒误事,停酒停了好些天了。”于是转动机关,听雨面前的石门忽然动起来,她吓了一跳,忙拉着小星往旁边一趴,倒在门边。说:完了,咱们死定了。
就听那个叫三哥的喽啰说:小顺儿,等长官们回来了再说吧。先把酒拿出来,恐怕喽啰们看见了,偷了去喝完了,咱们还得再弄出一坛来。现在山下盘查得很严,也不能出去买,总共就那么几坛酒了,还是把门关上吧。
小顺儿说:等一下,我看见地道里好像有东西在动(是听雨和小星在地上趴着慢慢挪动),那是什么东西?我先去看看。
听雨一听,吓坏了。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开大门的声音,那个叫三哥的喽啰说:出去干事的人回来了,快别看了。地道的外门,人又打不开,无非是咱们刚才掉的菜什么的,能进来什么东西呢?快关上门吧。长官回来看见地道门开着,又要骂了。他可是最怕别人看到咱们的地道了。生怕有了官府的内线混了进来当了细作。
于是两人赶紧把门关上了。
听雨终于松了口气。拉起小星来说:咱们赶紧走,找你周哥哥去。
却听得旁边有人笑了起来。听雨吓得腿一软,差点栽倒。
有人把她扶住,笑道:不用找了。
听雨听见是周卓越的声音,惊喜地说:卓越,是你?
周卓越笑说:当然是我了。你以为只有你们能深入虎穴吗?
三人边走边谈。
听雨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周卓越说:不是你让我进来的?
听雨纳闷了:我什么时候让你进来了?
周卓越说:不是你在咱们升火的大石头后面用烧黑的木棒写的,说你们两个进洞了,石门的机关就是那几块小的石头?要左右各转动三下才能开?
听雨说:我没写呀。
小星说:那是我写的。我跟姐姐出去等你,等了半天不见你来,我闲着没事,又怕你来了找不到我跟姐姐,就在石头上写了几个字。
听雨说:糟糕,那些字被土匪看到就不好了。咱们就全暴露了。
卓越说:没有。我远远看见你们两个了,正往回走,谁知你们俩一下子又不见了。我跑到跟前一看石头上有字,才知道你们进了山洞了。我看了那些字,就用鞋底把它们擦掉了,一个字都看不见了才进来找你们。我只找了两个萝卜,你们还饿吗?
小星说:我们已经先在这儿找到吃的东西吃过了。你才只有萝卜,我们都吃到肉了。姐姐,给他看看。
听雨把包裹里拿的食物给了他一些,让他吃着。
听雨说:这里是土匪们藏身的地方。一边是储藏食物、衣服、武器、被褥的,一边是藏人的。
周卓越说:他们这个院子、这房子造得也很隐蔽。在外面都看不到外面的院门,都是山石,估计是跟地道一样是有机关的。
听雨说:想不到日本鬼子这么狡猾。要想剿灭这些土匪恐怕是不容易,且得费点劲儿呢。
卓越说:官兵都追着来了好几次,都是半路失踪,找不到他们藏在哪儿了,都是无功而返,白跑一趟。
小星也说:人们都道狡兔三窟,他们说不定还有别的洞穴可以藏身呢。
听雨说:小孩子家居然想到这一点,不错不错。但这个不太可能。他们要藏身就得有储藏食物的地洞,要不然,憋在里面一两天出不来,就得挨饿,挨冻。可是所有的山洞或地道里都放着食物,时间一长可能就会霉烂。他们往山上弄粮食并不是很容易。这样反而会加重他们的负担,增加很多麻烦。所以我觉得他们的地道不会太多。再说挖地道设机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正说着,听雨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原来是一块砖头,绊住了她。卓越赶忙过去一把把她接住,听雨一下倒在了他怀里,两人的脸碰到一起。听雨不由得一阵脸热,掩饰说:不过小星说的也有些道理,他们可能会另有类似的藏身之处可未可知。
卓越也有些脸热心跳,说:挖地道的可能性不大,就是有可能他们为了隐蔽或保密,要经过好几个曲折之处才能进入地道里面。
听雨点头说:也有这种可能。要不,咱们把这些情报侦察清楚再出去?
卓越连连摇头说:这里太危险了,虎穴之中,要想保全自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要做这些危险的事了。交给衙役们来做就行了。
听雨想起一件事,问周卓越“对了,卓越,你的衣服好像还是湿的呢。”
卓越说:我已经看到了,你跟小星换了土匪的衣服。在洞外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只是忘记问你们了。
听雨说:我们在里面意外发现了土匪们储藏衣服被褥的山洞,就顺便把湿衣服换下来了。你也换了去吧,我带着你去。
三人凭来时的印象找到了储藏衣服的山洞,听雨拉着小星背过身闪在一边,让卓越把湿衣换下来。卓越换好了衣服,问听雨:你们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哪儿了?
听雨一把拽出来说:就放在这些被褥下了,怕被发现了。
卓越把湿衣服都捆做一捆说:这样还是会被发现。得把这些湿衣服放到别的地方去,尽量别给土匪们看见了才好,嗯,还是带出去吧。
叶听雨拉着小星,周卓越把湿衣服背在身上,三人小心地走着,听雨又把装着的肉食分给卓越一些,让他一路走一路吃一些。来到山洞口,在门上的小洞边,先看了看外面的动静,没看到人,于是转动机关,慢慢地打开了洞门。
听雨突然拉住周卓越说:等等,万一咱们出去了碰上土匪了怎么办?
卓越说:你傻呀,你以为在里面躲着就碰不到土匪了吗?
听雨说:如果咱们出去了,是上京城呢还是回到延庆县去?土匪除不了,咱们走到这里还是会被劫。索性把这儿的土匪除了根儿,咱们才可能平安回去。
卓越说:放心,我刚才找吃的去,遇上了跟咱们一起出来的衙役,他们打了船上的劫匪,有三四个人从河道里出来了。已经回去报信去了。县蔚很快就带着人马赶到,救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