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到达目的地,他们又坐上了船。叶听雨见河水在腊月里都不冻,有点惊奇。周卓越告诉她:这里的河水因有温泉水汇入,在冬天也不会冻住,所以冬天也有船家有河边摆渡。因为听雨他们人多,他们有的又背着包袱什么的(里面是棉衣、内外衣之类的),所以雇了两只船。周卓越找的船家,据说是以前找的熟悉的船家。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船家们都已经被西川争宁他们的手下收买了。让他们记牢了公主的画像。听雨特意地看了看船家,却见每只船上竟然有四个艄公,只见这四个划船的艄公中等身材,三、四十岁年纪,穿的都是一样的土黄色衣衫,最长的那个面色黑黄,一副络腮胡,面无表情。另一只船的四个艄公年纪却不大,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听雨跟小星上船后,听雨他们这船的艄公就紧盯着小星看了几眼,然后暗自朝那个船上的艄公挤眼。于是很快几个人把船驶离了河岸。但两船过不多久,他们就让两只船分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听雨看到这情景,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要出事了,不由得抓紧了小星的衣襟。周卓越也紧张地看着船家,紧握着手里的剑。果然,走出不到半个时辰,就不走了,在河心打转起来。几个船家叫一声:都给我下去吧!船身一下翻了个底朝天。船上所有的人都落入冰冷的水中,艄公们也一下子全跳身河水中。水中有他的同伙,上前就来抓小星。
后面船上的士兵、衙役们见这只船上了出了事,也一起举刀把船上的四个艄公砍了,但水里的水贼却解决不了,小船一下子转个不住,终于也被掀翻了。几个水性好的士兵不顾寒冷,跟衙役跟水贼们斗在了一起。
听雨他们船上的几个水性好的的衙役跟士兵也游过来,举起刀来,跟这些水贼互砍,原来水贼们穿着水靠服,是防水的,河水在冬天水较浅,在水里打斗也不费力。但周卓越他们人数上占了优势,听雨跟小星周围本来就有士兵围护着。所以一下水,就有三四个士兵来为小星跟听雨解围,赶开水贼好让她们趁机上去。听雨虽然水性好,但在冰冷的水中,施展得也不快。她离小星最近,见小星要沉下去,忙托住她上岸,小星上去了,她自己也挣扎着要爬上去,在冷水中几乎没了力气。好在有水性好的士兵帮忙托着她,咬着牙爬上去。周卓越却不太会游泳,虽然河水不太深,还是呛了几口水。听雨把小星放到一块石头上,见卓越快沉下去了,忙解下衣带,绑住一小块砖头扔给他,一个士兵帮她拉周卓越,好容易才把他也拉到一块石头。小星只叫:姐姐,我冷,冻死我了!周卓越喘息着安慰她说:上岸,让你姐把你带上岸去,找个人家把衣服烤干了,就不冷了。
周卓越喘息着,对一个士兵说:让大家尽快上来,要不然都被冻死了。
原来另一只船上的水贼全被士兵砍死,只有听雨她们船上的四个,几下子就被这近二十个人砍死在水里。这些士兵都在跟水下的水贼打斗。
听雨见说忙拉着小星向岸上走去,其实她也被冻得浑身哆嗦起来。勉强把小星拉上岸,就累得不行了,趴在岸边,喘息了一会儿,见周卓越还在水里(由于水贼袭击,让他又掉了进去),可是却只沉不浮的,士兵们已经死了好几个,剩下的都在跟水贼缠斗,顾不上周卓越。显然,他危险了。听雨见了,不顾性命,忙又解下裙子,拧成绳子喊叫着他的名字扔下去,让他抓着,费尽气力地拉着他往冰上来,又怕小星被水贼抓走了,只得咬牙尽力快走。好容易拉他上了岸,却累得站不起来了。还好,小星只是被冻得抖作一团,没被抓走。因为那些水贼跟日本间谍也不确定这个小衙役是不是公主,所以派出的人马不很多,比县衙门派出的人要少很多。双方的人缠斗在一起,但那些水贼最终还是被全部解决了,士兵也连冻带淹呛加上打斗,战死六七人,河水一片红。士兵们没死的,正挣扎着往岸上爬。听雨又看看周卓越,眼睛已经闭上了。吓慌了,只怕他被呛死或淹死了,急忙爬上岸去,又是控水又是为他做人工呼吸,折腾半天,终于周卓越又睁开了眼睛。听雨见他醒来,嘴角弯了弯。周卓越吐了一口气,说她:“快冻死了,还笑得出来。”听雨说:是因为把你救活了啊,把你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能不高兴吗?又着急地问他:你觉得怎么样啊?试一下,能不能站起来?要是能走的话,就快起来吧。我也没力气了,咱们找个地方升起来火来,得先把衣服烤干。要不然,没淹死也得冻死。
周卓越苦笑了一下:我觉得连动一下都不容易。还有,那些劫匪有没有追上来啊?
听雨望了望:还好,他们没追过来,可能觉得咱们已经淹死了吧。水里的恐怕都解决掉了。陆地上的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还没追过来。还有,你要支撑着站起来走路啊。为不让他们发现,咱们还是赶紧转移到安全又避风的地方吧。
听雨搀扶着周卓越站了起来,小星叫起来:姐姐,还有我呢。
听雨忙找根棍子,让周撑着,又去拉小星。半抱着把她拉起来,身上的棉衣服又湿又沉,三人慢慢地挪动脚步,向一块大岩石后面走去。
躲到岩石后面,却发现这块石头很特别,后面还有很多石块,推成了一个字的模样,听雨只觉得不利于隐藏身体。她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着,周卓越也说,可惜,咱们都没有武器了。
听雨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来。周卓越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也太短了。我的靴子里也有一把,你的你且自己拿着防身用吧。
听雨发抖地说:那咱们还是先找些树叶木柴之类的点着了取暖吧,不然我们都成了冰块了。
周卓越说:你们两个先在石头后面避风,我去找柴火来。
周卓越找来一堆枯树叶、树枝。问:怎么点着?
听雨说:“我腰里拴着的,有个包裹,里面有打火机。”其实那是包袱包着她的手包,当然是前面旅行时带着的包。说着她把它解下来,从手包里拿出打火机来。周卓越拿过来,看了,问:怎么用?
听雨又从他手上接过来,开始怕进了水,但试了试,居然还能用,抖着手打,打了几次,总算打着了。把火升起来了。但打火机也报销了。听雨只好扔掉了事。三个人蹲在地上烤着火,烤了半天,才不发抖了。身上的衣服开始冒出热气来。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地有点干了,三人转着圈地烤着。
小星又说,姐姐,我饿了。
周卓越说:我去找点吃的吧。
听雨说:这木柴也不多了,小星,你跟着姐姐再去找些来。
卓越说:你不要找了,等我回来,我再找。你又不认得路径,咱们三个又碰不到一块儿了。倘或被强人捉拿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听雨听了,只在附近捡了些草叶之类的就又回来了,跟他说:你对这里比我们熟悉,你找吃的去吧。我们两个在石头后面等你,你无论找得着还是找不着,好歹都得回来。还有,要是万一我被捉住了,你一定要带着小星回到京城找到她的父母,把她交给家里。千万记住我的话。小星一定要在这里等着哥哥回来。周见她这么说,神色有点黯然。说:你们也机警些,四处看着点,看到人来,要躲起来。
听雨说:知道了,你也要多加小心。看看那些士兵们在哪里,让他们帮你一下也是好的。
周卓越答应着去了。听雨姐妹两个在火堆边烤着,听雨见小星起身去看那些凿的小石穴说:小星不要到处走动,当心走丢了,找不到姐姐。
小星说:姐姐,你看这些石头摆的位置,跟这些小石穴的位置好像是对应着的,这还有三个大石头挡着。
听雨一看,果然。只见山石上左边三个小石穴,右边三个,上边三个。下边的石头摆放跟上面的石穴好像都对应着。听雨上去搬开一块石头,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怎么也搬不动,她推了几处,转动着石头,突然,山石上出现了个一个山洞,她想也没想,就拉着小星朝里面走。
小星制止她说:黑。
她急忙又退回来,从外面捡起一个木棍,在火堆里点着了当火把用,然后拉着小星,又朝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她突然又想起:这样大开着洞门,会不会被土匪们发现追上来,自己跟小星岂不是要被活捉了?不行,得把山洞门关了。这个山洞外面有开关,里面也肯定有,不然里面的人怎么出来?她又试着找洞口的开关,找来找去的,除了地上的几块砖头,就是几块石头,山洞的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她有点失望,又想:机关会不会就是地上这些砖头呢?把火把交给小星举着,跟她说:咱们来个山洞探险吧,好不好?
小星问:什么是探险?
听雨说:就是在山洞里面寻找宝藏呀!咱们在里面找一找,说不定就能发现宝藏。
不知道哪个是,她索性都转动几下,搬了又搬,可惜都搬不动。
她正在转动一个砖头,洞门突然又合着了。她想,原来这才是机关啊。里面转动砖头可以打开和关上,在外面转动石头打开关上。这是什么人制造的?想:这该不会就是这里的土匪制造的藏身、逃跑的机关吧?怪不得官兵多次围剿土匪,都找不到他们。
听雨又教小星学会了转动机关的方法,说:万一你要是落了单就自己逃出来。
小星怯怯地说:姐姐,你不会在这里也离开我吧?
听雨说:当然不会。但就是怕再被劫匪抓住了,姐姐救你,你要趁机逃跑。
小星说:不,一个人逃跑,我怕,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听雨说:你要是自己能逃出去,就去找你周哥哥,他能救你,也能帮你回家去呀。
听雨正朝里面走,小星害怕地说:姐姐,咱们会不会碰上坏人?周哥哥来找咱们,找不到怎么办?
其实小星是害怕不想进去。可是她的话,却恰好提醒了听雨。她想:让周卓越跟自己一起进去探险不就胆子壮些吗?虽然眼下还没遇到什么危险,但是,没准儿里面就有土匪。自己不熟悉路径,再怎么小心,也有被捉住的可能,除非土匪没在里面。
慢慢打开洞门,正想拉着小星出来,却发现洞口边凿着一个小小的洞,足可观察外面的动静。于是听雨关上的洞门,躲在后面等周。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回来,身上又冷得很。于是她决定先自己试试去,没准里面会有吃的呢,反正里面比外面暖和。
又拉着小星进了山洞,却是细长的,像是地道的样子,就像是防空洞。打着火把,小心地四处摸索着。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吃剩下的梨核。她高兴地小声说:小星,这儿可能会有吃的。这儿可能是用来储藏东西的山洞。
拿着火把找来找去的,又用鼻子四处嗅着,循着水果味儿摸了过去,发现一个小洞里摞满了水果筐子。把火把递给小星,小心地打开最上面的一个,果然里面装的都是苹果,也有几筐梨。她忙拿下一下苹果,递给小星:快吃一个,垫补一下先。
小星说:姐姐,我饿得厉害,多拿下几个来。
听雨又拿下了三五个梨,用衣襟兜着说:咱们再找找,看还有别的好东西不?这么冷的天,水果又太凉,吃多了会拉肚子,光吃水果怎么行?
小星吃完一个,听雨也吃了一个苹果,不太饿了。就把其余的苹果放进前面衣服里收好。
两人又开始了探险。果然离这个小洞不远处,又有一个小山洞,里面满是肉香。听雨用火把照过去,看见好几个缸放在里面,还有很多白菜,有的用草袋子装着,有的散放着。打开一个盖子,竟然是熏肉和熏肠!听雨高兴地忙对小星说:有肉吃了!忙拿下几块肉来,递给了小星,让她先吃着。自己也拿下几块肉和熏肠,又把缸盖上盖子,自己吃起来。想:这要在平时,我是边看都不看的,因为怕胖,自己基本不吃这些垃圾食品,现在谁叫咱饿极了呢?但同时让听雨感到不安的是,有的熏肉竟然还有些热度!她想,难道这里不久前竟然有人来过,这肉也是刚放进来的?土匪也在准备年货吗?又打开一个,里面是腊肉。
她有些害怕了。机警地看着四周,这时候,她看到了:这里地道墙壁上竟然还点着几碗灯!由于灯光过于昏暗,又打着火把,刚才没引起注意。她试探着往地道里又走了一大段,发现还有好几个小洞,有两个里面是衣服被褥。她过去拿过一套棉衣裤,跟自己比了比,还算合身,于是让小星拿着火把,自己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把棉衣换上。挑出一套小点的,虽然不太合适,也让小星换上。因为湿衣服虽经过火烤,但里面是烤不干的,不单冷,穿在身上也很难受。换下湿衣后,听雨从地上找了根草绳捆了,全都背在身上后来觉得太沉,就找放在了存放被褥衣服的山洞里,压在了最下面。又装了些肉食,放在包裹里。又开始察看四周的环境。发现有两个山洞里放着柴草,还有两个洞里堆放着长枪、长刀等、弓、箭等兵器,还有一个小洞里竟然装满了金银珠宝!她想到刚才自己带的盘缠全都落入水里,就抓了两把散碎金子和珠宝放在自己腰里的包裹里包住,以备不时之需。又想:难道,这个地道是土匪的仓库?那么土匪们藏身之处在什么地方呢?简单分析之后她判定:土匪们藏身的巢穴应该是跟这个地道相通的,若是分开的话,一旦被包围或被困在地道里不能出去,怎么取食物、武器?洞穴必须得相通才能在地道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