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庸也是大怒,拍着桌子嚷道,“好你个陆口小子,竟不知你如此龌龊下流,前方想着法子整我,后方又派你的儿子来强占我的儿媳妇?你家里供着个宋大小姐还不知足?儿子!这口气我是再也咽不下来了,我这就去陆家找陆孝乾,看他怎么说。”
“父亲…”
沈伯庸眼珠子一亮,“怎么?你媳妇都被人家绑了,你还要做那观世音菩萨?”
沈怀信道,“不,这次儿子与父亲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您该去的不是陆家,而是宋家。”
这话立刻提醒了沈伯庸,只见他顿时豁然开朗。
沈怀信继续道,“除却这件事情,估摸着咱们和陆孝乾这一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开战之前,阻止宋连城继续做他的经济支柱,保持中立,乃是关键。另外,我们还需暗中与西北军代表签一份停战协议。他们不是想要西城和安陵吗?咱就答应他,但条件是,他们要保持中立,不得答应陆孝乾的要求出兵援助。”
沈伯庸听后,眉开眼笑的拍了下沈怀信的肩膀,感慨道,“我沈伯庸能有你这么个好儿子,就算是死在那陆口小子的手里,也不亏。”
沈怀信急道,“父亲这是什么话。”
沈伯庸笑道,“也对,要死也不能死在这个卑鄙小人的手里,你放心吧,你媳妇的账,还有我沈伯庸的账,也该到了和他陆孝乾清算的时候了。”
陆孝乾压根也没想到能生出这么个败家儿子,原本着他小算盘算的很清,眼瞅着那沈伯庸就快被逼得不得不顺从了他,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自己儿子居然在背后闹出这么一场荒唐事。最关键的是,那宋连城亲自登门要他陆家出份休书,那架势像是即刻就要带宋芊芊回去。可陆孝乾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写这份休书?厚着脸皮不写,将来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一旦写了,就是覆水难收,再没可能挽回了。而且,宋连城竟然信了沈伯庸的话,亲自出马,足可见这宋连城极有可能跟沈伯庸联手,正所谓利则合,不利则分,是再寻常不过的真理了。
陆孝乾好话说尽,就是不肯写休书。宋连城却也没给他好脸色,当下带着宋芊芊大摇大摆的出了陆家的门,并放言,今后他宋连城不会再资助陆家一分钱。
陆孝乾自觉受了侮辱,气的心脏病突发,把陆太太吓个半死,陆承恩急忙请了医生到家,抢救一夜这才从鬼门关救了出来。陆孝乾睁开眼对陆承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逆子找到了没有?”
承恩不好说还没陆承泽的消息,不禁沉默了。
陆太太却不管这个,顶着个核桃眼说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身子吧,你若真去了,叫我们母子日后怎么活啊。”
陆孝乾一看见就头疼,忍不住别过头,闷哼了一声,道,“没叫你说话。”
陆太太当下住了嘴,十分委屈的看了看他。
“去,就是把京陵城都给掀了,也得尽快把那逆子给找出来。”
承恩应道,“是,叔父莫急,侄儿这就去办。”
承恩起身前又被他拽住,只听陆孝乾叮嘱道,“找到了带着东西亲自去沈家赔罪,哦,还有宋家,务必把芊芊再带回来。”
承恩道,“叔父放心,侄儿知道该怎么做。”
陆承恩其实也在想这个弟弟把孔妙灵藏在了哪儿,并暗中派出亲信去跟踪陆承泽,到这夜中,方才有了消息。
承恩动了动脑筋,想着与其自己带人去,不如给沈怀信卖个人情,让他派人去。一来,不会破坏他跟承泽的兄弟关系,二来,也好让沈怀信欠他一个人情。
沈怀信这边一接到信来不及多想就带人往承恩信上所指的地方驶去。路上,年初一禁不住困惑问,“少爷何以相信陆承恩所言是真?如果真的这地方,他自己为什么不带人去?”
沈怀信道,“那陆孝乾现在比我们还着急找到妙灵的下落,这陆承恩之所以不自己带人去,一来是怕因此破坏了他和陆承泽的兄弟感情,二来,也是为了卖我个人情。”
年初一笑道,“这陆承恩倒还真是会算计。”
沈怀信道,“想来,这陆家也就剩下他陆承恩一个成器的,如若那陆孝乾把权交给自己儿子,那陆家也就到了末路了。”
却说孔妙灵被人打晕了带到这个废弃的兵工厂,醒来之后已经是次日的下午。当时陆承泽还没过来,空旷的厂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孔妙灵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牢牢拴住,动弹不得。她左右寻摸,手不经意碰到后面突出的铁杆。孔妙灵当下将绑在手上的绳子在铁杆上来回摩擦,额头上不一会儿就被汗水浸满。
眼看着手臂上的绳子马上就要被磨开,门口却传来一阵对话声。她用尽力气挣开最后那根绳子,大门“哐当”一声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