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母同意了颜崎希一个人去,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他再次回到沂水村,心里竟有一股难以抚平的陌生感,他来不及停留,直奔木念谙家。
阿婆还躺在摇椅上沐浴着阳光,正是春天,这时候的阳光晒得人最舒服,颜崎希想起以往木念谙都会在阿婆身边不停闹腾,然后他带着木念谙出去玩时,阿婆都会冲他满意的笑笑。
想这些时,少年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老人睁开眼时明显一愣,随即淡然地闭上了眼。
“阿婆,”颜崎希叫她,许是心中还尚存一丝希望,他语气有些急不可耐,“我能把阿念带走吗?”
老人只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她去木家了。”
风在院外吹过来,院里的银杏树上布条摇晃,那是他中学毕业时挂在上面的,写给他的小女孩:我会带你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已经多了一行字:我已经有家啦,笨蛋。
他确实是一个笨蛋,笨笨的以为能给她一个属于他所有爱的家。
……
木念谙来到花槿市的第二天,城市就像咆哮的野//兽,在这个初春时节疯了一般地下起大雨,木然原本要为木念谙置办的一个大型party,也被这不合时宜的大雨延后了,只好先请了一位钢琴家教,来教木念谙弹琴。
老人坐在书房里看书,木念谙就在琴房里练琴,保姆收拾得差不多后就告别离开,只是推开别墅大门,她竟看见如此磅礴的雨夜中站着一个人,保姆走过去问他:“小伙子,你找谁呢?”
对方像是被雨冲坏了,木偶般站在原地,不回答她的问题,一动也不动,保姆觉得这人奇怪,豆大的雨打在伞上,又透着风飘到脸颊上,她冷得全身一激灵,只想赶快回家。
右侧的人却低低嘟哝:“木念谙……”
保姆顿住脚步,又转头问他:“你找木xiao姐吗?”
听到“木小/姐”。颜崎希的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嗓子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点点头,保姆是个好心的人,见他已经被淋成这样,忍不住转身:“你等着。”
保姆直接跑去琴房找木念谙,这个才来木家一天的小姑娘立马停下动作看着她,木然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他一定会让木念谙与以前地朋友断绝来往。
保姆以为只要偷偷告诉木念谙门口有个男孩子找她,木然就不会发现,却不想琴声戛然,早已惊动书房内的老人。
木念谙一听就知道保姆说的人是颜崎希,赶紧随她出门,外面的雨还啪嗒啪嗒下着,木念谙等不及撑伞,立刻就朝颜崎希冲过去。
“阿颜……”
“为什么不等我?”
少年如墨的眸子被雨水冲刷得模糊,连嗓音也像被水浸泡过,沙哑得不成样子,木念谙摸了摸他的手,冰冷得就像千年难融的冰山。
“阿颜,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颜崎希不理会她这些问题,只像个机器般大声问她:“为什么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