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猛的扑向我们,汗腺以恐怖的速度向外排放着汗水,又被热气瞬间蒸发干净,大家都有些难以忍受,轻轻扭动着。“都别动,挤住!别露出缝来,就能活!”
这一刻,比经历过的任何险境都惊心动魂,死亡就在面前,我们只是在与它抢时间,现在就看谁的速度快了。
闭着眼生生的熬过一阵,火,慢慢消失了,最后完全熄灭。
我长出一口气,身子一软,便跌坐在那里,心中不停狂跳着,这是实实在在的后怕。又TM活过一回。
“驴蛋儿,好了?”Jack齐小心的问我。我脑袋晕晕的,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动了。
他们便都缩缩身子,围在我身边,讶异的问:“什么情况啊驴蛋儿,怎么火突然就烧起来了,然后又灭了?”我实在是过度紧张又过度放松,搞得张驰过度,这阵子有点虚,也没力气说话。
琳想了想,替我说:“这里有耗子活动,当然是寻找食物来的,不然耗子来干嘛。这么个破地方,耗子有什么吃的?也就是墙壁上攒下的燃烧尸体蒸发的油脂。耗子啃油脂,高丽棒子枪打耗子,子弹崩出的火星子引燃了油脂。”
大家点点头,又问这火既然是油脂燃烧起来的,哪这么容易就灭了?琳接着说,这里是个炉子,通道就是入风口,进入氧气帮助燃烧的。我们堵住了入风口,这里存的氧气极快燃烧完毕,上面那个小口子进来的氧气下不来,高热状态反而会向外运动,这里缺少氧气,也就不能再燃烧了。原理等同于做饭时锅里的油烧着了,寻过盖子马上将锅盖死,当时火就灭了。
说起来,还是亏了我让大家及时堵住通风口,四下的油脂并没有完全燃烧的结果。再晚一会,火势一起,大家一个活不成。所以,也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我们与死亡抢时间,最后我们胜利了。
大家听清楚因果,都念叨着各自信仰的神明保佑,彼此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劫后余生的心境都有些小感慨。
“高丽棒子呢?”我回过了气儿,就记起了这个惹祸的傻X。经我一问,大家才注意高丽棒子没在我们中间。
我们鱼贯而出,在通道外一边的墙侧,见着了拎着枪,瞪大眼的高丽棒子。
“驴蛋儿我告诉你,这个事儿我可不是故意的哈。”高丽棒子退后两步,握紧了枪。“是,我知道。”“驴蛋儿,我是跑出来了,可我没想到你们全堵在那没出来啊。”“是,我知道。”“你看,你别老说这句,说点别的。”“嗯。”“那你要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无话可说的意思,对你。”“行了,你别说了。以后你让我上哪,我就上哪,没二话。再要我钻通道,我第一个钻。”“呵呵。”“你看,你这个笑。”
不再理高丽棒子,我们下了祭坛,继续向石城的另一头探去。想着这祭坛的位置应该就是石城的中心,所以按照常理,来时用的时间,便是我们探到另一头的时间。既然石城的入口处在身后,正对着入口处的尽头,想必也是个重要所在,也许,印加王便静静的躺在那等着我们。
身上全是燃烧过的烟气熏过的尸油味,闻着有种奇怪的臭,高丽棒子离我们老远,掩着鼻子跟在后面。成群的老鼠闻到味道,从暗处不停的涌出,涌成一片,默默的跟在我们后面,也不敢近到我们身边,高丽棒子便被鼠群吓住了,紧跑几步,跟紧我们。
这场面,就诡异起来,我们前头走,身后带着一大片老鼠,保持着距离跟着,不远不近的。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到现在我们都没发现保持这里食物链平衡的吃老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这么群老鼠跟着我们,再把这东西引出来,就不清楚是福还是祸了。
我将当下的危险情况提示给大家,于是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脚下的步子也匆忙着。好在一路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前面手电光眼瞅着就照见对面高大的石质山体了,仍是一道高高的极陡石梯通向一处未知石门。
“高丽棒子,那里有道石门。”“得,你不用拿话点我。只要打开了,我一定是第一个进去的。”这孙子这回倒也干脆起来。
等我们都接近石门,大家都没辙了,我们手上没C4了,围着石门研究半天,正一愁莫展,高丽棒子眼睛便亮了:“啊哈哈,看,看那里。”
顺着他的手电光指的位置望去,原来跟着我们的成片的鼠群,这时聚在离石门较远的一处石壁下方,不时便消失掉几只,这一会功夫就从那处消失掉一堆数量。
原来这里居然有个出入的口子。虽然是老鼠们用来进出的,但我们这么多人,总会想出办法将口子打开。这样想着,便忙过去轰散鼠群,果然那里是个约摸三十公分宽的裂缝,缝隙中黑漆漆一片,手电光照进去,里面看不清样子,只从缝隙中传过哗啦哗啦的水声。
看来下面是处积水的地方。这就不符合常理了,明明我们是上到了这么高的石梯顶上才到了石门这里,现在从这里的缝隙听见水声,难道这里的水位是比石城的地面要高?都说水往低处流,这又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将开山刀伸进缝隙左右动动,那缝隙向里大概不足一米,便完全是中空的空间了。看来这里是依着石壁掏空出来的,后来因为地质运动,才有了裂缝。
不足一米,而且是裂缝处,石质松动。大家寻了各种工具对着石头边角一顿猛砸,哗啦哗啦的碎石块子被砸落进缝隙,洞口不断扩大着。等洞口能很富裕的通过一个人,大家便停了手,我则看向高丽棒子。
“得,就是我了,你们都等着。”
高丽棒子让我们在上边扯着绳索,将他慢慢放下去。
“驴蛋儿,这里都是水,中间有个石台子。怎么办,下去吗?”
我一听下面都是水,让高丽棒子扔个石子儿试试深浅。石子儿掉进水里,“咕噜”一声,回声不大,证明水位不是很浅,淹个人是足够了。“你先上来吧,那水看样子不浅。”
有积水,就有水源,有水源,就另有通路。只是不知道积的这些水是死水还是活水。如果是岩层渗透的地下水,积了这么多年,又不流通,早成死水了,光沼气就能积满空间,下去是会死人的。要是活水,最怕的倒是连着其它通路,水中有不明生物。
高丽棒子上来就说,中间有个挺大的石台子,四四方方的,离水面挺高,那顶上应该能站住脚。我说怕有沼气,他说怕什么,跟张铁将信号枪要了过去,转身就一发信号弹打中石台,顿时从洞口钻出道明亮的绿光来,这是发绿色信号弹。
借着亮光,我们便将下面的空间看了个大概:四面是笔直的石壁,石门位置是个不算太长的通道,然后便是水面了。水面中心位置果然有个约五米见方的石台,高出水面一米多吧。现在信号弹就在石台上燃烧着,幽幽闪着绿光,四下映得绿森森的,这里就像鬼域般。好在信号弹燃烧的时间不长,一会就慢慢变弱熄灭了,里面仍旧漆黑一团。
“看,要是有沼气,信号弹一烧,早炸了。没沼气。”“没沼气的话,水就是流通的,是活水。现在要下去的话,要防备着水里有什么东西。”“能有什么东西?咱有枪啊。什么牛鬼蛇神,一梭子子弹过去,都叫它见佛祖去。”
我见高丽棒子执意要下去,倒奇怪起来,这有些不像他的性格。难道刚才在火海之中弃众先跑了,这阵子心生愧疚,这是要积极补偿?一边四个土著跟着见了底下的情形,早就哇啦哇啦的叫半天了,Emma便说,土著们也想下去探探。
这也好,五个人下去,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彼此都算有个照应。
将五个人都送了下去,我们便在上面用强光手电照住那石台,盯着他们。四个土著先不管高丽棒子,叽哩呱啦说一番话,便一个接一个的跃进水面潜下去。高丽棒子愣了,四个人将他自己扔在石台上,也没说带他一起入水,他便在石台上左右乱走一阵。我在顶上喊:“高丽棒子,你就在那等着吧,当个接应。”
这样等了约十分钟,仍没有土著们的消息。张铁有些不耐烦,将四名西班牙人都撵了下去,站在石台上,又让Emma对他们喊话,让他们下水探路。Emma便用西班牙语喊了几句,四个人相互看看,都没动弹。张铁一扣扳机,砰的一枪打在石台上,火星子飞浅,四个人哇哇怪叫着,先后跃下水去。高丽棒子吓了一跳:“开枪干屁?”“放心,棒子兄弟,不能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