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挺欣赏高丽棒子的,人虽然面了点,但是有英雄情节啊,尤其在年轻女人和小孩子面前。当一个人在一个团体之中处处都处于下风时,总会在潜意识中寻找让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而变得盲目,当下的高丽棒子便是。
他自己去找张铁了,要解决卡帕,让我们放心。
别人放不放心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感觉这人做事没谱。
晚饭时间,高丽棒子回来了,带回了卡帕的消息。
货轮被拖船拖在船坞里停着,卡帕联系到了货轮公司,那边就说派人来维修和接收,并委托卡帕守船。这边卡帕就过得无比逍遥,基本货轮上能卖的货都卖得差不多了,他每天的事就是在岛上胡吃海玩花钱,累了回船上睡觉。
想来这是卡帕在岛上享受人生的时候发现了我们的行迹。这么明显的地方,太容易被他找到了。放毒蛇这种行径,也从侧面反映出卡帕对我们的恨意和无力感,只能通过这种比较低级的手段报复了。
”高丽棒子,现在有了卡帕的行踪,你要怎么办?””琳姐,咱就要离开这个岛了,又是去法国。卡帕如果要离开岛,也是回菲律宾吧,跟咱都没关系。””所以呢?””就那样吧,咱走咱的,他走他的,老死不相干。”
琳的表情冷了下来,就那样阴着脸盯着高丽棒子看,也不说话,看得高丽棒子挠头摸脸扯嘴唇各种小动作不断,最后终于说:”必须弄死他?”
我一见他这怂样子,就忍不住想踹他。”我说高丽棒子,如果今天星哥没发现,琳姐让这蛇咬了,中毒死了呢?””那没得说了,当然把卡帕剁了扔海里喂鱿鱼。”
琳一脚把高丽棒子踹趴在那:”那你现在就当我被咬死了!”高丽棒子被踹中的位置是下腹,这阵子应该绞着劲的疼,我见他面部表情扭曲得夸张了。满天星就笑,我还是鲜见满天星的笑容,尤其在研究杀人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笑得如此自然。
本来这种事情,依着琳的性格,不可能让高丽棒子这种不靠谱的人去办。但琳的坚持,让我看清,琳确实是要高丽棒子经历点什么,达到锻炼的效果。我越发感觉,琳是在设一个未知的局。
这一点满天星应该不难看出,奇怪的是满天星却不见有什么疑虑。难道满天星也有他的打算?
各人想各人的心思,这个团队,确实不太妙。也许我可以相信一些的,只有小桔子。
”琳姐,我去。我明白你的意思,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都要清除。现在卡帕就是潜在的危险,对吧琳姐。”高丽棒子学乖了,话跟得很快。
琳点点头:”不错。所以,去吧,现在出发,天黑了能到船坞,正好在船上守着他。””那你倒是给我找把枪啊?””枪声一响,麻烦也跟着来了。毕竟这岛是有官方在管理着的。”满天星说着,一甩手,狗腿子弯道嗵的扎在地板上。
高丽棒子看看刀,深吸口气,从一边桌上寻了罐啤酒,打开灌了一半下肚,拽起刀便出了门。满天星盯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将嘴角扯到一个轻巧的弧度,我却看不出来那是笑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高丽棒子在近半夜我们都准备睡觉了的时候才回来,将刀扔还给满天星,也不说话,径自回他屋里睡下了。大家看他不像有愿意搭理人的意思,也没问他,各自回去睡了,我仍是带小桔子回我房里”玩电脑”。
小桔子告诉我,她只要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些事情,必然会做梦。看来入梦不是问题,只是个熟练程度罢了。但是今天小桔子往潜意识里加那个房子大小的玻璃球做为醒点的时候,却失败了,梦中没出现醒点。
醒梦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啊,机率不高。
我想着,只要每天想想,潜意识里种下这个醒梦点还是不难的,但是需要时间熟悉,借以形成惯性。这个时间长短可就不好说了,一个星期是它,几个月也是它。我最害怕的就是等待,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有突发事件发生,产生未知的变数。但是现在也不好催她催得太急,控梦基础必须打牢,不然将来醒梦了,梦境维持得也不会太稳固,也不是好事。
既然急不得,我也就看得开了,一步步的按步就班来训练是最好的办法。所以,我也躺下,开始练习入梦醒梦维持梦境不破。
一夜无事,略过不表。
次日仍是满天星醒得最早,我出了草屋门的时候,他正在游泳,见我醒了,招呼我下水。我摇摇头拒绝了他,但是还是坐在栈道边上,跟他聊了几句。
”星哥,满天星可以啊,我以为他没那胆去处理卡帕的事。””呵呵。你确定他就杀了卡帕?””怎么说?那他昨天去干嘛了?””去干嘛了我不知道,但是刀没见血,这个我知道。”
这话我信。满天星是干嘛的?
”唉。果然,关键时候,高丽棒子还是不行。””嗯,这一步不太好迈。要是真能迈出去了,以后做其它事就也不难了。””星哥你说的我理解。”
高丽棒子没下去手。琳对他的期望有点高。但这对我也许是个好事,高丽棒子对琳的用处,降分了。不管琳的目的是什么,反正要利用高丽棒子这一部分,是要打个折的。
”星哥,你觉得琳姐这人,怎么样?””驴蛋儿,你不要套我的话,你和琳的事,我跟红姐都不管。只要大家能安分的活着,就是好事。我们只求活命,这是底线。”
满天星话里透露给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威胁到他和丁晓红生命的状况,就是触及他们的底线了,那就保不齐会是什么情况了。
我郑重的点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再往下问了。
大家聚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谁也没问高丽棒子昨晚的事,就好像那事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没有提及的必要。当然满天星和我都没说破高丽棒子刀没见血,气氛比较沉闷,各人埋头吃各人的,都是怀着心思。
饭后,张铁来通知我们,说是我们的护照都准备好了,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一听,心想着,区区三天时间,华叔就弄好了我们几个人的证件,两仪会的能量不低。
满天星跟琳商量几句,说护照拿到手就可以动身了,要早些去法国把事情处理完毕。张铁便跟我们告辞,去拿我们的护照,顺便帮我们订机票。
午餐时间过后,张铁带来了我们的证件,还有机票,直飞奥克兰后转机到法国戴高乐机场,会有专人接机。
大家各自拿过护照,满天星的化名叫做刘文举,高丽棒子叫李长山,我则是王路遥。没看女人们和小桔子的名字,但也应该是平常得看一眼就扫过懒得记的名字,不容易让人产生特别深的印象,对于我们隐藏身份倒是有些作用。看来华叔是用了些心思的。
看看航班时间,晚上八点钟,我们还有小半天的时间可以休闲。
本来我们大家就没多少行李可带,让张铁处理掉了枪和狗腿子弯刀,我们每人只带两身衣服还有一些美金现钞。能用得上的装备,到时候到了法国,华叔的人会帮我们准备好,眼下需要的只是略作休息养足精神,免得旅途劳顿。
张铁来接我们去机场的时候,日头还挺高,但时间已近六点了。我们每人简单的一个小背包,包里是现金和衣服,轻装上路,顺利登机。
当大溪地岛在我们视线中渐渐远去,我便在心中默默想着,陈献民,陈家的事,日后我必会给你个交待。
再见,大溪地。
到达巴黎已经是第二日中午,在戴高乐机场接我们的是个欧亚混血儿,举着写着满天星护照上”刘文举”名字的牌子。我上下打量下这个人,长得蛮清秀,不像个男人,面上无须,但年纪是过了而立了。瘦瘦高高的个子,穿着很随意的休闲装,嘴边还叼着烟,被机场保安劝着将烟掐了,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满天星走近他,”如果外面下雨的话,哪里可以买到伞?””这里不卖伞。”这人回答着之前定好的暗语,掏掏口袋,我们便看清他拿出一块小金属牌子,上面印着个太极图案,还有个中文”幻”字。
满天星点点头,”走吧。”
在华人街,这人帮我们找了个破旧的小民居,说我们暂时就在这里安身了,之后便出了门,将我们扔在那里。
”这TM算怎么回事。”高丽棒子抱怨着,丁晓红便说:”行了,又不是来旅游的,能低调就低调吧。”于是大家分头进了房间,男人们照例是轮流值班警戒,其他人则抓紧时间休息着。
睡过一会,大家多少缓解了疲劳,两仪会那人便开着个破车回来了,卸下两个行李箱,又开了车离开,其间话都没跟我们说一句。
”这孙子。”高丽棒子越发看不惯这人,满天星却说,这才是能办事的人,不多话,不拖拉。说罢让我和高丽棒子注意下房子周围,没什么特别情况,便关紧了门窗,打开箱子。